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烏云籠罩在上空,將天空堵的黑壓壓一片,時不時傳來幾聲轟隆隆的巨響,巨風(fēng)揚起塵土,刮的樹木都咔嚓嚓的折斷了,將房屋瓦舍卷的到處都是,夜晚漆黑,眾人都緊閉房屋,不敢出來,雷聲震耳欲聾,響的人心頭發(fā)慌。
祈縉打開房門,看著風(fēng)雨欲來,內(nèi)心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會有什么大事發(fā)生,怕慕容霆有所動作,知道秦歌有攬月樓護著,不再擔心,但她始終放心不下黎塘,決定去侯府看看,黎塘知道當年父輩的一些往事,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線索,絕不能斷了。
莫淵陪著祈縉在侯府里守了一晚上,整個候府沒有任何異動,祈縉正打算回去,黎塘打開房門,手中拿著劍,走了出來。
祈縉心中生疑,不到卯時,黎塘起的這么早,而且身邊沒有帶任何侍從,究竟是要去哪兒。
只見黎塘騎上快馬,馬仰天嘶鳴一聲,蹶子向后一蹬,剎那間就塵土飛揚,不一會兒的功夫連人帶馬就出了莫淵的視線。祈縉不再猶豫,使了輕功悄悄追了上去,莫淵緊隨其后。
只是祈縉卻并不知道,君煜軒與慕容霆已經(jīng)碰面了。
雷聲一陣一陣,響的慕容霆有些心神不寧,從窗前一轉(zhuǎn)身,只見冷桀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就站在他的身后,著實將他嚇了一跳,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慕容霆幾乎立刻鎮(zhèn)靜了下來,心中暗諷自己,慕容霆啊慕容霆,看來你是真的老了,就這點事把自己給嚇成了這樣,可真是出息。
知道冷桀是君煜軒的親信,派他來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與他商議,開口問道“你們主子叫你來,可是有事?”
“樓主說,卯時他在青城柳巷等你,還說只要你去了,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崩滂畛谅暤馈?p> 他竟是不知自家樓主究竟什么時候與慕容霆結(jié)盟在了一起,但他知道,既然是樓主的吩咐,那必然是有道理的。
青城柳巷,看來,他是真的打算原諒自己了?!昂茫畷r一刻,我一定去?!蹦饺蓥騺韺宪帥]有戒心,心中欣喜,不疑有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就應(yīng)了下來。
慕容霆到了柳巷,君煜軒正神情悠然的坐在街亭中煮著酒,動作8如行云流水一般優(yōu)雅,街邊一排排的楊柳,天色剛剛蒙亮,煙霧久久不散,將他完美的融入在了霧色中,猶如一道最美的風(fēng)景。
慕容霆走了過來坐在對面,君煜軒也不說話,只是在他面前置了酒杯,將煮好的酒倒入杯中,酒香濃郁。
“政兒,你還記得嗎?每年你生辰的時候,我和你母親,都會在這里一起陪你慶生。”慕容霆目光中充滿了懷念。
“看來左相真的是老了,年紀大到連記性也不好了?!本宪幮θ葜S刺道:“您怎么能忘了祈宸和黎塘呢?他們在我的慶生宴上可是從未缺過席的。”
慕容霆面色窘迫,連聲圓場道“不提了,不提了,我們兩個難得能心平氣和的坐在這里說說話,這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左相大人又在說笑了,如今你我二人除了當年的事還可以坐下來談?wù)勚猓€有什么共同話題嗎?”君煜軒句句帶刺,毫不留情。
慕容霆面色有些難堪,自從慕容府出事之后,他們二人幾乎斷了聯(lián)系,若不是自己一直派人暗中跟著他,又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外甥就是攬月樓的樓主。
“看來,你還是不愿意原諒我?”慕容霆眼底黯然道。
“左相大人難道忘了,我說過,只要您今日肯來,我們二人之前的事就全都一筆勾銷?!本宪幍馈?p> “那…,你,真的愿意原諒舅父嗎?”
“此酒名為寒檀香,最是清冽,舅父,請…”君煜軒笑而不答,將煮好的酒分別倒入兩人面前的杯中,做出請的手勢。
只舅父兩字,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慕容霆心中欣慰。拿起面前的酒,放在嘴邊,開始猶豫起來。他總覺得君煜軒這一刻的笑別有深意,但他總不會恨自己恨到往酒中下毒吧。這也難說。
畢竟這么些年,他一直派人暗中跟著他,他做事的手段他大抵也知道些,表面溫良無害,手段卻殘忍暴戾叫人心驚。
見他猶豫,君煜軒并不解釋些什么,姿態(tài)優(yōu)雅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重新斟上。
慕容霆再不疑有他,立刻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