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霽的腦海里隱隱有了一個想法,但她還不大能夠確定。她抿了抿唇,接著展顏一笑,取下背上的墨石劍,一手抱著墨石劍,另一只手撩起衣袍,隨意地坐到了地板上,沖著東南西北四只鳥道:“你們有點吵,所以我決定哪個都不選了,先睡會?!?p> 抱著墨石劍坐好,她開始假寐起來。
四只鳥好像都開始急了,它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同一時間嚷嚷了起來。
此時,看似在休息的云天霽,正集中精神,認真聽著周圍的聲音。
東鳥:“不可以啊,在這里呆久了會中毒的?!?p> 南鳥:“不許睡,會死的?!?p> 西鳥:“為什么要睡覺?!?p> 北鳥:“睡睡睡!睡掉你的大牙?!?p> 云天霽閉著眼,在腦海里分析起來。
東鳥好像是一只比較耿直的鳥,認認真真地回答著她,同時態(tài)度溫和誠懇;南鳥呢則是一只冷漠的實誠鳥,雖然態(tài)度冷漠有點惡劣;西鳥好像呆呆的,以發(fā)問居多;北鳥相對顯得很暴躁,動不動就是攻擊性的語言。
從前面的對話,根本分辨不出哪只鳥可信。而從這最后一次的發(fā)言來看,好像是東鳥和南鳥比較靠譜。
于是她微微睜開了眼,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會死?為什么?雖然四周有點潮濕,地板又硬硬的,不太適合睡覺。但我實在是選不出來,還被你們吵困了。”
東鳥撲棱著小翅膀,迫不及待地回答道:“不可以睡,這里有毒氣?!?p> 南鳥則哼了一聲,“不聽我的話,你就繼續(xù)睡吧,毒死你?!?p> 西鳥睜著它茫然的大眼睛,蹦跳了兩下,“為什么困?為什么困?”
北鳥暴躁地扇了兩下翅膀,嚷嚷道:“快滾快滾?!?p> 云天霽有些糾結地擰了擰眉,若是要考智力的話,顯然是有很多個角度和反轉的,還得從小細節(jié)去分辨,倘若這些靈鳥有心隱藏的話,甚至還得深入去接觸,讓對方露出馬腳。
但這是一場考核,顯然時間是很重要的。
她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來一句三長老說的話,“真人說真話,假人說假話?!?p> 那么,會不會是用駁論來破局呢?
于是,她裝作隨意道:“不睡,行啊。那你們告訴我,誰在說真話?”
東鳥眨了眨眼睛,認真道:“我說的是真話?!?p> 南鳥還是那個冷冰冰的調子,“北鳥說的是假話?!?p> 西鳥則茫然地嘀咕道:“南鳥說的是假話?!?p> 北鳥還是暴躁地跺了跺腳,“全都在說假話!你快點滾一個?!?p> 倘若東鳥是真鳥,那么會出現很多個相悖的地方,所以東鳥是假鳥;倘若南鳥說的是真話,那么東西北鳥說的全是假話,好像一切都能成立了。
剩下的兩個鳥,她也推測了一番,均是不成立的。所以她拿起了墨石劍,勾了勾唇角,淡定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走向了南鳥。
南鳥還是那樣冷冷地看著她,而東西北鳥則露出了兇狠的神色,“你不可以走那邊?!?p> 她恍若未聞,走向了南鳥。
當她踏進南鳥所在的通道時,周圍閃起一陣亮光,緊接著其余三只鳥都消失了,連帶著通道都隱匿不見了。
看似一本正經回答她問題的東鳥,居然在說假話。倘若沒有三長老的那句提示,恐怕差點就要選錯了。
南鳥的眼眸帶著幾分冷漠,“你選對了,順著這條路,一直走?!?p> “這里也有毒氣嗎?”她看著南鳥問道。
南鳥似有幾分不悅,語氣冰冷道:“是?!?p> 云天霽還想問些什么,南鳥卻消失在了原地。
她無奈地聳聳肩,將墨石劍背回背上,然后邁著步子走向這條亮起來的通道。通道盡頭是一團亮得刺眼的光,她幾乎要瞇著眼睛才能繼續(xù)往下走。
“毒氣?”她撇撇嘴,“真不知道那老狐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南鳥說的是真話,得加快腳步了?!?p> 她瞇著眼,腳步飛快地朝前面奔去。
一步,兩步……那團刺眼的光越來越近了。
她正欲閉眼邁進光團里,卻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會這么簡單嗎?”她頓住了腳步,轉身背對光芒,“這樣的強光是不是想掩蓋些什么?還有所謂的毒氣,真的是用來毒暈我們的嗎?”
