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鐵匠鋪離開后,陸宣心道,今日既然出來了,且現(xiàn)在天色還早,就生了幾分心思,“前去看看那陶姓木匠如何,再謀其他,自己的木藝一道自己也得提上日程了”。
距離將那根雷擊桃木樹心變成自己想象中的樣子,可還有一段不短的日子。
要想將其按照血色玉簡上所載,首先得將其凝為法器胚胎,而后才能篆刻法陣,再經(jīng)自己日日法力洗練,精血培育,所耗時日甚久,陸宣都不曉得自己能否堅持的下來,畢竟光是精血培育一項就不是那么簡單,補氣益血得手段也得準(zhǔn)備一些。
而外人自己也信不過,此物畢竟稀少還甚是珍貴,再加上此木不凡,雷電之力隱現(xiàn),一般凡人見了沒準(zhǔn)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陸宣尋思著也只好自己出手了。
一路向東,直到嘉苑坊,又到附近小酒肆打探一番,方在知曉那陶姓木匠所在之處,也從周遭之人那打聽道知曉陶老先生年輕時可真是不一般。
他曾為皇室效力,專制木屬器物玩物。
......
這城東嘉苑坊,多數(shù)都是些販夫走卒、工匠手藝人、三角九流匯集之所,倒也有幾分混亂。
待得近得那戶人家,陸宣觀此人居住之所,倒也簡樸。
門上一張破舊年畫,有些斑駁發(fā)白,也不知道多久沒換過了,兩張木門也有些吱呀呀的響。
陸宣四下環(huán)視一番,見得無人,便摘取了斗笠面具,上門求人還是少些彎彎繞繞,多點真誠。
陸宣上前敲了敲門,半晌無人應(yīng)答,手上也不停,反而又稍微加大了些許力度。
“敲敲敲,就不知道輕點勁兒,門壞了你包啊”,一道聲音自門后傳來。
陸宣還未等上前言語,便見一邋遢老頭打開了院門,一手在后腰處搔了搔,完了還拿到鼻下嗅了嗅,面色不善,眼神一斜楞,“你誰啊?嘎哈滴?”
“可是陶老爺子當(dāng)面?小子在附近那間鐵匠鋪子打聽到老先生在此,特來尋求老先生指導(dǎo)小子木藝一二”。
陸宣毫不客氣轉(zhuǎn)頭就將那打鐵漢子賣了。
“滾滾滾,老夫早都不摸木頭了,手生的很”,將陸宣一陣推搡著順勢把院門啪地一關(guān)。
陸宣摸了摸鼻子,心中苦笑了一番,這邋遢老頭脾氣倒也真是有幾分古怪,今日既然碰了一鼻子灰,那就明日再來吧,
想到在那幾處酒肆打聽道的消息,陸宣心中暗生想法。
見今天天色將晚,陸宣也沒再多待,踅摸著便往客棧走。
未得走出多遠(yuǎn),陸宣只聽見前面?zhèn)鱽硪魂嚦臭[聲,近前看了看,竟乃是一小小乞兒,被店家驅(qū)趕而出。
陸宣聽得了一耳朵,原來是店家嫌乞兒礙眼,妨礙人家生意,自是將他一頓驅(qū)趕。不過這酒樓人來人往,這小乞兒穿著雖然還算整齊,可也渾身臟兮兮,自然影響客人食欲心情。
陸宣看了看這乞兒,回憶起當(dāng)初自己還未曾得遇醫(yī)館周老先生之前的種種遭遇,有些默然。
“先看著吧,”陸宣嘆了口氣,有些低沉。
待得周圍人散得差不多了,陸宣就那么跟在小乞兒身后,此人看著約摸八九歲,比自己小不了太多,只是頗為瘦弱,想必也是餓了很久,遭受一番疾苦。
在一邊路旁買了些糕點吃食帶著,陸宣一路攆去。
沒走得多遠(yuǎn),陸宣就被那小乞兒發(fā)現(xiàn),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宣看,眸子里一片警惕。
見得如此,陸宣倒是理解,自己年幼之時亦是如此,對一切陌生之人都心中警惕,深含戒備。
“吃吧,放心,我對你無有所求,只是見你之時憶起我當(dāng)年身為乞兒也是如你這般,一時間有些感觸罷了,”陸宣目光清澈,輕聲言到。
“這個你且拿去,算了,還是我給你送過去吧。”
同為乞兒出身,陸宣心知他的敏感,心中又升起幾絲憐憫。
見得陸宣將手中糕點遞到自己身前,小乞兒眼光一閃有些遲疑,而后見那糕點著實誘人,肚子也不爭氣地咕了一下,吞咽下口水,這才雙手接過。
“謝...謝謝”,那乞兒還頗有幾分禮貌,向他躬身行了一禮,然后,便快速跑掉了。
陸宣搖頭笑笑,也渾然不在意。
心情愈發(fā)輕松愉快,一路悠悠然地回到了悅來客棧。
收拾一番后繼續(xù)運轉(zhuǎn)功法,入定行氣。
一夜無話。
......
第二天待日頭以上三竿,陸宣修煉完畢,便讓客棧準(zhǔn)備了壺竹葉青,又拎了只燒雞,一路徑直朝嘉苑坊走去。
再次來到那扇破舊木門前,依然還是一番大力叫門,不過今天卻不曾有人回應(yīng)。
陸宣神識微微一掃,便有所感應(yīng),“感情這老家伙是在躲著我吶”,心中一番盤算,“也罷,順其自然吧,這事強求不得”。隨后高聲道,“陶老爺子,本想來此與你對飲一番,卻不想今日不得遇,這一番酒菜小子先放于這門口了,來日小子尋得良機再登門與老先生暢飲”。
陸宣說完,也不等是否有所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走。
約摸盞茶功夫,破舊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那邋遢木匠探出腦袋,覷得四下無人,便飛速將酒水和那燒雞拎在手中,目光朝遠(yuǎn)處看了看,
“酒是好酒,人卻蔫兒壞,不過嘛,這酒肉在我自家門口放著,自然就是我的,何來別人相送一說”?
自己這般安慰著,又迫不及待向院子中走去,酒壺一掀,鼻子聳動了兩下,眼睛一亮,“嚯,這酒好哇”。
......
陸宣沒走多遠(yuǎn),便又再度遠(yuǎn)遠(yuǎn)瞧見昨天的那個小乞兒,想了想,又去路旁買了些點心,向那乞兒走去。
未得近,那小乞兒便發(fā)現(xiàn)了陸宣。
見此,陸宣朝他擺了擺手,將自己手中糕點示意于他。
卻不想那小乞兒嘴角微微一咧,伸手自懷中掏出了幾塊事物,朝他搖了搖,正是昨天陸宣買與其的糕點,而后又快步跑開了。
沒想到此子竟還有剩余。
陸宣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么,就在那站著,手還有些尷尬地在那僵著,罷了,自己拿回去吃罷,心下一哂,“此子雖年幼,倒有些明理還知進退”,陸宣心中不免生起了些許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