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場宮中疑似篡權(quán)之亂最后以家丑收場,皇后也被罷貶傳被幽禁,至于細(xì)節(jié)無從得知,原太子被廢,直于太子之位暫空,未立任何人,這些皆是離歌整日待在三皇子安排的幽萃殿中的宮人八卦聽來
西川皇帝設(shè)宴之日定在七日之后,這三日離歌更是百無聊賴,除了凌淵同君墨邪偶爾來看她,她干脆也不出去,怕瞎逛踩到什么雷區(qū),在這深宮中怕小命難保,可是雖她不出并不表示就不會有人來找她,天將要黑,京墨方同宮人撤掉了晚飯,幽萃殿便迎來了一位無法想象的大人物
“小姐,西川的皇帝陛下來了”
“嗯?到哪了?”原本吃完飯慵懶的依在塌上剔著牙的離歌瞬間坐直扔了手中的自制‘牙簽’
“剛進(jìn)宮門,沒驚動任何人”
“他來做什么?是怪我救他那日與他四目相對觸犯龍顏了?”
“小姐,快準(zhǔn)備接駕吧!別想了”
“對”離歌稍有慌張的起身整理妝容,畢竟這是來了一年多第一次面圣,還不是自己國的,還是毫無征兆的晚上?她不慌都難,躊躇間,外間的門就被推開了,屋里屋外的宮人跪了一地,離歌也趕忙出來跪下開口請安
“民女楚離歌給陛下請安,不知陛下大駕,如有怠慢還請恕罪”離歌絞盡腦汁回想著之前看過的宮廷劇,總算是說完了,又怕出錯便一直跪著不敢抬頭更不敢起身
許久,那人也不說話,離歌就感覺頭頂有一束目光注視著她,滿屋的宮人更是大氣不敢喘,大約這樣的狀態(tài)維持了一盞茶
“都起來吧!”眾人這才謝恩起身,好似陛下身側(cè)的人一個手勢,屋內(nèi)的人除了離歌京墨外,全部離開,退出屋子并關(guān)上了門又是一片安靜,離歌低著頭,看著腳尖
“德權(quán),你且看看,像嘛?”那人突然開口說著無厘頭的話,那被叫德權(quán)的人又向離歌走近了幾步
“奴才看,還真是有些像,就是這姑娘身上的這股清冷沉著那人不曾有”
她像誰?離歌心中的猜想有些狗血,青梅竹馬?某位妃子?還是過世的故人?流落在外未帶回宮的紅顏知己?離歌有些擔(dān)心,卻也不敢隨意開口,這大晚上的老皇帝來到她的住處,還稟退了眾人,明日定會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離歌心中似有千結(jié),遂更不敢抬頭了
“離歌姑娘勿怕,孤并無惡意,你大可不必如此,只是把我當(dāng)作一位遲暮的老人,孤猜想孤的年紀(jì)定是于你父親還大吧”陛下的話語氣慈祥平和,倒是讓離歌安穩(wěn)幾分,但仍不敢抬頭
“民女不敢,民女乃鄉(xiāng)野之人,未曾見過圣顏,斷不敢冒犯,不知陛下今夜親駕,可是有何民女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陛下明示責(zé)罰”
“唉,陛下都說了,讓姑娘勿怕,姑娘更未做錯任何,姑娘整日連宮門都不出,會犯何錯?”她的動向被陛下派人觀察?還是有心之人稟報?
“離歌姑娘是哪里人士,家中可還有誰?”
“回陛下……”
“抬起頭回話”見離歌自始自終皆是低著頭卑微狀出言命令,離歌只好緩緩抬頭,不卑不亢的看著前方
“民女北蒼涼城人,家中父兄經(jīng)商,民女排行第六乃家中嫡女,還有一同胞兄長”
“家中主母可是你生母?”
“回陛下,不是,民女生母早逝”陛下聽后不再說話沉思狀,不時的看向他身邊的德權(quán)
難道是她的母親同陛下有何淵源?可是對于她母親離歌毫不知情,唯一多少知道一點(diǎn)的青黛還不在身邊,如若陛下問起她也只能實(shí)話實(shí)話,斷不能胡編亂造,果不然
“對于你的母親,你可還有什么印象,她可曾同你說過什么?”
“回陛下的話,民女不敢欺瞞,一年前民女發(fā)生意外,滾下山坡時頭受了傷,對于過往的記憶不是記得特別清楚,除了父兄家中姐妹,很多事物都不曾再有記憶,遂陛下問起母親生前,我知道的也都是身邊人告之,記得清的唯實(shí)不多,所以無法回答陛下”離歌說的落寞
“發(fā)生意外?可有查明原因?”
“不曾”
“為何?”那段時間離歌不是沒有懷疑過,而是她初來乍到,哥哥又不在身邊,就算查到了又當(dāng)如何?況且現(xiàn)在夫人一脈落得如今的下場,離歌也就一直未成想著提起
“陛下,民女認(rèn)為,家和萬事興”
“哈哈,好一個家和萬事興”陛下聽了她的回答龍顏大悅
“既然,對于你的母親你知之甚少,孤也就不再多問,如若孤沒有斷錯的話,你應(yīng)該就是孤姑母之后”
“陛下,您定是弄錯了,民女母親如若在世也不過三十幾歲,怎會?”
