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皇宮。
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回到寢宮,淺桑無力靠在榻上,皇宮還是以前的皇宮,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沒變,可她就是覺得少了什么,仿佛也多了什么,一時間千思百轉(zhuǎn),思慮萬千。
“皇上駕到!”
淺桑立即起身,見小皇帝已經(jīng)邁步走進(jìn)她的寢宮,連忙見禮。
“皇姐你為何這番客氣,我一早便說過,偌大的皇宮只有你我二人才是親人,皇姐太見外了,你不必對我行拜禮的。”小皇帝慕淺北雖然只有十五,然品貌端正,身量卻極高,高出淺桑一大截,他一步向前,抱住淺桑的手臂,狀似孩童般撒嬌,單純的眼眸當(dāng)真如同孩童一般。
淺桑覺得心底頓時柔軟,她的這個弟弟啊,單純善良,毫無心機(jī),明明早已身陷危險之中,卻絲毫沒能察覺,依舊保持這份樂觀心態(tài),可偏偏他是黎國皇帝,如今想來,他這個皇帝當(dāng)?shù)玫降资切疫€是不幸?
但不論如何,她勢必護(hù)他到底,若是有一天她實在護(hù)不了了,護(hù)不住了,她問心無愧,只盼著大皇兄能夠盡早回宮,一起商量對策,至少不要因為某些人的陰謀波及黎國無辜百姓。
“皇姐,你發(fā)什么呆嘛!是不是不想我來?你剛剛回黎國,我很好奇,蒼嵐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比我們黎國如何?”慕淺北搖著淺桑的手臂,當(dāng)真十分好奇。
慕淺北拉回淺桑的神思。
“你呀,都是當(dāng)皇帝的人了,還惦記著吃的玩的!”淺桑拍了拍慕淺北的手,有些好笑。
她的這個弟弟,總能讓人忘記煩惱,心情好起來,她的弟弟若不是皇帝,應(yīng)當(dāng)是更快樂的。
慕淺北傻傻一樂:“嘿嘿,我就是好奇??!”
“好了,過來坐,姐姐給你講一講我在蒼嵐國的所見所聞......”
淺桑講了許多,待她講到易傾城時,慕淺北目瞪口呆。
“皇姐,你是說那位傾城公主晚上偷偷帶你出宮逛夜市?她的膽量非同小可,當(dāng)真英姿颯爽?!蹦綔\北感慨:“她定是位有趣之人,好想見一見啊。姐,你們逛完夜市呢,可有發(fā)生什么有趣之事?”
淺桑愣住,不由想到那晚發(fā)生的一切,她假借想要出宮去見識一番,易傾城便毫不猶豫答應(yīng)了她,后來發(fā)生了那一切,得知傾城公主被燕初平安帶回宮,她暗暗松了口氣,雖不知易傾城被抓走之際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可那日晚間她去瞧她,見她臉上毫無血色,怕是病倒了,而且病的不輕。
那時候的淺桑當(dāng)真心虛,當(dāng)真內(nèi)疚,若不是她受制于人,她萬萬不可能坑害于她。
這時,外面人稟報:“皇上,翼王求見!”
聽到翼王二字,淺桑周身血液凝固,嘴唇發(fā)白,身子微微顫抖。
翼王,他又想做什么?
“皇姐,你這是怎么了?”慕淺北擔(dān)憂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淺桑。
“放心,我無事,這些日子舟車勞頓,光是坐船便難受的要死,我只是有些乏了,歇息片刻便無事了!”
“嗯,那我先去見一見翼王,晚些時候再來看皇姐!”
目送慕淺北離開,淺桑無力跌坐在榻上,心中又是一陣慌亂,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卻不自知。
......
蒼嵐國,相府。
“公子,屬下方才去了一趟獄中,上了刑的那幾人一直拒不交代,只可惜沒能捉住那個領(lǐng)頭之人!”展裕道。
“嗯,仔細(xì)在那幾人身上探查,是否有紋身胎記之類的,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燕初道,心中卻想到那日那個蒙著黑紗的男人所說,他應(yīng)當(dāng)是識得那人的,可是他認(rèn)識的人如此之多,沒有任何特征,他根本無法斷定那個人可能的身份。
他不是沒有懷疑淺桑,那日帶著易傾城回宮,他便找了淺桑問話,只可惜淺桑并未表現(xiàn)出任何可疑之處,加之淺桑當(dāng)晚便離開了蒼嵐國,他無法繼續(xù)觀察淺桑的舉動。
燕初回來當(dāng)天便領(lǐng)了圣旨,徹查此事。
與易子欒商量一番后,易子欒命人再次去了那個洞穴排查,燕初則派了一隊人馬悄悄潛入黎國,希望能夠?qū)さ接袃r值的線索。
大家都希望能夠找到易傾城被劫的線索時,本著剛剛遇險回歸需要放松心情,易傾城讓人尋了幾本話本,悠哉悠哉地躺在榻上細(xì)細(xì)品讀,一會憤怒大叫一會哈哈大笑,瘋子一般,不亦樂乎。
婢女人見怪不怪。
“言之,葡萄吃完了,再去二皇兄那兒取點(diǎn)回來!”易傾城吩咐。
“公主,咱們這兒還有一盤子葡萄呢?!?p> “嗯,你把這盤子葡萄送到我二皇兄那兒,看看他那里還有多少,全部取回來!”
因為易子瀾那里的葡萄全部都是冰鎮(zhèn)的,吃起來更爽。
所以言之端著一盤子葡萄到二皇子寢宮時,易子瀾忍不住無奈搖頭:“告訴公主不可貪嘴,冰鎮(zhèn)的葡萄雖然好吃,可若是吃多了,難免胃腸不適。”
言之幾乎不敢抬眼看易子瀾,可饒是她低著頭,臉還是紅了,任何人都無法抵擋二皇子的絕美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