雖然她也覺得自己或許有點想多了,多此一舉,但是在考智力的關卡里,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她蹲下了身子,從懷里掏出一條黑色的絲巾,綁在了眼睛上。
刺眼的光芒因為這條黑色的絲巾淡去了幾分,她緩緩轉身,這才注意到四周的墻壁凹凸不平,與之前所在的十字路口看到的大不相同。
她倒著走回去,走到那個開始凹凸不平的地方,開始摸索起墻壁來了。
又要重新走到刺眼光芒的前面了,她始終一無所獲。雖然在摸索的時候,心里也無數遍懷疑過是不是自己想多,但是她還是選擇摸索道最后一塊青石板再下這個定論。
一切,還未到盡頭時,千萬不要妄下定論。
她屏息凝神,手中仔仔細細的摸著,她的兩只手都摸得濕黏起來。她絲毫不在意手上那令人難受的黏糊勁,細細地摸著。
“啪嗒……”她似乎在最接近光芒的那塊青石板上感覺到了一陣松動,她又摸了一遍,用力將那塊青石板摁了下去。
“轟?。 闭Q坶g整個空間開始坍塌,地板開始凹陷,光芒隱去,周圍又陷入一片黑暗,她開始往下墜落。
強烈的失重感讓她有一瞬間的眩暈,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背。手背上傳來的刺痛感將那種眩暈沖淡了不少,她才不至于昏過去。
她忍耐著,好一會,她又掉到了一個與剛才十分相像的十字路口。
待那陣暈眩的勁散去之后,她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四只鳥,一瞬間真的有種撞墻的沖動。
剛剛居然選錯了?南鳥說的是假話?還是說她不應該自作主張去摸那塊石頭?
“唉?!彼С畹貒@了口氣,等待著四只鳥的聲波轟炸。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這四只鳥根本沒有沒有開口,只是安靜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開口說些什么。
她喘息了一會,有些為難的擰起了眉頭,不能說話,那么如何斷定四只鳥,哪只鳥才是真的呢?
“你們誰是真鳥?”她抬頭看了一圈,四只鳥同一時間開始擺弄著他們的肢體。
她接著又說了好幾句話,那些鳥的肢體動作似乎與上四只鳥極為相似。如果方位沒有錯的話,那么,真鳥就是那只沒有太大的肢體動作,冷冷睨著她,似乎還有些嫌棄的南鳥!
于是,云天霽走向了南鳥。南鳥瞥了她一眼,舉起鳥翅膀擺出了個禁止通行的模樣。
她腳步一頓,疑惑地轉頭看了看。
那只暴躁地在跳腳的顯然是之前的北鳥;那只呆呆萌萌地看著她的,顯然是之前的西鳥;還有一只溫柔地看著它,用翅膀招呼著她過去的,肯定就是之前偽裝得最成功的的東鳥了。
南鳥不讓她過去,那是要她怎么辦呢?
她為難地頓在了原地,腦子里高速地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好一會,她低下頭,定定地看著阻止她過去的東鳥,腦海里回憶著三長老的話。
“真人說真話,假人說假話?!?p> 既然能確定南鳥是真的,那么南鳥的地方不可以去。東鳥說的話是假話,那么東鳥在招呼著她過去,東鳥的地方肯定也不能去。
眼下就只剩下看不出明顯意圖的西鳥和北鳥了。
她轉身朝西鳥和北鳥所在的地方走去,彎著腰,目光在它們身上巡梭了一番。
半響,也看不出什么明顯的端倪。
所以,她心生一計,佯裝要走進呆萌西鳥所在的通道。她的目光看似沒有落在西鳥身上,只是看著它身后的通道,但她的余光卻鎖定了西鳥的表情。
見她將要踏進通道,西鳥呆萌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
“唰?!痹铺祆V連忙收回了腳,轉身走向北鳥。
北鳥還是那樣暴躁地揮著它的鳥翅,還拿著它的鳥翅指著云天霽,說不出話的嘴巴一張一合的。
雖然不知道它在說些什么,但云天霽從它的鳥臉上看出了這顯然不是什么好話。
所以,她也懶得將眼神分給它,繞過它就走了。
“咔噠?!贝哌M通道后,身后的十字路口就消失了,連同那只憤怒的北鳥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