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給你機(jī)會

　　剛才那一巴掌震得雙耳嗡嗡，嘴角都溢出了血絲，蘇錦蓮像是絲毫不在意，目光如炬盯著碧蘿，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xì)微的表情。

　　“看在我們主仆一場的情分上，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發(fā)下血誓，我們既往不咎，我待你別無二致，也保準(zhǔn)以后會挑個幾個好人家讓你自己做主去選；第二，我現(xiàn)在就成全你，讓你以侍妾身份嫁入嶺南王府，我自是不愿與你主仆共侍一夫，但嫁妝也足夠豐盛?！?p>　　此時碧蘿也不過是個小姑娘，城府再深也不至于喜怒不形于色。蘇錦蓮在賭，賭她對自己的情誼還剩下幾分。碧蘿前世知道不少秘辛，絕不能現(xiàn)在就簡單除去，這兩個選擇她也早已想好了后路，現(xiàn)在……就是隨機(jī)應(yīng)變的時候了。

　　碧蘿臉上閃過一瞬的欣喜，復(fù)又變成了糾結(jié)神色。半晌后抬頭覷見蘇錦蓮平靜如水的表情，牙齒輕輕咬住干燥的下唇：“小姐說的，可是真……”

　　“當(dāng)年我把你從牙婆子手里買下來時也不過與你相仿的年紀(jì)，這近十年過去了，我可有騙過你一句？”

　　蘇錦蓮沉靜的雙眸蘊(yùn)含著令人心安的力量，夏末秋初天氣里的燥熱也被這樣的目光沉淀下來。碧蘿囁嚅著嘴唇，良心與貪念相撞又苦苦掙扎了一輪，最終還是以首叩地，眼淚汪汪中也能依稀察覺幾分感愧。

　　“小姐對奴婢恩重如山，十年前出手相救免了青樓之辱，十年后又給予奴婢第二次機(jī)會，碧蘿的腦子哪怕是石頭做的也不能再負(fù)了小姐?！彼橐恢獛追质菍s華富貴失之交臂的惋惜，幾分是真心悔恨，“奴婢愿洗心革面，趁早斷了對林少爺?shù)耐?，從此一心服侍小姐，畢生不嫁。?p>　　到底是真切有過數(shù)十年的主仆情誼，蘇錦蓮心腸難以自制地軟了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碧蘿此時哭得再慘，也抵不過前世她被雙重背叛的疼痛。如果她重蹈覆轍，哭得更慘的怕就是她了。

　　蘇錦蓮一把扶起碧蘿，面上顯現(xiàn)的是恰到好處的動容，特地放柔了語氣：“你與含桃都是和我一同長大的，一直是當(dāng)心腹來用。對你們的期望難免大一些。今日之事若換了個普通丫鬟早就被我趕出王府了，但我首先是你們的主子，其次才能稱得上半個好友，誰若再敢有二心，就不是趕出府這么簡單了?！?p>　　含桃率先跪下：“含桃忠心不二侍奉小姐，不會越矩半步?！?p>　　碧蘿也緊隨其后：“碧蘿罪該萬死，此后忠心不二侍奉小姐，不會越矩半步?！?p>　　“你倆都是我的家生丫鬟，左膀右臂，此后必定不會簡簡單單配個小廝去，且都是以正妻身份，許你們嫁妝如同普通人家嫡出小姐?！?p>　　蘇錦蓮深知要在人最容易感動的時候再添一把火，果真，含桃與碧蘿皆是露出了驚喜之色，忙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