“唉,孤的意思是你的外祖母應(yīng)是孤的姑母,你的父親沒說你的長相同你的外祖母有些相似?”
“外祖母?外祖家姓蘇,也是北蒼國人,陛下你不會記錯?”
“不會不會,就算我記錯,德權(quán)也不會記錯,當(dāng)年的事,我也不同你這小輩細(xì)說了,當(dāng)年你的外祖母年輕時的性子過于灑脫,寧愿脫離皇家遠(yuǎn)嫁他國也不愿聽從安排,你那外祖父孤也是見過的,越老越頑固,就連姑母到死也……唉,不提也罷,你這來到我西川,聽我兒說也是迫于無奈,不曾想那日是你救了孤,這幾日我都不曾來找你,自是派人去查證過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再懷疑,孤不會弄錯”原來這陛下早已命人查的清清楚楚,幸好方才離歌說的皆是實(shí)話,不然不知會不會來個欺君之罪
“行了行了,德權(quán)咱們走吧,說了這么多,孤也累了,這丫頭也該休息了”
“是,陛下”臨走時來到離歌身側(cè)還拍了拍離歌肩膀,眼中似有淚光
“恭送陛下”不多時德權(quán)去而又反來到離歌面前
“離歌姑娘,今夜陛下同姑娘說的話,望姑娘不可對外人提起,當(dāng)年長公主的離開……哎,老奴多嘴了,老奴曉得以姑娘的聰慧斷不必老奴明說”
“離歌明白,多謝您的提醒”
“嗯,姑娘依老奴看,日后姑娘定不是那凡塵之物,老奴告退,姑娘歇息吧”離歌俯身行禮,那人笑臉離開
日子在離歌那晚的震驚中還算安然的度過,那晚之后到也不曾聽說什么不該有的謠言,想必是有人為之,轉(zhuǎn)眼就到了宮宴那日
早起天剛亮,就有人來將離歌京墨叫起,為她梳洗打扮,開始的時候離歌還以為是君墨邪的人或是三皇子,可細(xì)打探下皆不是,離歌大膽猜想,難道是陛下?又覺不大可能,那些服侍她的宮人們對她也都是畢恭畢敬不曾多話,最后離歌就干脆放棄詢問,只要不要命就行,也就任由她們擺弄了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頭飾配飾什么的也都是異常隆重華貴,看著鏡中的自己,離歌有些不認(rèn)識,這套衣裙的上衣同長袖皆以白色為主,上繡紅色花紋,整個裙身乃至下擺則皆是大紅色,外又罩一層輕紗,配上頭飾整個人看起來高貴異常,這到底是誰的意思?
“姑娘,好了奴婢們先行退下了,稍后會有人前來迎接姑娘赴宴”那些宮人說完后帶頭的女官就帶著她們下去了,不多時就有人來帶領(lǐng)著離歌前往宴會,一路上離歌被這累贅的服飾弄的走路都難,但又擔(dān)心這宮中處處有眼睛,不得不忍著,腦中回想著平日里她三姐的姿態(tài),盡量做到端莊大方,離歌的到來讓已經(jīng)開始的宴會廳內(nèi)的眾人皆是一驚,還未待她行禮
“這是誰啊?”
“為何會穿著我們西川宮中貴女的正裝?”諸位的議論聲不絕于耳,糟了,難道是她得罪了誰?或是那夜陛下到她住處的事被人知曉了?所以宮中的哪位貴人故意為之?離歌心中慌亂,行也不是立也不是
“嗯”不知是誰的一聲輕咳打破了議論
“離歌姑娘,無須再多禮,快些找個位置坐下吧”開口的是陛下身邊的德權(quán),離歌微微俯身以示行禮
“是”宴會歸于平靜,很快便也再無人議論,畢竟任誰都知道這德權(quán)可是代表著陛下,大家也就繼續(xù)寒暄喝酒觀節(jié)目了
“離歌,誰給你的這身衣服啊?”身邊的凌淵小聲的詢問
“不知道,今早……”離歌將早上的事同凌淵細(xì)說,并打量眾人
“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你們亦或是三皇子安排的,試問了幾句,可那些宮女皆搖頭且笑而不語,最后我也就懶得猜了”凌淵聽后也在想除了他們還會是誰,整個宴會進(jìn)行的還算順利,無非就是西川陛下感謝君墨邪的到來,兩國日后的友好往來,今后還要詳細(xì)商討兩國之間的進(jìn)出貿(mào)易,宴會上就有人高談闊論發(fā)表見解,皆被陛下的那句‘稍后詳議,不談國事’打斷,離歌真的覺得這可以說是國宴了,實(shí)在是沒什么意思,一直就是這樣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有色心的大臣色咪咪看著那跳舞的美人兒,中間偶爾插一句‘陛下圣明,敬陛下’太沒意思,可是在接近宴會尾聲的時候,意思來了
“楚離歌,上前聽封”德權(quán)突然的大嗓門驚了吃葡萄的離歌同舉杯喝酒交談的眾人,當(dāng)然還有君墨邪凌淵三皇子……離歌更是驚的兩眼瞪的老大,納尼?
“離歌姑娘,還不快起身上前”德權(quán)溫和低語提醒著已呆若木雞的離歌
“嗯?”
“嗯什么,快上前??!”
就這樣,原本被離歌覺得特沒意思的宴會,因?yàn)橥蝗槐稽c(diǎn)名變的不只是有意思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