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月溪就從被窩里鉆了出來,懶洋洋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反正也沒有多少,采茶姐借給他們了兩輛馬車,按照約定,此時秦逍遙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馬車停在山腳下了。
蓮花峰最熱鬧的日子就是這三天了,可他們卻要為了查那幾個弟子提前離開,月溪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檢查了一番之后去敲般若的門。
般若雷打不動的出完早功回屋,她的東西比月溪的還少,屋子里簡直是一覽無余。
“雖說是要查,可連個源頭都沒有,怎么查啊?!?p> 月溪避開其他人先問般若,是想知道般若有沒有什么其他打算,雖然說自己是百分之一百支持般若的,但就這么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去查也不是個事兒啊。
般若把一邊擦著鎖情劍一邊回答:“月溪,我們得先確定究竟有沒有兩個弟子離開蓮花峰?!?p> 月溪:“…京墨!”
般若:“李悠然已經(jīng)去問了,大概一會兒就有答案了。”
月溪:“可盟主他們?nèi)绻辉S京墨告訴我們呢?!?p> 般若:“那就更說明有問題了?!?p> 月溪還算是比較清醒的:“鎖情劍只能感受魔氣嗎,妖氣和其他邪祟呢?!?p> 般若把鎖情劍遞給月溪看:“鎖情劍鑄劍幾千年來歷經(jīng)過許多主人,對于妖氣和邪祟有震懾作用,但卻只能感知到魔氣?!?p> 月溪試探著問:“般若,我是說如果、如果一個魔它并沒有害人,鎖情劍也會斬殺嗎。”
月溪說完這話,滿懷希望地看向任般若。
任般若想了想:“鎖情劍或許會吧?!?p> 月溪失落的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任般若補充:“但我不會?!?p> 月溪疑惑的看著任般若,等待著她給自己解惑。
任般若卻沒再說什么,因為她看見赫連桐和李悠然一起走過來了。
“京墨的說法和紀(jì)師姐一樣,但她不肯透露那兩個弟子的名字?!?p> 悠然給大家?guī)淼牟⒉皇且粋€好消息。
但卻是任般若和月溪意料之內(nèi)的消息,京墨作為蓮花峰的核心之一,常嵐必然是耳提面命過的。
悠然笑了:“別這么垂頭喪氣的啊,你們不會指望著我能策反蓮花峰的繼承人吧?!?p> 般若:“連名字都不能說嗎?!?p> 赫連桐:“說來也奇怪,他們?nèi)绻咸拱椎馗嬖V咱們,不論是什么情況咱們都不一定自己去查,但是他們越不說咱們不是越是好奇、越容易自己去冒險嗎。”
月溪也覺得這事有點做作了,這不是擺明了讓人自己去查,和他們的本愿背道而馳啊,還做得這么欲蓋彌彰。
悠然:“不管怎么說,咱們先下山吧?!?p> 般若卻看著月溪,猶豫了一下:“不對勁。”
月溪:“我們?nèi)フ疑耧L(fēng)嶺的弟子吧?!?p> 赫連桐還有心情開玩笑:“是去扔暗器嗎?!?p> 月溪:“……不是。”
般若替月溪解釋:“之前神風(fēng)嶺的弟子說看見了兩個蓮花峰弟子的尸體?!?p> 月溪:“沒錯!”
悠然:“那我們就去……
話還沒說完,月溪就看見蓮花峰上空飛起了一排修士,原本還是睡眼朦朧的清晨被打破,蓮花峰的修士們分分敲開門檢查各派的弟子,月溪覺得不太對勁。
“傳盟主令——所有人都去蓮花峰首峰集合!”
那些弟子每敲開一扇門都會重復(fù)一遍,很多從被窩里爬出來開門的修士滿臉的懵逼,被一個人高馬大的弟子呵住困在屋子里,敲到般若屋子前的時候那個蓮花峰的弟子表情不善:“怎么回事,你們怎么這么早就聚在一起???”
月溪掛上笑容試圖解釋:“這位道友,我們原本打算今早下山有些私事,我們領(lǐng)隊也批準(zhǔn)了,不知道出了……”
蓮花峰的修士斬釘截鐵的打斷月溪的話:“現(xiàn)在不準(zhǔn)下山了,全部要去蓮花峰首峰集合!”
李悠然見縫插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
原本和那個修士結(jié)伴砸門的另一個蓮花峰修士看到這邊聚了人,就在叮囑過云帆之后關(guān)上門走了過來。
“怎么回事兒?”
