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不肆和郗蕪、詭娘一起走出了行刑室。
剛出來,就碰見了從外面走進(jìn)來的柏梧語和貓妮,她們手里拿著用荷葉包裹著的食物,顯然是出去買吃食去了。
從昨天住進(jìn)惺膳堂之后,她們就再沒見到勞不肆的人影。
這突然的遇見,就看見他身邊跟著兩個女人,還從奇怪的房間里一起出來。
雖然很小聲,但勞不肆卻清晰的聽見了柏梧語從鼻孔里發(fā)出的那聲“切”,勞不肆對于這樣的“贊嘆”之聲向來很敏銳。
“勞不肆,喵…”
灰藍(lán)色斗篷下,貓妮毛茸茸的小耳朵抽動了兩下,突然看見勞不肆,她還是挺開心的,就有點(diǎn)像寵物看見主人的那種開心,這或許是因?yàn)樗龑诓凰恋臍馕陡械绞煜ざ残牡木壒省?p> 郗蕪和詭娘并未停留,便自行離開,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看來三公主與我家妹子相處得還不錯嘛。”
勞不肆嬉皮笑臉的走上前來。
柏梧語及腰的長發(fā)被簡單的束在腦后,她穿綢緞長衫,長衫里面套著襦裙,腳上的緞面布鞋上鑲嵌著漂亮的珍珠,給人一種端莊而高貴的氣質(zhì)。
“我和貓妮去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意外了解到一些事情,我們正想找你說來著?!?p> “不如去我們房間里說吧,正好熊吉他們應(yīng)該也在?!?p> 勞不肆帶著柏梧語和貓妮去了他們的房間,畢竟,如果他去女人們的房間還是有一些不妥的。
于是他們一行人,第一次集中在一起坐在同一張黃花梨木的餐桌上,柏梧語將買來的肉干和餅攤開來放在桌子中間,也算得上是一次簡單的餐會了。
熊吉剛醒來沒多久,正好有些餓了,他率先拿起一張餅,就著肉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劉文愚和魚羅力吃喝了一夜,此時自然是沒有什么胃口。
勞不肆審訊了這半天,也有些餓了,他分了半張餅,細(xì)嚼慢咽的吃了起來,并慢條斯理的問著:
“三公主,你剛打算和我說什么?”
“我和貓妮去街上買吃食,順便和一些做生意的魔人聊起了血魔方,讓我了解了一些事?!?p> “嗯,說說看?!?p> 勞不肆看上去淡定自若,他好像并不怎么好奇。
“我認(rèn)為血魔方做的事,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p> “魔國的事我多少有所耳聞,魔人最初是在魔國的血月之下自然孕育出來的異種,后來才開始繁衍生息,但魔人天生欠缺靈智,而血月之力也并沒有賦予他們更強(qiáng)大的力量,因?yàn)椋瑮n息澤大陸上最不缺的就是強(qiáng)大的異種?!?p> 柏梧語看了看熊吉和魚羅力,因?yàn)樗麄兙褪呛芎玫睦印?p> “后來,一些謀取私利的智靈族商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將他們捕捉,囚禁,馴化,再將他們賣去沙國,朔國,漁國做苦力,離開了血月和家園的魔人壽命會變得短暫,活不過十年,這些人把他們當(dāng)牲口一樣使用,漸漸的,魔人的數(shù)量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一個奇怪的女人來到這里,血月下面出現(xiàn)了一座方形的建筑…,正是血魔方的出現(xiàn)拯救了魔人和魔國。”
“勞不肆,我們從那些去過血魔方的魔人口中得知,血魔方拿走他們的魔力之源,是為了將其轉(zhuǎn)化為靈智,這些魔人開了靈智,就可以像智靈人一樣在魔國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國家體制,血魔方給了魔人獨(dú)立自主的權(quán)利,也阻止了一個異種的消失。”
柏梧語講得慷慨激揚(yáng),她不愧是賈國最受國民愛戴的三公主,似乎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站在了為國民謀福祉的高度。
盡管,這并不是她的國家,也不是她的子民,相比郗蕪,她更像是一個天生的統(tǒng)治者,而郗蕪,則像是上天派來布施的神使。
“噢,這么說起來,那個兇女人是在幫他們咯?!?p> “那為什么要用公開賭博這樣的方式呢?”
劉文愚沒想明白,于是又問到。
“哼,我看你這個智靈人也不怎么聰明,魔力之源是身為魔人的驕傲,哪怕是出于自愿的,魔人也不愿舍棄這種驕傲?!?p> “說起來可能自相矛盾,但他們就是寧愿相信是輸?shù)舻?,也不愿承認(rèn)是自己心甘情愿舍棄的。跟你說也說不明白,就好比我熊吉,七獸族的所有獸人當(dāng)中,庖廚可能是最沒有用的,可身為庖廚就是我熊吉的驕傲?!?p> 熊吉的解釋似乎很好的說服了在場的所有人,同為異種的貓妮和魚羅力自然明白他想表達(dá)什么,而其他人也很好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三公主,其實(shí)這些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p> “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柏梧語還以為他鬼混了一夜,可事實(shí)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其實(shí),血魔方目前正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什么棘手的事?”
柏梧語將血魔方做的事說得清楚明白,反而很好的幫了勞不肆一個忙,也省去了給熊吉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夜,那位姓暴的行刑人鬧事,壞了血魔方的規(guī)矩,當(dāng)時我、魚羅力還有劉文愚都在場,親眼所見,按照血魔方的規(guī)矩,他被丟進(jìn)了血霧森林。”
“眼下惺膳堂沒有了行刑人,魔人可能會不安和騷動,棘手的事就是尋找新的行刑人?!?p> “行刑人,這樣的行刑人很難找嗎?”
柏梧語問出了大家心里的疑問。
“當(dāng)然啊,這惺膳堂的行刑人,需要有天下第一的刀工?!?p> 勞不肆放緩了語調(diào),說得傳奇絕倫。
“天下第一?勞不肆,你就吹吧,就那個姓暴的嗎,能有天下第一的刀工,我熊吉第一個不服,你肯定是以為我熊吉沒出來見識過世面,他要是天下第一,那是因?yàn)樘煜逻€不知道長冬脊地有我熊吉的存在。”
熊吉當(dāng)場就急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他是真的不服,于是自己掉進(jìn)了勞不肆設(shè)好的套路之中。
“去,熊胖子就你那刀工哥是見過的,你切的是死魚,人家切的可是活著的魔人的身體,搞不好是要死人的?!?p> “那我就讓你開開眼界,不是暫時還找不到行刑人嗎?我熊吉愿意一試,明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叫天下第一的刀工?!?p> 熊吉深陷其中毫無察覺。
“行啊,反正哥還要在魔國待一些日子,就讓哥見識見識你真正的實(shí)力,只要你能超越老暴,哥以后逢人便說熊吉刀工天下第一?!?p> 熊吉竟驕傲的揚(yáng)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