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甥和郤芮一路逃跑來到了黃河邊上,緊張的心情才有了一點放松。
渡過黃河,便可逍遙自在,晉國的繁華大不了從此與自己無關(guān),留下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可是,當(dāng)他們來到黃河邊上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在這里等他們,秦穆公。
難道秦穆公是想把我們招到秦國去為他效力嗎,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
可憐的呂甥和郤芮還以為秦穆公是來給他們接風(fēng)洗塵的,于是高高興興的就登上了秦穆公的船,沒想到一渡過黃河本來面相慈祥的秦穆公就立刻變臉了,就這樣,呂甥和郤芮死在了秦穆公的手里。
殺死了呂甥和郤芮,安定了國內(nèi)的事,晉文公心里的一大塊石頭也就落了下來,心情不免大好。
想到這次又是秦穆公幫了自己的大忙,這讓他想起了秦國的一個人:懷嬴。
于是趁著這件事就把懷嬴接到晉國來了。
秦穆公看著自己的女兒終于也算是有了著落,心里也是一陣的輕松,于是大手一揮就給晉文公送去了三千衛(wèi)兵。
秦穆公和晉文公頻繁的交流讓秦國和晉國成為了春秋時的好基友,從此也就拉開了一段號稱秦晉之好的歷史。
把反對自己的人都平定了,一切都進(jìn)入到了穩(wěn)定的階段,國家無事,通常會讓執(zhí)政者產(chǎn)生倦意,但是晉文公并沒有在這樣的日子里沉淪。
現(xiàn)在的生活越是安逸,那十九年在外流浪的生活就越歷歷在目。
有太多的恩還沒有報,有太多的情還沒有還,現(xiàn)在是時候了,把能還的情全部還上,懷嬴就是第一個。
而比起懷嬴,有一個人還在苦苦的等待,這一等就是七年。
七年前重耳從住了十二年的狄國離開,留給他在狄國的老婆季隗的只有一個無情的背影。季隗一等就是七年,跟她一樣在等待的還有他的姐姐叔隗。
現(xiàn)在的晉文公想起了還在狄國的老婆和孩子,于是他想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就把她們母子倆接回來,不過,還沒有等晉文公派人去接她們的時候,狄國人就主動把季隗送過來了。
狄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蠻夷嘛,還是挺會來事的。
外面的情要還,身邊的情也不能忘。跟隨自己一起流亡的這些人,他們的情比任何人都重,晉文公深深的知道這一點。
趙衰作為其中的一個,為了報答他的跟隨,晉文公把自己的女兒趙姬嫁給了他,然后還生了三個兒子,看著幸福美滿的趙衰,晉文公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趙衰是幸福美滿了,但在晉文公看來還總是缺點什么,當(dāng)他看到孤孤單單的季隗時,這樣的想法更加強(qiáng)烈。想當(dāng)初季隗和她的姐姐一起被送給了自己,然后自己又把她的姐姐叔隗送給了趙衰?,F(xiàn)在姐妹二人分隔兩地,相思之苦誰能不懂,季隗的孤獨讓晉文公感覺自己還有些事沒有做完。
趙衰幸福美滿的表面之下也許還是一顆孤獨成性的心,所以晉文公決定還要去把叔槐也接回來。不過還沒有等晉文公開始行動,就已經(jīng)有人提出來要把叔槐接回晉國了,這個人不是趙衰,而是晉文公的女兒,趙衰的老婆趙姬。
趙姬請求把叔隗接到晉國來,并且還要求把她的兒子趙盾也一起帶過來,這讓趙衰感到很驚訝。
多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兒子,對趙姬來講就是多了一份威脅,趙衰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會驚訝。但是很快趙姬就告訴了趙衰,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認(rèn)真的。
事實告訴我們晉文公的女兒趙姬就是有這么大度,他不僅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付出了真實的行動把叔隗和趙盾接回來了。
趙衰現(xiàn)在在晉國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么他的女人和兒子肯定也是有頭有臉的,而且趙衰還是一個有封邑的人,將來他的封邑也是要傳給兒子的。作為晉文公的女兒,趙姬理所當(dāng)然就是趙衰的正室了,而趙姬生的兒子也就是嫡子了,以后繼承趙衰爵位的就是這個兒子。
那么,趙姬真的就不怕叔槐和趙盾給她和她兒子帶來的威脅嗎?
