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炎飛的淚水終于夾不住了,一滴一滴落在雪琪冰冷的臉上。
看著雪琪的尸體,炎飛如泥塑木雕,不喊不叫,只是默默的落淚,仿佛沒有靈魂的軀殼。
雪琪胸口處的黑色血洞似乎還在擴(kuò)張,黑色的面積比之前又大了一圈,但黑色的膿血已經(jīng)不再外流,似乎是已經(jīng)流干了。
不對!雪琪為什么沒有化為伶鼬?難道她不是妖怪嗎?或者她還沒有死?
血?dú)w!對,血?dú)w!
炎飛急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血?dú)w處,此時血?dú)w表面那層血液已經(jīng)完全被吸收,整片葉子晶瑩剔透,鮮艷欲滴,儼然成熟。
炎飛快速摘下血?dú)w,回到雪琪身邊,他將血?dú)w全部塞進(jìn)嘴里嚼碎,說來奇怪,血?dú)w是雪琪用精血喂養(yǎng),但嚼之卻沒有絲毫血腥之氣,反而甘之如飴,猶如能量入體,提神聚氣。
血?dú)w徹底被嚼爛之后,吐在手中,如同無數(shù)血色的冰晶,閃閃發(fā)亮,炎飛將嚼碎的血?dú)w一點(diǎn)一點(diǎn)涂抹進(jìn)雪琪的胸口血洞。
當(dāng)這些血?dú)w接觸到雪琪的傷口時,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腐爛的黑色逐漸開始恢復(fù),黑血逐漸變成紅血,就連胸口的血洞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筋肉,照這樣的速度,也許幾十分鐘,也許幾個小時,血洞將會徹底愈合。
雪琪臉上凝固的表情再次變得鮮活起來,兩抹緋紅印在了臉頰之上,仿佛是在羞澀。
炎飛看著雪琪的身體漸漸恢復(fù),心中雖然欣喜,但也充滿忐忑,因?yàn)樗z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流逝,雪琪胸口處的傷口早已愈合,身體也有了溫度,處處透著生命力旺盛的跡象,但就是昏迷不醒。
炎飛就這樣一直摟著她,直到漸漸睡去......
“炎飛......”
睡夢中,炎飛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睛,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炎飛......”
借著銀白的月色,炎飛看向懷中的雪琪,她雙目緊閉,眉頭緊皺,嘴里喃喃夢囈,偶爾還會喊幾聲炎飛的名字。
已經(jīng)過去10多個小時了,雪琪的傷口早已恢復(fù),但先前無論炎飛怎么叫喊,她就是昏迷不醒,此時見雪琪在說夢話,炎飛頓時一喜,這說明她醒來的可能性很大了。
“雪琪,醒醒......”
雪琪終于睜開雙眼,看向炎飛,第一眼是開心,第二眼是驚訝:“炎飛?你也死了?”
“是你還活著?!毖罪w看向雪琪,微笑著說道。
“我還活著?”雪琪下意識去摸胸口上的血洞,竟然不見了!
“是血?dú)w,血?dú)w救你了?!?p> “血?dú)w?那你的手臂怎么辦?”雪琪突然皺起眉頭。
“血?dú)w可以再喂養(yǎng)一片,雪琪只有一個?!毖罪w輕輕說道。
炎飛已經(jīng)知道雪琪是妖怪,這讓雪琪心中喜憂交加,片刻之后道了一聲:“炎飛,我......待會就走?!?p> “那你打算去哪?”炎飛的眼神變得猶豫,但并沒有阻攔。
“我殺了三星獵妖丁刺,獵妖組織不會輕易放過我,我得去遠(yuǎn)方?!闭f著,雪琪嘗試從炎飛的懷里爬起來,卻感覺渾身乏力。
“先回寨子吧,等你身體恢復(fù)了再走?!毖罪w本是好意,但這句話卻讓雪琪心如刀絞,因?yàn)檠罪w已經(jīng)默認(rèn)她離開。
雪琪搖了搖頭,柔順的銀發(fā)微微晃動,輕聲道:“沒事,我在這休息一會,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怕我跟你回去后就舍不得走了。”
炎飛之前氣血攻心,全身乏力,但不知是因?yàn)樗捉懒搜獨(dú)w,還是因?yàn)樗謴?fù)能力極強(qiáng),此時,他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
“我怎么可能讓你睡這?來,我背你?!?p> 炎飛將雪琪慢慢扶上肩膀,她身形消瘦,分量很輕,背起來毫不費(fèi)力。
“等等,炎飛,你去把丁刺的包裹拿著,他可是富得流油?!毖╃魈嵝训馈?p> 炎飛背著雪琪走到了黑色巨蝎處,將遺落一旁的小包裹撿了起來,看都沒看就丟給了身后的雪琪。
“能說說你們的那個組織嗎?”炎飛突然問道。
雪琪趴在炎飛背后,在炎飛耳邊語氣輕柔的說道:
“獵妖組織說白了就是一個殺手雇傭組織,總部在萬妖城,周圍的幾個妖鎮(zhèn)都設(shè)有分部,無論是什么等級的妖怪或是半妖,只要雇主給了足夠的錢,獵妖便會擊殺獵物。”
“那讓你來獵殺我的是不是胡杏?”炎飛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是的。”雪琪有些難以啟齒的輕聲說道。
炎飛冷冷一笑,這個答案他真的一點(diǎn)也不驚訝......
炎飛將雪琪背回了她的宿舍,替她蓋好被子,幫她倒了水,又去拿了些果子和肉干,堆在了她的床頭。
他剛要出門的時候,忽然站住了,轉(zhuǎn)身回頭,問道:“雪琪,你剛剛說,你給自己許了個小小的承諾,現(xiàn)在能說了嗎?”
雪琪微微搖頭,輕聲說道:“不能。”
“那你好好休息?!毖罪w走出宿舍,順手帶上了門......
炎飛走后,雪琪依然傻傻的看著門,一顆淚滴劃過眼角,喃喃自語道:
“炎飛,相處這么長時間,我知道你對妖怪的芥蒂,我不奢求什么,只愿常伴你側(cè),愛你所愛,憎你所憎,無論前路如何,哪怕深淵或死亡,我將為你而生,為你而戰(zhàn),直到永遠(yuǎn)?!?p> “可我知道,你不需這些,你需要的,只是我離開。”
.............................
宿舍內(nèi),炎飛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雪琪是妖怪,她為什么會是妖怪?如果她不是妖怪,那該多好......”
一夜未眠,炎飛的腦中像是放電影一樣,一會是雪琪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一會是妖怪的所作所為,他十分喜愛雪琪,但又無比痛恨妖怪,無奈是,雪琪就是妖怪......
第二天清晨。
炎飛來到雪琪宿舍的門口,伸手想要敲門,手卻突然停在半空,沒有敲下去。
猶豫許久,炎飛還是敲了敲門,朝著里面喊道:“雪琪,好點(diǎn)了嗎?”
沒有回應(yīng)。
“雪琪?”炎飛又喊了一遍。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雪琪?我進(jìn)去嘍?”說完,炎飛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宿舍門沒鎖,輕輕一推便開了,屋內(nèi)沒人,擺設(shè)和昨晚一致,床頭的果子和肉干沒有被動過,被子靜靜的“躺”在床上。
炎飛伸手摸了一下被窩,已經(jīng)冰涼,這說明雪琪已經(jīng)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宿舍內(nèi)有張細(xì)長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小包裹,這是昨天從丁刺尸體旁撿來的,包裹下壓著一片紙條,是一種樹皮和長草所制的粗紙,上面是用羽毛筆寫出的幾行娟秀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