之前跟月溪他們說話的弟子簡單的概括了一下情況,看起來他十分為難。
后來的修士皺了皺眉:“事到如今也沒必要瞞著了,萬花門死了兩個弟子,醫(yī)師檢查后說他們生前曾經(jīng)被嵌靈?!?p> 月溪的眼睛因為驚訝而睜得老大,嵌靈這個詞本身就代表著極其惡毒的、令人發(fā)指的行徑,修士的魂魄比生命更重要,被控制了靈魂的修士就是個空洞的傀儡,而且一旦操控的人不再控制修士的魂魄,那么修士就會因為魂體分離而死。這種咒術(shù)也是最為惡毒的惡鬼才會去使用的。
“行了,你們跟同門結(jié)伴一起去蓮花峰首峰那邊吧,一會兒你們的領(lǐng)隊會跟你們說清楚。”
月溪看了眼悠然,李悠然的表情顯得格外凝重。
月溪壓低了聲音:“秦師兄還在山腳下等我們?!?p> 般若:“很顯然,現(xiàn)在這兒更接近我們要查的?!?p> 月溪也同意:“為了避嫌,我和般若去山腳下帶秦師兄回來,你們兩個帶著云帆趙沂這些孩子去集合?!?p> 赫連桐和悠然都沒有意見,般若也同意月溪的分配,于是四個人二話沒說就兵分兩路,李悠然和赫連桐再次擔(dān)任起了保護孩子們的身份。
月溪和般若一路小跑的朝山下抄近道的跑,月溪和般若都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
約定好的山腳下并沒有人,原本應(yīng)該停在那里的馬車也翻仰在地,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頭卻歪在一邊,儼然是死了。
馬車的棚都被打成了碎片,地上一片狼藉,還有大灘的血跡,不知道是人血還是馬血。
月溪心中警聲大作,這里肉眼可見的經(jīng)歷了一番激戰(zhàn),眼下秦逍遙不知去向,山上還有兩個因為嵌靈而死的萬花門的弟子,事情已經(jīng)完全脫離掌握了。
般若率先做出了決斷:“先回去。”
月溪也別無他法,蓮花峰內(nèi)都已經(jīng)危機四伏,站在這兒總讓人覺得后背發(fā)涼。
“走吧。”
般若和月溪兩個人一早就跑來跑去的,卻出了一身的冷汗,月溪惴惴不安的直奔蓮花峰首峰,這次采茶姐沒有不見蹤影,而是一早就在那等著他們了。
“你們不能先走了?!奔o(jì)采茶率先對月溪說:“想必你們聽說了,出了點麻煩。”
般若這次沒有再假順從,而是直接說破,但壓低了聲音:“之前所謂失蹤的兩個蓮花峰弟子也是被嵌靈之后殺死的對嗎。”
紀(jì)采茶皺了皺眉,卻沒有否認。
月溪也說:“秦師兄早上牽馬車去山腳等我們,我們兩個剛剛想去找他一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里一片狼藉,馬已經(jīng)死透了,秦師兄也不見身影,有很激烈打斗的痕跡。”
紀(jì)采茶:“…秦逍遙失蹤了?”
月溪和般若一起點頭。
紀(jì)采茶趕緊轉(zhuǎn)身飛向常嵐,只見兩人臉色凝重的說了幾句話之后,常嵐的印堂看上去更黑了。
早就到了的赫連桐和李悠然也走過來,月溪和般若同樣說了秦逍遙的事,同時月溪看見了姍姍來遲的陳貢。
“太好了,你們還沒走?!标愗曌叩皆孪磉?,用他健康的手臂拍了拍月溪:“都聽說嵌靈的事了吧?!?p> 月溪回答他:“秦師兄不見了?!?p> 陳貢由于見到她們而放松下來的神經(jīng)再次繃緊:“仔細說?!?p> 月溪:“昨晚他自告奮勇說今天早上先去牽馬在山下等我們,剛剛我們正要走的時候被蓮花峰的弟子告知了嵌靈的事就想去山下叫他一起,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馬被砍死在地上,明顯是動過手,秦師兄卻不在。”
陳貢想了想:“你們對于嵌靈了解多少。”
任般若率先說:“用修士的血做引操控靈魂的惡咒,被操控初期并不會顯現(xiàn)出來,和本人無異,慢慢慢慢的令被操控的人神志模糊,像是提線木偶?!?p> 月溪知道的相對多一點,暗門對于邪術(shù)的研究更多,于是她補充:“這種邪術(shù)之所以走向失傳是因為嵌靈人需要施咒者用良知、善念和希望這些美好的東西作為交換,操控的人越多,施展嵌靈咒的人就越像個瘋子,有記載的嵌靈出現(xiàn)在二十年前,是……血族的人施展的,有傳聞?wù)f這些年他們一直蠢蠢欲動,妄圖恢復(fù)幾百年前的榮光?!?p> 赫連桐越聽越疑惑:“沒理由啊,血族操控蓮花峰的弟子和萬花門的弟子是為了做什么呢。”
說起這個月溪也是一頭霧水,但陳貢的表情卻不大好看。
月溪拉了拉陳貢的衣袖:“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p> 陳貢沒有否認,卻也沒有說話。
月溪再次問道:“或者,你知道什么我們不知道的。”
悠然看了看陳貢的表情,替陳貢解圍:“我猜陳師兄是在想血族和六大門派的不解之緣吧?!?p> 陳貢似乎愣了一下,但嘴里的話卻是順著李悠然說的:“看來李師妹也想到了。”
李悠然笑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可能性了,血族和六大門派積怨已久,修界史上百年內(nèi)也不是第一次試圖傷害六大門派的弟子,只是這次做的未免有點過火了?!?p> 陳貢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可月溪卻總是隱隱約約的覺著剛剛陳貢想說的才不是這件事,因為血族就算要報復(fù),他們殺人的法子多了去了,為什么會選擇嵌靈這種又麻煩又危險的方法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