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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玄俠錄

第五章 孤膽對群邪 凈土成修羅

亂唐玄俠錄 封祟仙照 2798 2019-07-01 15:13:28

  馮世恩糜爛的血肉,雜雜碎碎地噴濺在大雁塔基座周圍,嚇得一旁僧眾喃喃恭誦起佛號來,跟著「當(dāng)......」的幾聲,那只板斧一跌一跳地滾落在自己主人身旁;突然間,一道張牙武爪狀的閃電自空中「滋......」的一聲,閃了過去,將塔頂佇立那人的臉龐照掠了過去,韋寄凡自塔下仰望,定睛一瞧,心中暗道:「神策軍中尉-秦宗元!」

  這塔上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漢子正是神策軍中尉-戚宗元,戚宗元原本使得一對熟銅殺手锏,自帶領(lǐng)神策軍以來,屢屢替朝廷創(chuàng)建奇功,更與內(nèi)廷宦官交好;內(nèi)廷宦官為了拉攏神策軍以為己用,對戚宗元更是多加拉攏利用,后來竟使手段唆使當(dāng)朝天子-李純將國家授與武官最高榮譽(yù)的「盤龍鋼锏」賜給了戚宗元;朝廷內(nèi)宦假借國家重器市恩私人若此,朝政糜亂,可見一番!

  而這份「盤龍鋼锏」的殊榮自大唐開國以來也只有秦叔寶一人曾經(jīng)獨(dú)得,因此戚宗元在朝野上下名頭甚為顯赫,韋寄凡便在大理寺見過他幾次,因此對此人名頭、相貌甚為熟悉。

  戚宗元對于馮世恩的死,一臉漠然,毫不在意,居高臨下,冷冷望著韋寄凡道:「鬼頭忌!想不到你小小一名大理寺劊子手竟然有如此身手?原本以為你只不過刀磨的比別人勤快些,落刀來得比別人俐落些,讓那群孤魂野鬼把你給捧上了天!想不到,你還真的有兩下子,白白折損了我神策軍一名高手!」

  韋寄凡仰視大雁塔,見戚宗元說話時,各層塔身周圍的神策軍高手皆已蠢蠢欲動,不禁雙眉緊蹙,抱緊懷中嬰孩道:「剛才在下失手傷了神策軍的長官,心下甚感不安,至于這名傷亡的長官是不是被在下所折損的,戚統(tǒng)領(lǐng)說得倒嚴(yán)重了?!?p>  戚宗元見韋寄凡沉著冷靜,不卑不亢的答話,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這廝竟然認(rèn)得我?既然知道我本人駕臨,還不快快下跪投降!」韋寄凡鼻哼一聲道:「堂堂護(hù)衛(wèi)內(nèi)廷、輔翼圣上的神策軍,自你戚宗元接掌以來便與朝廷閹宦沆瀣一氣、同流合污,甘心將神策軍納入內(nèi)宦私人調(diào)度指揮,戚統(tǒng)領(lǐng)戚宗元的大名朝野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骨松膝軟可跪那宦官,我天生骨硬無膝,下跪不得!」只聽得大雁塔上「大膽」之聲,威武肅然,此起比伏,氣得塔峰上的戚宗元面色慘白,渾身抖顫。

  戚宗元強(qiáng)忍怒氣,雙目如炬緊盯韋寄凡道:「快快將你手中的嬰孩交了出來,準(zhǔn)備受死!」韋寄凡實(shí)在不明白為何朝廷對裴家僅存這絲血脈要如此趕盡殺絕?與懷中嬰孩對望了一眼,憐憫之意伴隨著一股凜然正氣在心中油然升起,喝道:「裴家一門老小含冤受戮,遭受滅門之禍也就罷了,現(xiàn)在竟然連人家僅存的一絲香火也要滅絕,你們算哪門子英雄?」

  戚宗元「嘿、嘿」兩聲問道:「這小孩子跟你到底有何關(guān)系?」韋寄凡道:「沒有關(guān)系,只是見他孤弱幼小無親無靠,不忍他尚在蒙昧幼稚之時,便遭受一幫禽獸畜生的欺凌傷害,在下只是挺身而出而已!」

  戚宗元聽完,登時氣炸了胸,扯開了肩背上的英雄氅,鐵青著臉喝道:「沒有關(guān)系,充啥英雄?今晚叫你從英雄變畜生!」話未說完,只見大雁塔第五層處閃出了兩個光點(diǎn),由遠(yuǎn)至近往韋寄凡處飛了過來,韋寄凡定睛一瞧,竟是兩柄「弦月飛梭」一前一后對著自己回旋而來,飆風(fēng)作響,勢道勁猛!

