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蘿看著他幼鹿般懵懂清澈的眼睛一時失神。
忍不住搖了搖腦袋,想清醒一下。
好嘛。
她承認對著這張臉,狠不下心提出更多的要求了
索性又向老板點了兩個兔頭。
(?°???°)?
江禹琛看著服務員端上來的食物,表情微頓。
他眨了眨長長的羽睫,小聲道:“我吃不了這么多的……”
蒔蘿當然知道。
她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頭頂那個已經(jīng)垂涎三尺,色瞇瞇眼睛的狐貍貓,抽了抽嘴角。
惡狠狠地翻了它一眼。
“你盡管吃,吃不下的話,我全能吃掉。”
她也想在別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是一個吃飯只吃三粒米的小仙女啊。
可是現(xiàn)實不允許。
少年好笑地彎了彎眼睛。軟軟地調(diào)侃道:
“對哦,我差點忘記女朋友是一個一口氣吃兩盤水果的人了。”
蒔蘿:“……”
好想生氣哦。
可是……
這話也沒毛病啊。
她賭氣似的使勁吸了一口手邊的鮮榨菠蘿汁,兩頰一鼓一鼓的。
最后,蒔蘿趁少年不注意,偷偷將兩個兔頭扔在了桌子底下。
早已等候多時的九爺興奮地接住,用細舌舔了舔這絕好的滋味,使勁蹭了蹭。
一臉滿足。
蒔蘿再低頭看的時候,只見到一雙毛茸茸的爪子,熊抱著兩只兔頭,歪歪扭扭地跑到角落里啃去了。
吃過飯,蒔蘿擦了擦嘴唇。突然想到了什么。
“對了,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江老爺對你管束這么嚴,不讓你接觸外界呢?”
江禹琛擦拭嘴唇的動作停下,將紙巾慢慢放在桌子上,臉色驟然間變得晦暗。
精致的眉蹙緊,低著頭,雀羽般的長睫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良久才開口道:“江家原本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我,一個是我弟弟??墒鞘昵?,我的弟弟被人劫走了。
劫匪蓄謀已久,知道我家資產(chǎn)雄厚,所以向父親索要一百萬。
可是,要知道十年前的一百萬有多么值錢。我家一時間根本拿不出這么多。最后沒辦法,找來警方介入……”
后續(xù),不用江禹琛多說,蒔蘿也多多少少知道結(jié)果如何。
——惱羞成怒的劫匪知道他們找了警察,便將他弟弟撕票了。
江禹琛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在那之后,媽媽她受不了這個打擊,生病離世了?!?p> 隨后。兩人都沒有說話。
空氣寂靜的壓抑。
蒔蘿琥珀色的眼睛里結(jié)成一層水霧,有了莫名的情緒。
九爺舔著爪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眉骨之上的絨毛輕輕蹙著。
這么說起來,江父也算是個可憐人了。
他有了那次喪子的陰影,不想讓自己的大兒子也重蹈覆轍,所以把他看得緊緊的。
江禹琛卻露出個笑,吸了一口手里的果汁。
“不要這個表情嘛,都不像小蘿了?!?p> 他伸出白皙的手,胡亂地揉了揉女孩發(fā)頂柔軟的細絲。
“好啦好啦,不提這種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容易逃出來,陪著我多笑笑嘛。”
蒔蘿看著面前的大男孩,卻依舊笑不出來。
她垂下眼睛,從口袋里摸出那張尋人啟事,將揉亂的紙重新鋪開,低著頭看,眼底有一抹不知名意味。
少年咬著吸管,呆呆的看著她。
蒔蘿并沒有再抬頭,生怕看到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亂了自己的節(jié)奏。
她緩緩道:“阿琛,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比較好,兩個人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