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他還站在上將的辦公室桌前。
他覺得上將有的時候是個很注重細節(jié)的人。
席致深就那么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叉,放在修長而且具有極度爆發(fā)力的腿上。
書桌上面放著一個類似于向君王上奏的折子,但又不太一樣。
闞澤視力很好,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個類似于折子的東西,紅色燙金的龍鳳呈祥的封面,上面兩個毛筆黑體字無比矚目:聘書。
是的,席上將默許了敵國的攻略計劃,他為了國家,甘心將自己的婚姻作為籌碼,被人算計!
席致深也沒想到,身在G國的敵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選擇了白九槿作為他的妻子。
他摩挲了下自己的大拇指,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逐漸抽絲剝繭:
白九槿在之前的宴會上受了傷,他親自救得她,G國的人跟本沒有機會向她植入芯片,但她的表現(xiàn),確實很像被植入芯片的樣子。
他看著最新剛剛發(fā)來的資料,從宴會受傷開始,白九槿和往常的作風以及處事方式,簡直判若兩人。
和別人相比,她的情況,真的很不一樣。
席致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磨墨?!?p> 闞澤上前,他看著那個雕刻著竹子的象牙硯臺,感到了一絲不尋常:
那是上將作為普通士兵第一次上戰(zhàn)場,打了勝仗之后,那時的中校送給他的,上將從不輕易拿來用!
上將提起了筆,一息一瞬,一張一弛,收放自如。
—落筆。
“送過去吧。”
席致深的語氣很淡然。
直到白九槿的家里闞澤才從一種奇奇怪怪的狀態(tài)中抽了出來。
老白總看著眼前這個氣質(zhì)不凡的年輕人,還有他身后一群穿制服帶著家伙的面無表情的青年,抹了一把撒到衣服邊上的枸杞,穩(wěn)了穩(wěn)心神,拿出了當家的風范,最先反應(yīng)了過來:
“你好,請問是怎么稱呼?”
“編號,202004242152,上校闞澤!”
闞澤一副公事公辦不近人情的態(tài)度。
“啊,闞上校,請問這是……”
老白總很不解,剛剛前腳婚姻局才打電話通知她女兒被選成了席上將的未婚妻,后腳席上將就派人過來了,也猜不出來是要干什么。
隨即,這個眼前一看就知道所非常人的年輕人,從一個小巧的保密匣中,拿出了類似于折子的東西,然后上前一步,遞給了白鐵柱,道:
“白總,我奉席致深,席上將之命,來送聘書,請您收好?!?p> “本應(yīng)上將父親來寫,老人家身體不便,此為上將親寫,請勿介意!”
不,不敢介意。
闞澤看了一眼白九槿,然后向老白總微微點頭示意:
“東西帶到,告辭?!?p> 轉(zhuǎn)身徑直離開了。
老白總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著那匝子紙,面上漏出了急色:
“哎,哎!闞上校,先別走啊,哎~”
闞澤腿長腳快,沒幾句的功夫,在所有人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白九槿和李麗莎女士相互對看了一樣,都是一臉懵圈的狀態(tài),然后倆人轉(zhuǎn)頭,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老白總。
更準確的說,是老白總手里的東西。
白九槿走上前,紅色燙金封面上“聘書”那兩個字明晃晃的扎眼。
白九槿從老白總手里將聘書拿過來,她覺得那紅色像灼灼燃燒的火焰,燙的她手指尖直發(fā)燒。
打開后,遒勁方剛,鐵劃銀鉤:
“見字如面:席致深與白九槿小姐經(jīng)媒妁之言,預(yù)結(jié)秦晉之好。
謹預(yù)定于度農(nóng)歷X年X月X日與其完婚之佳期。
特預(yù)報佳期。為迎娶略備:為聘禮
農(nóng)歷X年X月X日預(yù)報。龍鳳呈祥本貼用”
古人有寫聘書求娶的習俗,沒想到這里竟然也有。
白九槿注意到,備什么為聘禮的那欄,是空白的。
她抬頭不解的看了看她的爸媽:“這是什么意思,送了聘書,但是聘禮這欄是空的?”
“是讓我自己填,還是說他不打算出聘禮?”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接過,”李麗莎女士從白九槿的手里拿過聘書,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白九槿似乎聽見了她媽小聲嘟囔了幾句,似乎也很不解:“這年頭居然還有人送聘書?”
難道她理解錯了,這個世界和她原來的世界一樣,聘書不是硬性要求?
白九槿趁著她爸媽還在研究那張聘書,偷偷百度了一下,書里的世界和書外的世界一樣,現(xiàn)在大部分是自由戀愛,然后結(jié)婚是禮金,婚禮,酒席。
送聘書這種老祖宗的行為,可真沒幾個。
白九槿剛剛抬起頭,就看到芳姨站在客廳轉(zhuǎn)彎處,探頭探腦的往里看,她一看白九槿的目光到了自己身上,訕訕的笑了笑,退了出去。
“爸,咱們到書房里說說這事吧?”白九槿指了指她爹手里的聘書。
“好,好,是該到書房好好說說。”
老白總又捧起了他的保溫杯,帶著倆母女去了書房。
“爸,你能不能幫我查個號碼?”白九槿極其自然的坐到她爹對面。
“?咱不是討論這個嗎?”鐵柱老哥指了指手里的聘書。
“哎呀,先別管這個,我想先找這個!”白九槿一把奪過老白總手里的聘書,將其墊在了屁股底下,又麻溜的寫出來了那個微信號給了她爹。
老白總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老婆,在看到麗薩女士點了點高貴的下巴表示同意后,才接過那張紙,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電話。
幾分鐘后,白九槿得到了個在意料之外,卻又合乎情理的名字:梓平!
本來白九槿猜想大概是蘇洛洛,不過作為原書的女主,蘇洛洛也不是沒腦子,找了個護花使者替她出手,確實要幣自己直接出手穩(wěn)妥。
你看,就算是像這樣事情敗露了,也不會和她蘇洛洛扯上一點關(guān)系。
闞澤任務(wù)完成回去復命,他像往常一樣匯報后直接行了個軍禮后就退下了,剛走兩步,席致深卻叫住了他:
“她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