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宣也有秘密。
自他記事起,就斷斷續(xù)續(xù)地偶爾做一個相同的夢,夢中只有一個物事,似在一片迷蒙之后,看不得虛實,但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年少的他也不知那是什么,小時流浪曾同一起謀生的乞兒說起過這個反復的夢,也沒人在意,說過兩次后,被幾個同齡的乞兒譏笑他吸人眼球的手法太過于拙劣了,他就將此事壓在心底,不再言語。
直到后來被周老先生收養(yǎng)后,略微提及了下關于做夢之事,周老先生曾言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至于常人做相同的夢,從醫(yī)道的角度來講,多為心思、精神等受壓力而緊張或驚嚇所致,不經意間給自己灌輸著某種想法,導致偶有相似之夢境。
從周先生這里聽得此言,陸宣知道自己跟先生說的不一樣,有不少不同之處,只是他沒敢再深問。私下里他偷偷找了幾次雜學書籍,也沒有得知究竟為何。
不過事出反常必有妖,已懂得不少道理的他也不敢再深探這方面,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不同之處。
而隨著這些年他一點點長大,夢中之物也漸漸能看得清大概輪廓了,入夢的頻率也多了些,至于夢中之物,他也漸漸知其為何。
那是一枚古鐘,通體渾圓,銘文。
......
沒待陸宣等人等多久,天色也漸漸近暗,山崖上也終于已經達到了五十人之數。
“啟稟長老,此番選拔門人,五十可入幫派,此外還有四十九人雖未進得名次,但也全部通過關卡考驗,另,有一十六人折在了沼澤之地,除此之外,弟子等人發(fā)現(xiàn)沼澤之中尚藏有一蟒四鱷,現(xiàn)均已被我等斬殺”。只見其中一位領隊的師兄走上前道。
陸宣聽得那人言語,那一蟒想必就是那紫果樹旁的蟒蛇了,只是沒想到只沼澤地還有大鱷,只是這入山之前那魯魁言語之中提及山中無大危險,想必類似之言也不可盡信,事關性命,還是得需有自己判斷。
“這次死了的倒是多了些,不過倒也無妨,事后核定親族,各送去十兩銀子,補償一二以做安置,莫有什么不好的風聲傳出”。
“這未通過的四十九人帶去煉堂,交由吳堂主派人培養(yǎng)個三五年,然后分至礦山,有遺漏的苗子再度引上山來,通過考核的這些,按名次每十人一隊,跟我回山?!蹦腔乙麻L老大袖一揮,率先離去。
“是,長老?!币槐娗嗌綆腿俗衤暤馈_@個灰衣老者似是眾人之首,沒人有絲毫異議。
沒走多遠,只見前方兩斷崖之間橫亙這一條鐵索吊橋,崖間山風不小,不住地輕晃,隊伍里幾個膽小的少年嚇得不住的往后退,陸宣也是小臉微白,這么深的崖澗,要是不慎摔下去,粉身碎骨都是好的。
“怕什么,老子當初也是這么過來的,瞅瞅你們一個個沒蛋的貨,那些女娃子都比你們強?!濒斂龑χ砗髱讉€腿肚子直打顫的少年啐了一口,大罵道。
“不敢往前走,就自己滾下山去,老子可不會管你們,真他娘的不爽利。”一邊說著,一遍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飛快走去。
一眾灰衣長老早已不見身影,那幾個師兄也都朝前走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有那三兩個帶頭,而后斷斷續(xù)續(xù)有人加入,臨了最后,那些膽小之人竟也都走上吊橋,想必也是知道這個時候已沒有退路,下山就是自尋死路,逼著自己也得上前。
索橋上的重量大了不少,隨著山風晃晃悠悠,哭爹喊娘的不在少數,畢竟都是一群十歲左右的半大孩子,又能經歷多少危險之事。
陸宣一路戰(zhàn)戰(zhàn)兢兢,沿著鐵索,小心向前邁著,不往下看,恐懼也沒那么大,過了吊橋,發(fā)現(xiàn)那幾個師兄正聚在一起,魯魁嘴里罵罵叨叨不知在說些什么。
又等了小會兒,剩下的幾人才磨磨蹭蹭都爬了過來,魯魁喊了聲都跟上就同幾個師兄率先走了,眾人也只好跟上。
走了能有一刻鐘左右,眾人來到一大平臺,有幾位長老,還有一些估計是幫中弟子。向周圍仔細看去,這平臺似是一山峰被削去了山頭,極為平整,讓陸宣心里不禁為之一嘆。
未等多想,就聽得之前那長老言道。
“白刃堂,且領前十人入幫?!?p> “是,長老?!?p> “槍棍堂?!薄霸?。”
“次十人?!?p> “煉體堂,再次十人?!?p> “是,長老?!?p> “哪個是周沖?”
“長老,我是,我就是周沖。”只見周沖從后邊的人群中站出來,臉上帶著些許激動。
“嗯,你也入煉體堂?!?p> “是,長老?!?p> “再次十人,入藥堂。”
陸宣等十個小童站到一灰衣老者身后。
“剩下的,入風信堂?!?p> “各自帶人,散去吧?!?p> “遵長老令!”眾人躬身抱拳。
不過幾十人人,一會兒功夫就被所謂的各個堂口瓜分了,沒來得及跟周沖分說,陸宣就被帶走,跟著藥堂的人和其余幾個少年一同上路,不多時,就來到一個山谷,領頭的一個師兄言道“你們兩兩一組,山谷里有不少茅屋,自行選擇一間,半個時辰后回到此處,分發(fā)今晚的食物,一人兩個饅頭,山澗處有山泉,自行取索,今日尚且如此,明日,卯時,可前往堂內食所進食,過時不候,山里有不少山野之物,若是能自行捕獲,也沒人管得你?,F(xiàn)在去尋住所?!蹦菐熜炙剖怯行┎荒蜔?,將這些介紹完了,就轉身離去了。
陸宣一行人在山谷中沒怎么細找,就發(fā)現(xiàn)不少空著的小茅屋,他和一名叫王充的少年選了一間,簡單收拾了下,就著簡易的席子,短暫的歇息了下。
不一會,被王充喊了,二人一同前去領取今晚的食物,而后又跟附近居住的一些雜役弟子問詢了下幫中后廚所在,二人又回到了住所,經此一天的事情,二人也早都疲乏,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