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币粋€劍眉星目的青年,站在贏恬的身后。
“有沒有消息?”贏恬頭也沒回,手上抓著螺絲刀,輕輕地扭開那只頭盔的蓋子。
“有?!鼻嗄觐D了頓,似乎有什么東西不太方便。
“有消息就說吧,我都能接受的?!壁A恬嘆了口氣。
“沒有發(fā)現(xiàn)李榆弦本人的蹤跡,但在一棟起火的居民樓里,發(fā)現(xiàn)了李榆弦的血液痕跡?!鼻嗄甑恼Z氣盡量平淡一些,不讓小姐過度反應(yīng)。
“除了血液痕跡,沒有別的東西了?”贏恬皺起了眉頭。
“沒有了?!鼻嗄瓴挥勺灾鞯毓斯恚骸八詈蟮难汉圹E,就落在那棟居民樓的樓下,然后就再也找不到蹤影?!?p> “通知執(zhí)法局,讓他們加大搜索的力度?!壁A恬的語氣同樣平靜,但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辯駁她的話。
“是?!鼻嗄耆它c了點頭,離開了她的房間。
贏恬抓著頭盔,纖纖玉指好像要扣穿這層層鋼鐵。她沒有開燈,只是任由逐漸發(fā)白的天色,照亮這房間。
“慢了一步啊?!彼穆曇粲行╊澏?。
“那還得努力追上去?!?p> ……
“封鎖各大空港。”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命令,忽然下達到了各個空港的負(fù)責(zé)人耳中。
“上面是瘋了嗎?”星際發(fā)射場的負(fù)責(zé)人破口大罵。
他是羅家的旁系子弟,雖然不是什么實權(quán)人物,但家族庇佑,自然也不需要給這些軍方的人好臉色:“你知不知道,這樣一條命令,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我們只是執(zhí)行通知的命令,你也只需要執(zhí)行這個封鎖的命令就行了?!庇娑鴣淼?,是一位肩扛兩杠三星的上校。
“開玩笑,沒有理由,你讓我們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羅微言一拍桌子:“你知道……”
一聲槍械上膛的聲音,將他沒說完的話,堵回了肚子里。
上校的槍指著他的喉管,子彈已然上膛。
“現(xiàn)在,有沒有理由?”上校的聲音平淡而沉穩(wěn)。
羅微言的手都被氣得顫抖。
但對生命的的渴望,還是最終讓他選擇了理智的那一面。
“好?!绷_微言拿起通訊器:“通知各大航站樓,停止所有的飛船起飛?!?p> 他放下通訊器,狠狠地盯著上校的雙眼。
“星都空港,每一分鐘,會有上千艘飛船離港。”他的聲音低沉而兇狠:“你知道,你執(zhí)行這樣一個命令,會造成怎樣的結(jié)果嗎?”
“這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鄙闲?戳丝春竺娴膶傧聜儯骸翱词裁?,趕緊開始。”
“是!”軍官們的應(yīng)聲,化作陣陣聲浪,直接將羅微言的聲音壓了下去。
上校坐下來,從兜里抽出了一盒上好的雪茄,遞給了羅微言。
羅微言整張臉都漲成了紅色。
這不就是在他臉上踩了一腳,還故作好心地幫他擦一擦嗎?
“別生氣嘛?!鄙闲O袷窃谧约杭乙话悖眠^火柴,輕輕一擦,將雪茄點著,神態(tài)自如地旋轉(zhuǎn)著。
“空港受多少損失管我屁事!”羅微言一口惡氣出不去:“我就是厭惡你們這幫軍老爺,這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
上校讓雪茄悶燒了一會,揮剪剪去了茄帽,任由這類似于雪松木與可可豆混合的氣味,在空中彌漫。
“哦呦,還是個貴族呢?!绷_微言冷笑一聲:“剛才拔槍的狂野,被你生吃了嗎?”
“任務(wù)歸任務(wù),”上校再次遞過一根雪茄:“棕櫚星的出產(chǎn),這些年可不多見了?!?p> “哼!”羅微言嘴上冷哼,手卻很誠實地接過了雪茄。
他安慰自己,讓這種粗野的人去抽雪茄,是對雪茄之魂的不敬。
那還不如讓自己收下呢。
“這命令,是軍部直接下來的,級別很高,所以動手要快,也不能影響你們太久?!鄙闲2活欆娂o(jì),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間,肆意地享受著雪茄的香氣。
“看你這樣子,是那支臭名昭著的部隊下屬吧。”羅微言也如上校一般,點燃了香煙。
“什么臭名昭著,那分明是聲名遠揚?!鄙闲0琢怂谎郏骸拔覀儾筷牭膽?zhàn)果,就跟……”
“就跟你們那爛臭的軍紀(jì)一般無二。”羅微言搖了搖頭,似乎沉醉在這美妙的香氣之中:“都是世界之最?!?p> “嘿嘿,看你的樣子,過去也是部隊的吧?!鄙闲2簧餮柿艘豢跓熿F,咳嗽了起來:“說不定,還被我們打過吧。”
“三次跟你們對上,都是我們輸了?!绷_微言一臉郁悶:“讓你的人快點,你別看我現(xiàn)在跟你一樣享受,要不是我拔掉了電話線,現(xiàn)在你根本沒有這安靜的雪茄時間。”
不知為何,兩人忽然就都笑了。
……
“這個命令發(fā)布下去,已經(jīng)有十九分鐘了。”洪義安看著須發(fā)皆白的張凌日:“你確定是跟朱雀會有關(guān)嗎?”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張凌日斜睨了洪義安一眼:“還是說我的戰(zhàn)術(shù)布置,有什么失誤?”
洪義安打了個哈哈。
雖然不知道老院長的信息來源,但是出于對這位亦師亦友同僚的信任,他選擇了直接發(fā)布命令。
“找得到,就是你們的本事,找不到,那朱雀會的人,就再次從你們的手下逃脫了。”老院長掏出一根細長的香煙,叼在嘴里。
洪義安笑嘻嘻地湊上來,給他點著。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崩显洪L深吸了一口:“那我不妨告訴你,消息的來源?!?p> “從哪來的消息?”洪義安終于聽到了自己最想聽到的東西。
“那就是,沒有消息來源?!崩显洪L一伸手,壓住了想要站起來的洪義安:“你也先別急,我保證,絕對有朱雀會的人?!?p> “你這不是框我嗎?”洪義安銅鈴般的雙眼中,充滿了不解與漸起的怒火:“就算你是軍事理論研究院的前院長,這件事上也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你要解釋?”老院長從兜里拿出了一張被揉的有些發(fā)皺的袖章。
那是一只振翅欲飛的朱雀。
洪義安眼中的怒火,忽然全數(shù)消失,剩下的只有無窮的驚訝與不解。
“你是……”他的話仿佛滯住了。
“我就是,雖然隱退已久,但是對于一些基礎(chǔ)的人事調(diào)動,尤其是來星都的人員,我依舊擁有過目的權(quán)力。”老院長拉過洪義安的頭,香煙的氣息直噴他的腦袋:“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p> “我始終站在我們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