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奕飛施展寒冰屏障,但屏障卻瞬間湮滅破碎,并沒有起到半點阻礙作用。
任奕飛并不意外,嘴角微揚,悄然激發(fā)了手中域零之眼卷軸。
在方圓千米的戰(zhàn)場中,四周鏡像突兀地泛起陣陣漣漪,頃刻間如泡沫般幻滅了一下,卻是又恢復了原狀。
而原本位于戰(zhàn)場中的江承三人,以及那只詭異而強絕的獨角蟒,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蹤影。整個寒冰領(lǐng)域中空空蕩蕩,看除了寒冰,再無他物。
……
“咦?域零之眼……”
雙螺旋峰腳下,正在觀戰(zhàn)的霍藏之看到這一幕,神色略帶驚訝地輕咦了一聲。
“和藏之你……”
“傳奇級!”
程非海略帶驚訝,正要說些什么,仲代櫻子卻神色頗為凝重地低呼了一聲。
“傳奇……?”
“沒想到居然逼得他們動用了傳奇級的卷軸,看來這只獨角蟒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p> 霍藏之微微點頭,眼中神色莫名,不著痕跡地看了程非海和絨一眼,轉(zhuǎn)身就欲向外走去。
“沒想到事情居然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一步。”
“我們先離開這里,看看軍部會有什么動作?!?p> “好吧……”
程非海三人對此自然沒有意見,連忙來到了跟在了霍藏之身后,悄然離開了雙螺旋峰,隱藏在了密林之中。
霍藏之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自以為很隱蔽的行動,統(tǒng)統(tǒng)被故意隱藏在人群中的姜之雪盡收眼底。
“之雪,你這是……?”
程非雨有些疑惑地順著姜之雪視線的方向看去,但自然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啊,沒什么……”
姜之雪故作自然地搖了搖頭,看向了戰(zhàn)場。
“只是沒想到,五星擁有者居然強大到了那種程度,只是,即使這樣,居然也奈何不了那只獨角蟒?!?p> “是啊,那只獨角蟒恐怕快要邁入6星層次了?!?p> “小雨不害怕嗎?”
“害怕?”
程非海轉(zhuǎn)頭看了過來,似乎有些驚訝姜之雪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如果最開始那只獨角蟒就動用全力的話……”
姜之雪環(huán)顧了四周眾人,大多數(shù)的學員臉上都帶著些許的后怕和慶幸,以及一絲隱藏不住的恐懼。
“嘛,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比這還要令人恐懼千百倍的事情了……”
程非雨低嘆了一句,忽的沒有了繼續(xù)交談的心思,微微一笑,卻是轉(zhuǎn)過身去,不再言語。
“小雨……”
姜之雪怔怔地看了程非雨一眼,腦海中忽的閃過程非海渾身繚繞黑色火焰的畫面,只覺得心口一緊,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姜之雪的身形都在微微地顫抖著,極力的忍耐,只為了掩藏內(nèi)心的不安。
良久,姜之雪才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句。
“抱歉……”
……
劍冢
插滿劍刃殘骸的大地上,陣陣肅殺氣息直讓人心神不寧,但江絕峰卻好似閑庭漫步,神色輕松而自然。
在其身后,年輕的自由之翼女軍官時語,靜靜跟在其身后,心思急轉(zhuǎn)間,看向前者的目光也愈發(fā)崇敬起來。
這片空間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簡單,至少一旦離開江絕峰十步距離,時語便會感到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壓抑和哀傷,會讓人泛起遠勝溺水窒息感的無力和悲拗。
“不甘和恨意,亙古至今,葬身于此地所有的寶劍遺留下來的,類似于執(zhí)念一樣的東西。”
江絕峰微微頷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靜。
“執(zhí)念?劍靈嗎?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種東西?”
時語微微動容,這句話如果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來,她絕對不會理會,但如果出自一位傳奇境強者之口,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是啊,劍靈,神靈,萬物有靈,雖然任何理論都無法完美地解釋,但這些東西卻的的確確存在?!?p> “似乎只要有人愿意相信,這些事物都會變成現(xiàn)實?!?p> “愿力嗎?”
時語略帶猜測。
“或許吧。”
江絕峰微微搖頭,忽的停下身形,從腳邊拔出了一把較為完好的寶劍。
劍身上雖然多有斑斑銹跡,但劍鋒依舊閃著寒光,似乎仍然有著削金斷鐵的鋒芒。
“你知道這把劍的名字嗎?”
江絕峰輕輕摩挲著劍刃上的銹跡,隨意地開口向時語問道。
“殿下,這……”
時語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江絕峰卻只是微微一笑,將長劍遞給了時語。
“這把劍,名為寒光?!?p> “寒光!”
時語眼前一亮,雙手接過長劍,越看越覺得長劍上鋒芒依舊,寒芒愈盛,不負寒光之名。
“真是一柄好劍!”