當(dāng)然,在別人看來,趙姬和她的兒子作為晉文公的女兒和外孫,她們是無需為自己的地位而擔(dān)心的,所以把叔隗和趙盾接過來也就是讓她們來享享清福啊什么的,根本就對趙姬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
別人的想法永遠(yuǎn)是別人的,趙姬只在乎自己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而當(dāng)趙盾來到了晉國后,趙姬完全被眼前的這個少年驚呆了,小小的年紀(jì)才能卻不是一般的。
所以當(dāng)趙盾來到晉國后,趙姬做出了一個決定,她看到了趙盾的才干,但她并沒有擔(dān)心趙盾會搶他兒子的世子之位。因為她看到了趙盾的才能遠(yuǎn)在自己的兒子之上,所以她知道,趙盾比自己的兒子更適合繼承趙衰的爵位。
趙姬是一個聰明的人,既然事實已經(jīng)如此了,與其日后的不測,不如現(xiàn)在就把嫡子的位子讓給趙盾。
趙姬親自向父親晉文公請求立趙盾為趙衰的嫡子,而甘心讓自己的三個兒子居于趙盾之下,并且連自己的正室之位也讓給了季隗。
對于趙衰來說,能娶到這樣的妻子,人生何不圓滿。對于趙姬來說,也許她看不到今天做的這個決定對趙盾來講意味著什么,他也不知道日后的趙盾對晉國來說意味著什么。但是她現(xiàn)在知道,嫡子之位不僅僅是一個稱號,更意味著這是一份責(zé)任。而要扛起這份責(zé)任的人一定要是有能力的人,這份責(zé)任不僅僅代表著趙家,還關(guān)聯(lián)著整個晉國。趙姬清楚的看到,趙盾就是最合適的人。
有趙姬這樣的女人,這不僅僅是趙衰的幸運,這也是晉文公的幸運,這更是晉國的幸運。
目前國內(nèi)形勢已經(jīng)穩(wěn)定,能人賢士伴隨左右,老婆也接回來了,晉文公一把年紀(jì)了,是不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了。
在這樣的條件下,大部分人是會選擇沉淪的,但是晉文公清楚自己并不是來這個君位上安享晚年的,在他的內(nèi)心還有一份讓他激情彭拜的事業(yè)還沒有開始。
像齊桓公一樣,稱霸諸侯,這便是晉文公的夢想。
晉國國內(n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具備所有條件了,所以晉文公要去實現(xiàn)他的夢想,當(dāng)然,這還需要等一個時機(jī)。
夢想很多人都有,他們也都為此付出過很多的努力,可是很多人離成功也都只差一步,這一步就叫做時機(jī),很多人一輩子也等不到一個時機(jī)。
宋襄公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所以晉文公很明白,稱霸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是強(qiáng)行號召諸侯會盟就可以完成的。
與宋襄公相比,晉文公絕對就是那個為爭霸而生的人,晉國不是宋國能比的,晉文公也不是宋襄公能比的。
在晉文公回國之前,他的父親和弟弟早就已經(jīng)把他爭霸的基礎(chǔ)打好了,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去完成父親和弟弟遺留給自己的使命。
對于晉文公來講,這就像是上天賦予自己的使命。而當(dāng)一個人擁有上天賦予的使命時,當(dāng)他已經(jīng)完全準(zhǔn)備好了時,機(jī)會便會來到他的身邊。
這個機(jī)會還要從鄭國說起。
