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站著出不了這道門
“呵呵,你能還得起錢?”
徐六顯然不相信,仿佛這宅子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夸??诘溃骸澳阋乾F(xiàn)在能還錢,老子把立馬這椅子吃了!”
就在這時,吳庸面無表情地就懷中掏出了一疊金票,砸在了徐六的臉上,說道:“匯通錢莊的金票,一千二百金!現(xiàn)在,麻煩徐六爺你把椅子吃了吧?!?p> 徐六被這一疊金票砸的一愣,似乎還聞到了銀票上有一股子藥味,也沒往心里去。
他連忙翻了翻金票,數(shù)量全無差錯。
匯通錢莊本票,絕無可能作假。
徐六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更多的憤怒,這小小子居然拿錢敢砸自己臉,活膩了?
他冷冷道:“喲,吳大少這是又從哪里去偷了秘方賣錢?這我得向衙門的官爺們好好匯報一下,看看哪家典當又被你小子給騙了...”
吳庸指著椅子,面無表情地說道:“徐六爺,你甭管我的錢怎么來的,趕緊把椅子吃了吧。”
徐六臉皮一抽,這臭小子還真敢提這一茬兒,“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吳庸自然知道這潑皮不可能信守承諾,又道:“不吃椅子也行。你既然砸了我的藥鋪,傷了我的人...那么你我把我店里的損失賠了,再給陳老道歉,此事就算揭過了?!?p> “賠錢?呵呵,從來都只有我徐六找人賠錢,今兒你小子居然讓老子賠錢?”
徐六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他聚財軒本來就有官場上的背景,往日在這青州城里蠻橫慣了,居然今天有人敢捋虎須了?
徐六惡狠狠道:“不就是打了一條老狗,你小子居然讓老子道歉賠錢?老子不賠,你這廢物又能把老子怎么樣?惹惱了老子,連你一起廢了!”
吳庸也不怒,靠近了徐六幾步,冷漠地說道:“我說,今天要是不賠錢不道歉...你徐六爺走不出這個門,你信么?”
“你威脅老子?老子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讓我出不了門的!”
徐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扭頭就走,還一邊威脅道:“老子告訴你,今兒這事兒沒完!”
“哎喲,這下吳記藥鋪怕是徹底完了,得罪了這幫瘟神,哪里有好果子吃?!?p> “是啊,這吳大少也不知道退一步,反正人沒事,何苦還要人賠錢道歉呢?!?p> “前不久西三街新開的那個米鋪的小老板,聽說就是仗著自己會點功夫,沒給這位徐六爺上貢...隔夜就在米鋪后院水井里找到了他的尸體,官差還掛成了懸案...”
“可不是嘛,官匪一家。這下子,怕是不僅僅房子保不住,命都要保不住咯?!?p> 一眾圍觀街坊看著聚財軒的幾位惡漢要走,像是避瘟神般連忙讓出了一條道兒。
......
幾個花胳膊見老大徐六要走,也跟在身后出門。
可誰都沒想到,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那徐六一只腳剛跨出吳記藥鋪的門檻,突然就渾身僵直,被門檻一絆,突然就直挺挺地正面摔在了地上。
“噗嗤”一聲悶響,著實聽得人肉疼。
“六爺,你怎么了?”
那群花胳膊連忙想扶起自己六爺,可不知為何徐六的身體僵直得像是僵尸一般,筆直得像一根棍兒,掰都掰不彎。
其中一個花胳膊也反應了過來,扭頭惡狠狠地朝著吳庸問道:“臭小子,你把六爺怎么了?”
吳庸攤了攤手,嘲諷地笑了笑:“眾目睽睽,你可不要冤枉人。誰都看到徐六是自己被絆倒摔了跤,這事兒可賴不著我?!?p> 頓了一頓,他又說道:“我看他這像像是摔跤傷了腦袋,怕是后半生都只能再床上躺著過了。你們也小心點,我這鋪子門檻高,小心也摔壞了腦袋?!?p> “你....”
花胳膊想起剛才徐六摔倒的詭異一幕,也有些忌憚。
他們猜到了是眼前這小子耍了手段,卻又完全摸不到頭腦。
吳庸根本沒想多理會他們的意思,一變收攏著一地狼藉的藥材,一變說道:“你們有這閑工夫在這兒瞎耗著,還不如趕緊把徐六送去醫(yī)館看看,興許還有得救,能留的半條性命?!?p> 花胳膊怒道:“小子,要是我們六爺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聚財軒跟你沒完!”
吳庸毫不在意,輕描淡寫地回應了一句。
“隨時恭候?!?p> 徐六一倒,那幾個花胳膊一時也沒了主心骨,只能丟下幾句狠話,抬著人去尋醫(yī)館了。
鬧事的人一走,圍觀人群就沒了熱鬧看,三三兩兩的四散開來。
“這吳大少,怎么感覺今天不太一樣了?”
“是啊,平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賭的草包,今天居然讓聚財軒徐六爺吃了癟...”
“你們還別說,剛才徐六爺怎么突然就像是中邪了?難不成吳家小子還會妖法?”
“你太高看那廢物了,他能有那本事還把家敗成這樣?我看就是徐六爺不小心摔了,磕碰到腦袋了?!?p> “就是,就是?!?p> ......
吳記藥鋪中,一主一仆細心地收攏著地上糟蹋的藥材。
“哎...可惜了這些藥粉切片,落地沾灰便沒用了。”
陳老一陣哀嘆,眼露肉疼。
“少爺,還是老奴來收拾吧,您在一邊休息一下就好?!?p> “沒事兒?!?p> 吳庸可不是前身那么嬌生慣養(yǎng),利索地收攏分類藥材。
許久,陳老終于還是沒忍住,問道:“少爺,您真去賣秘方了?”
吳庸點點頭,這事兒也瞞不住,很快就會傳遍青州城。
“去了!”
“哎...”
陳老聽得一陣唏噓,終于還是走了這一步么。
他眼中一陣渾濁,像是失了魂一般,比剛才自己斷腿還要難受。
接著他又聽到吳庸說:“不過不是賣的那三張秘方,而是我爹以前留給我另外一個秘法。可惜被冷三爺父女攪了局,沒賣成?!?p> 他大致將在琳瑯閣了發(fā)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白骨生肌膏》?少爺居然知道這個秘方?”
陳老聽著大吃一驚,顫聲道:“老奴早年聽本家人說,吳家祖上傳下了這么一個療傷圣藥的秘方,可是已經(jīng)失傳了...到現(xiàn)在,本家似乎也只記載了這方子的一個名字,其詳細配方早就無處可尋了。”
吳庸避重就輕地說道:“嗯,我爹給我的。”
陳老自然是相信自家少爺?shù)?,忍不住道:“冷家父女果然不是好東西,居然冤枉少爺。秘方倒是小事,可恨他們居然污了少爺?shù)拿暎∪蘸笊贍斚朐谇嘀蓍_醫(yī)館藥房,怕是...”
無論早上救人的那“閻王吊命十三針”還是剛才那一手驚人的正骨手法,無不是浸淫醫(yī)道多年才能達到的成就。
現(xiàn)在陳老已經(jīng)對自家少爺佩服的五體投地。
只認為之前少爺是貪玩,現(xiàn)在終于浪子回頭,成熟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