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
趙木匠家的二兒子趙初平和幺女趙初月,剛從鎮(zhèn)上回來。今日一早他們兄妹二人就拿著爹娘準(zhǔn)備的薄禮坐牛車去鎮(zhèn)上參加外甥女的滿月宴。
趙氏兄妹二人走過溪水村的小河邊,趙初平卻忽然開了口說道:“咦,妹妹,你快瞧瞧那是不是采兒妹妹?”
采兒?
聞言,趙初月轉(zhuǎn)過頭看了過去,只見河邊的大樹底下一個穿著橙色衣裳的年輕女子蹲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我還有事找采兒妹妹,你先回去吧!”說完,趙初月把手里的籃子往趙初平的懷里一塞,就朝河邊跑去。
趙初平往曲采兒的方向看了眼,隨即才垂下眸子回家。
“采兒!”
聽到這一聲叫喚,曲采兒才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了趙初月。趙初月比她年長兩歲,模樣俊不說,打小便是曲采兒的手帕交,兩人好得幾乎沒有秘密。
“采兒你這是怎么了?是誰欺負(fù)了你?”趙初月將曲采兒從地上拉起來,見她眼眶微紅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邃這般問道。
曲采兒低垂著腦袋,只好將這兩日的原委大致和趙初月說了一遍。
“你怎么還惦記著他?”
趙初月說道,對于曲采兒對曲景之的心思她自然知曉,同時也嗤之以鼻,她居然會看上那么個藥罐子。但這話,她卻是不敢當(dāng)著曲采兒的面說的,畢竟她若是想順利的嫁給曲東,可少不得討好這個未來小姑子。
曲采兒抬起微紅的眸子,望向趙初月說,“景之哥那么優(yōu)秀,喜歡他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
“可,曲景之他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成親了嗎?”就算趙初月知道,是她先喜歡曲景之的,那也不頂用??!
要知道,畢竟那個名叫楚桐的女人現(xiàn)在才是曲景之的妻子,即使當(dāng)初是作為沖喜新娘嫁過來的,但人家也是明媒正娶的,旁人若是知道了,少不得是要說閑話的。
曲采兒咬著唇道:“若不是冒出個楚桐來,和景之哥成親的人便是我。”
聞言,趙初月嘆了口氣,“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畢竟人家都是有婦之夫了,你還能把人家正妻給擠兌走嗎?”上次在河邊洗衣服時,她就見識過楚桐的,那個女人看起來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初月你幫我想個主意好不好?”說著,曲采兒拽著趙初月的胳膊,央求道,“我們倆自小交好,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p> “采兒。”趙初月無奈的開口,“你若真想讓那女人消失也不是沒有辦法?!?p> “你真的有辦法?可是我之前試探過她,她好像對景之哥的病一點(diǎn)都不在乎,如何能夠讓她離開?”曲采兒滿眼都是心動。
趙初月湊近過去,在曲采兒的耳邊低語著,曲采兒一聽瞬間眼睛發(fā)亮,看向趙初月的眼神兒登時出現(xiàn)了一絲猶豫,“你說的這個方法真的可行嗎?萬一……”
趙初月出聲打斷她的話:“既然你想趕走她,她不肯走,就只能這么做。”
“主意都給你想好了,你要不要就得看你自己了。”
曲采兒抿著唇瓣,思忖了一會兒,便道:“好,明日一早就有個機(jī)會?!?p> ……
因?yàn)橹苁虾颓爸粤瞬簧俚挠驮?,為了給他們解解膩,楚桐只好將準(zhǔn)備貼餅子的面團(tuán)拿來做面條了,燉好的雞湯作為湯底,放了切好成絲的酸菜,既美味又解膩。
待面條做好之后,曲景之也正好拿著一小瓶的烈酒回來。
一碗雞湯酸菜面,和一盤白切雞肉,因?yàn)闆]有什么調(diào)味料,楚桐只好用少許的粗鹽調(diào)成了鹽水淋到雞肉上,添些滋味兒。
這一頓飯下來之后,周氏和曲景之都吃的十分滿足,由于楚桐做的菜很好吃,周氏母子二人竟然把所有的面都吃完了。
曲景之由于疾病纏身,身子虛弱的很,加上家里出了變故,就不似兒時那般活躍爛漫,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覺得自己在母親最困難的時候竟然還拖累母親不說,還累得母親還要分神照顧他,雖然母親嘴上一直說不關(guān)他的事,讓他放寬心把病養(yǎng)好。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再加上周氏本就不會做飯,也沒什么油水,基本上他都是每頓都吃一點(diǎn)而已。
可是今天的飯菜實(shí)在是好吃,而且還有肉吃,待他吃飽停下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將大半盤的雞肉吃下了肚,看到楚桐收拾碗筷的身影,向來臉皮薄兒的他竟染上了層緋紅。
可是周氏瞧見了卻是很高興的,也都注意到了他吃飯時的舉動,雖然她并不懂醫(yī)術(shù),但也明白如果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這病怎么能夠治好?
所以,見他吃得比往日多,周氏就開心。
今日兒媳婦不僅獵到了野豬,回到家還一直在灶間里忙活,于是周氏便叫她去休息,自己把碗筷什么的收拾。
飯后,隔壁的曲沉,來送還了洗干凈的空碗,再次謝過了楚桐給的油渣。
把碗筷留給周氏洗,楚桐便進(jìn)屋從匣子里取出了二兩碎銀子,就在她打算要蓋上匣子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這匣子的底部處竟然露出來一個紙質(zhì)的小角。
這是?
打算將那塊小角扯出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連帶著原本是底部的那塊小木板隨著紙片小角而出來,原來這匣子里還有一道一指寬的夾層。
把折疊成方形的紙攤開一看,竟是地契和田契。
這就相當(dāng)于給了楚桐一個能將金氏那一家人趕出去的機(jī)會!把匣子收好之后,楚桐便揣著二兩碎銀,又進(jìn)灶間把柜子里早就準(zhǔn)備出來的一碗油渣帶上,然后在井口拿了兩塊兒肥瘦恰好的豬肉,獨(dú)自一人出了門,朝王冀家的方向而去。
王大夫家距她家不過是一里路的距離,所以她還沒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
楚桐看見王家的煙囪正往外冒著青煙,他們家應(yīng)該是在做午飯了。
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這院門兒并沒有閂上,雖然院門沒關(guān),但是她自小就是被張媽以京城的規(guī)矩熏陶過的女子,該有的禮數(shù)是必不可少的,她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誰???”院內(nèi)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
“是我,曲景之的妻子?!边@個稱呼她個人并不喜歡,但不這么介紹自己,別人都不知道她是誰?
楚桐真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