鄭國在鄭莊公死后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那種諸侯爭霸的感覺了,不過他一直不甘寂寞。雖然沒辦法跟齊國、楚國、晉國爭,但小國家還是很多的嘛,沒事可以去欺負(fù)欺負(fù)他們啊,在他們身上找到一點爭霸的感覺還是可以的。
這不,一個叫滑國的諸侯就成了鄭國的玩物。
面對比自己強(qiáng)大的鄭國,滑國一直以來都是聽命服從的,不過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對勁了,滑國突然不聽鄭國的了,這讓鄭國火冒三丈。
脆弱的人總是想在比自己還要脆弱的人身上尋找自豪感,當(dāng)有一天那個比他還要脆弱的人突然不懼怕他了,他就會無比的憤怒,這么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通過憤怒來掩蓋自己的恐懼。
這時那個曾經(jīng)脆弱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憤怒不僅沒有掩蓋住他的恐懼,反而會暴露他的無能。
無能便是對現(xiàn)在這個鄭國最好的定義,不過鄭國雖然無能,但他現(xiàn)在至少還沒有無能到在滑國面前也抬不起頭的地步。
所以面對滑國的背叛,鄭文公立馬率軍攻入了滑國。
軍隊向來是有說服力的,看到鄭國的軍隊,滑國的心里雖然有一百個不愿意,但還是不得不低下頭顱。
好,既然你服氣了我也就回去了,鄭文公的目的也不過如此。
但是,鄭國軍隊一走,滑國又立馬變臉去親附衛(wèi)國去了。
剛回到家的鄭國軍隊鞋還沒有來得及脫呢,滑國反叛的消息又傳過來了,他們不得不又操起剛放下的家伙奔向滑國而去。
和第一次一樣,鄭國來到滑國絕不是為了挑起戰(zhàn)事的,無非還就是嚇嚇?biāo)?,可是這樣的行動次數(shù)多了就不管用了。
鄭國和滑國就這樣一來二去的鬧騰著,這讓一個人看不下去了,周天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中了,消失得太久對周王室來講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周襄王決定趁著這個事露一下面,在諸侯們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周襄王選擇用鄭國和滑國來刷自己的存在感是有一定道理的,畢竟現(xiàn)在的鄭國和滑國已經(jīng)是二、三等以上的諸侯了,他們的勢力沒有齊國、晉國等一等諸侯強(qiáng)勢,就不會那樣獨斷專行,容不得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所以當(dāng)他們產(chǎn)生糾紛的時候就會更愿意接受別人的調(diào)停。
這是周襄王在準(zhǔn)備出手調(diào)停鄭國和滑國之間的緊張關(guān)系之前做的分析,于是,以為萬無一失的他派出了周王室的兩個卿大夫前去鄭國請求不要再攻打滑國了。
當(dāng)然,說是請求,但周王室的卿士到了地方,多少還是有點居高臨下的,這便讓事情往壞的方向發(fā)展了。
鄭國本來對滑國是沒有多大仇多大怨的,就是寂寞了跟他玩玩,滑國要是低頭認(rèn)個錯鄭國也就回去了。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們自己鬧著玩,你周襄王沒事進(jìn)來插一腳干嘛,平時給你送點保健品過去你就自己吃得了,你還以為自己是以前的天子呢?你真管得了我們諸侯之間的事???
