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貓,今天晚上你可別再胡亂蹬被子瞎說夢話了!”在小院子里,顧大娘臉色嚴(yán)肅地對著大貓叮囑道,“明天你二叔就要跟你二嬸成親了,你要是再說夢話蹬被子打擾到了你二叔休息,我可饒不了你?!?p> “知道了知道了,奶奶?!贝筘埌櫭计沧?,神色委屈,小聲嘀咕道,“我不就是昨天晚上做噩夢了嘛?!?p> “你看這孩子?!鳖櫞竽镉智昧饲么筘埖哪X袋。
大貓捂著腦袋趕緊跑進了屋子里。
顧吟風(fēng)笑了笑,“大貓這孩子他雖然頑皮,但其實還是很懂事的?!?p> “行,小風(fēng),今天晚上就叫大貓過來給你安床。要是他睡著了之后再胡鬧,你打他就行!”顧大娘對顧吟風(fēng)說道,“不用怕打壞,這孩子野,小名跟他一樣,就像一只大貓,身體壯,隨便打?!?p> “哈哈哈?!鳖櫼黠L(fēng)笑著應(yīng)道,“好,聽你的大娘,大貓要是胡鬧我就打他。”
“天也不早了,明天還要準(zhǔn)備喜宴,有得忙的,我和挽裳就先回去了?!鳖櫞竽镎f道。
顧吟風(fēng)看著陸挽裳,“好?!?p> 陸挽裳也對著顧吟風(fēng)說了聲,“我走了?!?p> “嗯。”顧吟風(fēng)點了點頭。
……
……
陸挽裳抱著被子跟著顧大娘去了她家。
“來,挽裳,把被子放下吧。”
顧大娘語氣柔和地接過陸挽裳的被子,然后鋪在了床上。
“這房間是大貓他爹和他娘住的,不過他們兩口子常年在外邊做活,只有過年才回來,這兩間房就一直空著了。不過正好,今天讓你住這兒。”
顧大娘說著,“這兩間房我經(jīng)常打掃,不臟,很干凈,挽裳你就放心住。”
“謝謝大娘?!标懲焐压郧傻馗兄x道。
顧大娘看著陸挽裳愣愣地出了神,“真好真好,小風(fēng)娶了你這么一個漂亮的好媳婦,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p> “大娘你別這么說,我跟吟風(fēng)他,就是有緣分吧?!标懲焐演p笑著說道。
的確是挺有緣分的!
五兩銀子的緣分。
顧吟風(fēng)他爹娘恐怕是也沒想到自己五兩銀子就買來了一個媳婦吧……
————
與此同時。
在距離靈溪村的不知有多遠(yuǎn)的地方,天空中倏然劃過了幾道遁光。
勢如疾風(fēng),快如閃電,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宛若一塊飛逝隕落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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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大勇和小風(fēng)他們兩個都成了家,我也就放心了?!鳖櫞竽锔袊@,“現(xiàn)在大娘已經(jīng)半個身子入了土,以后若是下了黃泉,對他們倆的爹娘也算是有了個交代?!?p> “大娘你別這么說?!标懲焐颜J(rèn)真地說道,“您現(xiàn)在身體健康,沒有什么毛病,肯定能夠長命百歲?!?p> 陸挽裳看過了顧大娘的面相和福祿,是長命百歲、兒孫滿堂的命。
“挽裳說得對,聽你的吉言,大娘以后一定能抱上重孫子?!?p> 聽到了陸挽裳的話,顧大娘開心地笑了起來,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帶著寧靜與慈祥。
陸挽裳感受到了一股親情,這種親情跟她與師父師兄們的親情不一樣,說不清,道不明……
而且這種平凡之中的溫情似乎要比壽元悠長的修士們之間的情感要濃厚且深刻許多。
渺小卻偉大!
仿佛可以銘記鐫刻在人的心、人的靈魂之中。
“行啦,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挽裳你就早點睡吧?!鳖櫞竽镎f著轉(zhuǎn)身,“大娘老了,要是再不睡的話身子骨受不了?!?p> “大娘你慢點,早點睡?!标懲焐阉皖櫞竽锘亓朔块g。
回到了房間之后,陸挽裳毫無睡意。
她盤膝坐在床上,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手帕里包裹著幾塊切下的紫茯苓。
紫茯苓作為藥用,味道沒有多重,但是卻也不是多么好吃。
陸挽裳拿起一塊放在嘴里直接吞了下去。
“我丹田被莫老頭兒封住,哪怕是吸收了之后也沒有辦法送進丹田,只能先把靈氣慢慢煉化出來儲存在經(jīng)脈中備用。”陸挽裳心中暗道。
她也沒妄想著一塊小小的紫茯苓中蘊含的靈氣就能破開莫老頭的封印。
悠悠修煉了十七年的陸挽裳對于枯燥無味的打坐這件事早就習(xí)以為常,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雖然失去了神識,但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依然是極強的。
她能切身的感受到紫茯苓在她的體內(nèi)不斷地被煉化,緩緩化作靈氣。
一絲、一絲、還是一絲……
陸挽裳默默數(shù)了半天,嘴角抽搐了兩下,“這……這塊紫茯苓的靈氣也忒小了點吧……”
“哎呀!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她一頭仰倒在床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么?才下山幾天就受不了了?!?p> 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在陸挽裳的耳邊響起。
陸挽裳一驚,猛然坐了起來。
這個聲音離她很近,她雖然沒有了神識,但身體的五感六識卻也極為敏銳,若是有人靠近的話,她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旋即下一刻,陸挽裳就迅速明白了過來,她握拳咬牙切齒道:“莫老頭!給我出來!”
僅僅是一瞬間,她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剛才那句話只能是在曦月宗上知道她下山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而且這個聲音她聽了十七年,無比的熟悉。
“小九!”一個身影倏然從外屋里走了進來,他語氣嚴(yán)肅,冷哼一聲,“沒大沒小的!什么莫老頭兒!我是你師父!”
陸挽裳咬牙狠狠地盯著他。
莫南離不喜歡穿肅重莊嚴(yán)的掌教道袍,所以依舊是一身曦月宗的雪白道袍,仙風(fēng)道骨的,給人一種縹緲出塵之感。
“下山就下山,入世就入世,但你為什么要封我修為!”陸挽裳恨恨地說。
“要是我不封你修為,你早就不知道溜哪里去了?!蹦想x吹胡子瞪眼,“你還會安心入世修煉?”
陸挽裳眼珠子一轉(zhuǎn),然后話音一轉(zhuǎn),“莫老頭!要不這樣吧,咱們倆來做個交易如何?”
不用陸挽裳說出來,單看她那來回轉(zhuǎn)動的小眼珠莫南離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他一甩袍袖,剛要嚴(yán)詞拒絕,還未說話,就驀地被人給擠開了。
“阿九!”
一張面如冠玉,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臉龐就出現(xiàn)在了陸挽裳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