此刻池泤霽的眼神是單純透亮的,完全沒有一絲可憐或者嘲笑的神情。
段祁御心底不由得又軟了下來。
第二日,段祁御破天荒的去上朝了。
眾人見到最近風(fēng)聲正盛的主人公時,都不免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若是他們,恐怕只會龜縮在家里,等太子殿下將事實查清了再出去。
這也從一方面說明太子的聲望還是很高的。
太子見段祁御也上了朝,眼里流露出狠戾的眼神,但并不是很久,沒有讓人注意到。
他今日在場的話,有些事就不太好做了。
也不知道他今日來上朝會說些什么。
皇帝對于段祁御來上朝也是稍微吃驚了一下,太久沒有在這里看到過他了,何況他現(xiàn)在還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
皇帝也摸不清他今天想干嘛。
一番正式的上朝流程之后,段祁御開口說:“兒臣想問一下,關(guān)于現(xiàn)在我的事查到哪兒了?”
太子正在想要怎樣敷衍他呢,皇帝說道:“你還好意思問,你自己渾成什么樣?我是管不了你了,你都這么大了做事還沒個正形,原以為你娶妻之后會有所改變,誰知道竟還是想從前一般!”
皇帝的眼里是滿滿的失望。
段祁御則表示無所謂,他形骸放浪這樣才能扮豬吃老虎啊。
這樣的做法才是最有意思的呢。
太子這時候就出來說話了。
“那名瘦馬的身份已經(jīng)查明,是江南一位王姓富商豢養(yǎng)的女子,本身并沒有什么疑點?,F(xiàn)在關(guān)鍵就在于大理寺里為何會出現(xiàn)見血封喉的毒藥,還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讓罪犯喝下去的,此事若要查明還需一段時間。”
“等你查完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讓我自己來查呢?!倍纹钣恍嫉幕貞坏?。
段祁御說完,私下眾人都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皇帝咳嗽了一聲,然后就安靜了。
“你說你自己來查,就你自己的能耐查的出什么來?又如何讓眾人信服呢?”皇帝問他。
“早在我回京之時,你們就說要給我封個王爺了,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年都過去了卻還是沒有著落。這要是給我封好了之后不就有那個資本去查了嘛?!?p> 段祁御這時表情嚴(yán)肅,不像是平時那般沒個正形,沒有在開玩笑。
看來他這是在向眾人施壓了。
這事兒本來就是在段祁御回京的時候就要定下來了的,當(dāng)時他二王爺?shù)娘L(fēng)聲都快要成定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來又?jǐn)R置了。
皇帝還是認(rèn)為一回來就給他封還是有些不太妥當(dāng)。
畢竟他是潺衣的關(guān)門弟子,本事應(yīng)該還是有的,說不定還會有什么不得了的勢力是他所不知道的。
若是直接就封了,后面必定是要給封地的,到時候離了自己的眼說不定就會掌控不了他了。
這樣冒險的事皇帝是不會做的。
最好就是先考驗他幾年,甚至探一探他的底牌是什么,這樣才便于后面的決定。
這一年下來,他就像是一個花花公子一般,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但就像是扶不上墻的爛泥一般。
好像就是個只會胡鬧的廢物。
他現(xiàn)在提出來,應(yīng)該是為了他那妻子吧。
畢竟池泤霽的名頭已經(jīng)夠響亮了,這樣再一鬧,他們兩夫妻又是紅火了一把。
“此事容后再議。”皇帝表情嚴(yán)肅,眼神微微看向下方。
下朝之后,段祁御跟著皇帝進(jìn)了書房。
兩人交談的時候里面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談話的內(nèi)容外人不得而知。
但第二日段祁御就被封為王爺了,被封為——衷王。
這個字與忠心的“忠”同音,有的人會認(rèn)為皇帝賜這個字是太過于小心謹(jǐn)慎了,有的人則認(rèn)為這個字可以更好地約束段祁御的行為。
池泤霽對這個字的用意也是多有想法,這個字感覺怎么著都充滿的不情愿的意味。
段祁御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左右這也只是一個名頭,皇帝本意就是想耗著自己,也不愿意給自己實權(quán),最好就是無權(quán)無勢的過一輩子他就安心了。
讓他這么忌憚的原因不過就是因為潺衣大師。
眾所周知潺衣大師是一直受皇家供奉的淼云寺前任主持,年輕云游天下之時便已名動天下。
退任后潛心問天也還是頗有聲望,受人尊敬。
若是有人能夠見上一面受其點撥,那更是受益匪淺。
況且,許多人都認(rèn)為潺衣身上有著什么驚天秘寶,若是得到了必然可以傾覆天下之類的。
所以連帶著他這個被極少一部分人知曉是潺衣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的人也會時不時地受到一些危險什么的。
可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隨著段祁御被封為王爺,這件風(fēng)波極大的事也就交給了段祁御去查了。
也算是給他這個新封王爺上任的第一件事吧。
這次,段祁御并未像以往那般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和段祁御在這次事件中有接觸的官員也都發(fā)現(xiàn)了他明顯的變化。
許多人,包括皇帝在內(nèi)都開始正視起段祁御了,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他一時興起做做樣子還是他以前都是偽裝出來的。
若是后者的話,那這個人的心機(jī)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吶。
池泤霽也覺得此事段祁御想要展示自己的實力的時機(jī)也足夠成熟了。
他的心性是十分成熟穩(wěn)定的,只是好像在她面前就是很幼稚的模樣。
他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若是其他皇子恐怕早在十幾二十歲就早已在政治上都有所建樹的。
完全不像他到了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都還是在積蓄實力,并不著急著將自己的實力顯露出來。
說來也有些奇怪,在許多事情上池泤霽和段祁御的想法觀點都是一致的。
段祁御對于池泤霽支持現(xiàn)在將自己的實力展示出來這一點也是很開心的。
或許有一大部分人覺得段祁御這個時候在顯露出來會有些遲。
但現(xiàn)在段祁御的勢力卻是十分成熟穩(wěn)定的,無論是誰想要動他都要掂量掂量了。
至少單一勢力想要搞垮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若是幾大勢力聯(lián)手,那可能會有些棘手。
但現(xiàn)在還有池泤霽,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同理,若是有人想要動池泤霽,自己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所以他倆聯(lián)手之后很少有人能夠動他們一根手指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