周襄王的摻和不僅沒有起到調(diào)停的作用,反而讓鄭文公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當(dāng)年鄭厲公在王城幫周王室平定王子頹的作亂,后來設(shè)慶功宴的時候,在宴會上周惠王把他老婆的鏡子送給了鄭厲公,而把自己的青銅酒杯送給了虢公。我先父那么大的功勞你就賞一個你老婆的鏡子,而這個跟在后面的虢公你竟然把自己的酒杯賞給了他。
天子的酒杯和女人的鏡子哪個意義更大就不用說了吧。
鄭文公對此一直很生氣,并且這口氣一憋就是三十七年,現(xiàn)在三十七年過去了,雖然當(dāng)事人基本上都死光了,但是現(xiàn)在周襄王摻和到鄭國和滑國的糾紛中來讓鄭文公又把當(dāng)年的事浮現(xiàn)在了眼前。
于是,鄭文公決定要把憋著的這口氣吐到周襄王的身上。
鄭文公的做法是面對周襄王那和稀泥的熱臉,他很冷靜的拖掉了自己的褲子把自己的冷屁股貼到了他的臉上。
鄭文公不僅不聽周襄王的話,還把他派來的兩個王室卿大夫扣了下來,這就讓熱情飽滿的周襄王顏面無存了。
鄭文公不給周襄王面子,這讓周襄王很尷尬,不過周襄王雖然沒有成功調(diào)停鄭國對滑國的用兵,但起碼他把鄭國的火力吸引過去了,這也算側(cè)面營救了滑國。而鄭文公想的是:知道你沒本事,就要給你臉色。
周襄王確實沒有本事,如果周王室想跟鄭國干一仗,誰輸誰贏各自都清楚。不過周襄王雖然知道自己干不過鄭國,但是并不代表著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怎么說自己好歹也是天下的共主。
感覺到被鄭文公羞辱了的周襄王為了教訓(xùn)一下鄭國,他決定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身為中原諸侯的天子,這一點是難不倒周襄王的。
但是,誰會是最合適的人選呢。
中原的諸侯肯定是不會看著自己的天子和身邊的諸侯把事情鬧大的,所以周襄王想來想去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戎狄之國。
沒有人會比他們更愿意摻和這種事了,于是,周襄王找到了狄人。
出動狄人,周王室的大夫感覺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于是他們紛紛前去勸阻周襄王,試圖把他拉回來了,但是這時候的周襄王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別人的話了,他立馬派出了大夫率領(lǐng)著狄人出兵攻打鄭國。
狄人一出手,更何況還是舉著周王室的旗號,鄭國哪里還招架得住。
帶領(lǐng)著狄國攻打鄭國,攻陷鄭國的城池,這讓周襄王拾起了天子旁落多年的威風(fēng)。他覺得這樣是施展了王室的雄威,沾沾自喜的他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以后那些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的諸侯就這么伺候他們了。
周襄王能夠享受到這樣的威風(fēng),他得感謝一下狄國,于是他把狄人的女兒娶回來了封為王后,從此以后狄國就是天子的國丈了。
當(dāng)周襄王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時,有人已經(jīng)看到了危機(jī)。
周王室的卿大夫富辰就覺得狄人現(xiàn)在雖然用得好,但是他們生性就貪婪,絕不會完全聽命于周襄王的,如果現(xiàn)在這么信任他們,到時候會后患無窮的。
可是當(dāng)富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周襄王時,周襄王根本就不想理會他。
確實,富辰的話沒有一點錯,狄人今天幫你打鄭國,明天他就會跟別人一起來打你。周襄王似乎忘記了自己剛繼位那會,王子帶是怎么帶著戎狄打到京城來的,那時候要不是齊桓公的全力支持,自己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有沒有輪回投胎呢。
說起王子帶,當(dāng)初齊桓公還好幾次來求情講和呢,周襄王都完全不給面子。不過現(xiàn)在時間過去了這么久,畢竟同室血脈之情,周襄王也漸漸原諒了王子帶,他也把王子帶接回來了。
但是,麻煩來了,因為王子帶還是沒有改變狗吃屎的本性。
當(dāng)初,想奪王位沒弄成,現(xiàn)在老哥原諒了他,但是這小子又是不干正經(jīng)事,回來后的他就和周襄王娶的狄國王后通奸了。