聽到時語的贊嘆,江絕峰笑容更盛了一分,伸手從時語手中拿過寶劍,微微立于身前。
“吶,時語?!?p> “殿下!”
江絕峰的神色稍稍認真了一些,見此,時語心中一凜,連忙凝神靜聽起來。
“你知道這把劍的名字嗎?”
“啊咧?”
時語愣了片刻,神色有些怪異地偷偷看了江絕峰一眼,不敢遲疑,連忙回到。
“寒光?!?p> “這把劍……”
誰知江絕峰卻微微搖頭,眼中光芒一閃而滅,手中長劍劍身上的銹跡仿佛有靈性地紛紛脫離,露出了長劍劍身上刻印著的,兩個雋逸秀美的古字。
“名為問道?!?p> 問道,憑虛御風,持劍問道!
時語眨了眨眼眸,清澈的瞳孔中倒映著問道劍熠熠的寒芒,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卻又好像什么也沒有明白。
“殿下?”
江絕峰將寶劍重新遞給了時語。
“那么現(xiàn)在,你知道這把劍叫什么名字了嗎?”
說完,不等時語回答,江絕峰又緩緩向前行去,邊走邊道。
“寒光、問道,無論是哪個名字,都是稱呼者所賦予的,他人對其的定義?!?p> “可是,拋棄這個定義呢?”
時語心頭一震,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
“無論哪個名字都是問道劍的代號罷了,代號,是對各種各樣信息的理解和詮釋,即使不叫問道劍,也會叫求道劍,寒光劍,寒芒劍?!?p> “如果拋棄這個定義,那這柄劍或者說這把劍所帶來的信息……都將……”
時語停頓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語句,試探性地補充到。
“都將毫無意義?”
時語說著,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了前方的江絕峰。
“是啊,這世間種種,萬事萬物,所謂存在,本質(zhì)上便是各種信息、意識映射和交匯的產(chǎn)物?!?p> “不是因為存在才被感知到,而是被感知所以存在……!”
江絕峰如此總結(jié)了一句,似乎沒了繼續(xù)開口的興趣,也不理會時語一臉茫然之色,繼續(xù)向前走去。
時語不明所以,連忙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紛雜思緒摒除一空,捧著問道劍跟上了江絕峰的步伐。
天空的暮色沉沉似乎恒古如此,沒有黑夜白天,亦看不出時光流轉(zhuǎn),歲月流逝。
時語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只覺得久遠到心思都快恍惚,當四星體質(zhì)的身體也覺得疲憊的時候,四周一成不變的景色中突兀出現(xiàn)了一個奇特的建筑。
那是一處足有千米方圓的圓臺,圓臺中五個方向,高聳著五根仿佛直插云霄的石柱。
每根石柱上都有數(shù)米直徑,遠遠望去還好,近處看去每根石柱都仿佛是一處小型城墻一般。
時語好奇地四處打量著,難以驚嘆之色。
五根石柱并非石料堆砌而成,而是采用了一種非金非石非玉的奇特材料雕琢而成。
通體灰白一色,渾然天成,就好像每根圓柱原本就應該是完整的,沒有一絲嵌合的縫隙。
“這是?”
“一座遠古封印罷了。”
“封???”
時語心中一驚,連忙將手收回,不敢再輕易觸碰。再次看去,只覺得這表面平靜的石臺上,處處都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不用擔心,這處封印雖然并不完整,但有了持續(xù)的能量來源,還是能夠勉強維持的?!?p> 見到時語這一幕,江絕峰不由有些失笑,輕輕開口解釋了一句,隨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隨口繼續(xù)說了一句。
“完整的封印,應該只有極北之門那一處了?!?p> “極北……之門?”
聞言,時語心中稍動。軍部此時在升龍秘境所謀劃的水坎封鑰,正是極北之門的封印鑰匙之一。
時語正想向江絕峰問些什么,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收了回去。水坎封鑰事關(guān)重大,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透露。
江絕峰對時語的神色變化并不在意,在五根石柱上探查了起來,似乎在尋找些什么。
片刻后,江絕峰來到了一處石柱旁,輕輕伸手放在石柱上。
也不見江絕峰有什么動作,石柱忽的泛起一陣耀眼的藍色光芒,直刺地時語險些睜不開眼來。
但江絕峰似乎并沒有受到影響,在其眼中,是浩瀚莫測,璀璨無垠的星河虛影。
當藍色光芒散去后,原本灰白色的石柱突兀變得透明起來,露出了懸浮在石柱之中的一道淡藍色光團。
光團之中,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枚菱形的晶石狀物體。
“水坎封鑰!”
時語忍不住脫口而出,光團中的藍色晶石,赫然正是軍部、暗星、程非海等人謀劃的極北封鑰之一,藍色鑰匙——水坎封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