面對這樣的窩囊廢,周襄王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周襄王并不打算計較王子帶跟王后通奸的事,他已經(jīng)看淡了這一切,他內(nèi)心的獨白是:“只要你不再犯上作亂,老哥我就不追究你?!?p> 不追究王子帶,但是跟別人通奸的王后還是要處理的,所以周襄王就把狄國王后廢了。
這一廢便引來了大事。
因為廢掉從狄國嫁過來的女人,這讓狄國人很尷尬,而尷尬的后果就會變成報復(fù)的心理,這就讓王子帶又逮到了機(jī)會。
狄國人心情的變化也被周王室的大夫頹叔和桃子看在了眼里,于是周王室的一場內(nèi)亂就在這些微妙的變化里慢慢醞釀出來了。
周王室政壇風(fēng)云際會,但這也不影響男女干那不好意說的事,王后雖然被周襄王廢了,但是她跟王子帶的關(guān)系卻沒有改變,這一點也讓狄國人改變了立場。
既然自己嫁過去的女兒不是周襄王的王后了,那不如就讓她做王子帶的王后吧。而要實現(xiàn)這一點,就必須滿足一個前提,那就是王子帶是周天子。
狄國人有這個想法,這也被頹叔和桃子看透了,于是,他們兩人打著擁護(hù)王子帶的旗號便率領(lǐng)著狄國的軍隊前來攻打周襄王了。
叛軍來犯,周襄王身邊的人坐不住了,紛紛請示要出兵迎敵,不過,周襄王卻展現(xiàn)出了異常的冷靜和從容。
他表示王子帶是惠后(周惠王甚是寵愛)寵愛的兒子,我要是殺了他,到時候惠后會怎么說(注:當(dāng)時惠后已死,周襄王可能在講鬼話)。
這話說得,那你當(dāng)初又那么排斥他干嘛。
當(dāng)然,話講得太透也就沒意思了。
卿士們不知道周襄王葫蘆里買的什么藥,但是叛軍總得有人去收拾吧,總不能真把天子之位拱手相讓吧??墒侵芟逋鯀s依舊堅持表示這件事寧可讓諸侯國來幫忙解決也不要自己動手。
周襄王不想動手和自己的弟弟干,但是王子帶可沒這么手軟,他率領(lǐng)著狄人全力攻打王城,搞得周襄王只有棄國外逃了。
周襄王的離開讓王子帶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功,得了一點便宜的他并沒有一鼓作氣去追殺周襄王,而是帶著周襄王的前妻狄國的那個女人安心的過起了小日子。
也許這一切周襄王都已經(jīng)意料到了,出逃在外的他也沒有著急著想要回到洛陽去。
周襄王到底在想什么,他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王子帶不知道,但周襄王自己很清楚:殺王子帶這種人何須自己動手。
于是,接下來我們看到了這樣一幕:周襄王派出使者向中原各個諸侯國傳達(dá)王子帶叛亂的消息。
這便是周襄王的手段,他不屑與王子帶對抗了,因為爭著幫他收拾王子帶的人多得是。
正如周襄王所料,各諸侯國一接到天子落難的消息,各個都激動萬分,就連剛被周襄王帶著狄人教訓(xùn)了一頓的鄭文公也第一時間帶著鄭國的大夫前去慰問了。
時間果然是個好東西,它會讓一無是處的人繼續(xù)一無是處,它會讓聰明的人更加聰明絕頂。
在這個問題上,王子帶和周襄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十幾年過去了,王子帶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能和無賴,還是一如既往的成不了氣候,但與他相反的周襄王就完全不一樣了。
十幾年前,太子鄭看到父親對自己的寵愛偏少了,看到自己的弟弟在父親心里面的地位越來越重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危機(jī)正在一步步的逼近。
局勢的變化讓當(dāng)時的太子鄭感受到了地位的變化,他很清楚隨著父親的變化,惠后和王子帶也會跟著改變,這一切現(xiàn)象都表明自己在這里的一切都已經(jīng)被悄悄的改變了。
聰明的人在變幻的局勢中掙扎時是不會選擇暴力的手段的,那時的太子鄭知道自己如果公開在父親面前和王子帶展開爭奪君位的話,那么失敗的一定是自己。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他還有一線的希望,這個希望就是王室太子的這個身份,因此他找到了高舉尊王攘夷大旗的齊桓公。
作為當(dāng)時唯一一個可以左右天下大勢的人,太子鄭知道自己以王室太子的身份找到齊桓公的時候,自己太子的身份就已經(jīng)無比的穩(wěn)定了。
幾十年前周襄王就能夠考慮到這么多,那么現(xiàn)在的他就更不會輕易的被王子帶打敗了。所以當(dāng)王子帶再一次作亂的時候,周襄王沒有表現(xiàn)出憤怒,而是一再退守,因為他知道會有人來幫自己解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