  韋寄凡見「弦月飛梭」沖著自己回旋狂飆而來,當(dāng)下凝神靜氣,手握大刀,待飛梭靠近自己約三尺處,狂喝一聲,斬刀由上而下砍劈了下來,韋寄凡原本以為自己這一刀下去必將眼前飛梭劈成兩半,豈知韋寄凡怒電驚雷的一刀砍了下去,竟撲了個空?原來飛梭待與斬刀接近約莫數(shù)寸時,竟?fàn)栆环譃槎?,從旁一左一右飛了開去!韋寄凡心中一驚,不免失了神,突然耳朵乍聽另一柄「弦月飛梭」破空聲響,情急之下,抱著手中嬰孩著地打了個滾,直滾出大雁塔方圓范圍,方才閉開,只見飛梭從自己頭頂盤飛而過后,也是一分為二,朝不同方向飛了去。

  韋寄凡心知不妙,在空曠的廣場中游目四顧,果然最先一分為二的兩枚飛梭從身后旋飛了回來,飆聲凄厲,非同凡響;同一時間,只見兩名方巾幞頭,赤赭公服的神策軍成員自大雁塔第五層處躍了下來,雙臂交胸,冷冷望著韋寄凡。

  韋寄凡見飛梭來勢凌厲,在自己頭頂呼呼盤旋轉(zhuǎn)動,心下盤算如何破了這對飛梭,又要嚴(yán)防遠(yuǎn)處兩名神策軍伺機(jī)下手搶奪嬰孩。正要舉刀擋格頭上飛梭時,驀地里耳朵「咻、咻」風(fēng)響,那第二柄一分為二的兩枚飛梭竟回旋而至,飆向韋寄凡左手懷抱的嬰孩。

  驚恐萬分之際,韋寄凡怕嬰孩受傷,左手松開了嬰孩,緊接左腳勾住包袱,讓兩枚飛梭從自己掌下旋了過去,跟著雙掌握住手中大刀,順著頭頂飛梭的盤旋方向輕輕地?fù)]砍了過去,只見飛梭與大刀相擊,立即向外飛散開去,跟著又以刀柄一左一右斜擊第二波旋飛過來的飛梭,引力將它們往先前那兩枚飛梭撞擊而去,只聽得「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四聲清脆的落地聲響在耳邊響起;原來韋寄凡利用斜勁順著飛梭盤旋方向消去回旋力道,再借后兩枚飛梭的攻擊勢道反施其身,正是藉力引力、隔山打牛的道理。

  就在此時,遠(yuǎn)處冷眼旁觀的兩名神策軍其中一名,左手畫了個弧,右掌自弧中直擊出去,一道勁猛旋風(fēng)猶如猛豹般奔襲而來,竟將地上四枚飛梭激揚(yáng)震蕩了起來,只見四枚飛梭升至半空,竟?fàn)栱樦鴼庑?,彼此底端對?zhǔn)組合了起來,形成一組呼呼轉(zhuǎn)動的刀輪,跟著飛梭與飛梭之間又各自彈出了一柄狼牙利刃!最后這一刀輪的兵刃組合有長有短,夜空盤旋中,銀光閃閃,宛如一朵粲然生光的鐵蓮花!

  韋寄凡不敢怠慢,趕緊左腳輕挑,要將嬰孩提了上來,突然「啪」的一聲,左腳頓時感到一陣巨痛麻癢,竟是另一名神策軍不知何時自懷中抽出一條九節(jié)長鞭揮擊了過來,那長鞭勢道凌厲加上鞭身周圍布滿密密麻麻的毛刺,似乎上了毒藥,打在韋寄凡腳上,讓他登時痛撤心扉,麻癢難當(dāng)......

  韋寄凡深怕那九節(jié)長鞭波擊到嬰孩,以嬰孩脆弱的身體如何能抵擋的???略定心神,定睛瞧去,只見那嬰孩竟早已被托在那朵飛動盤旋的鐵蓮花上頭,往遠(yuǎn)處的兩名神策軍方向飛去。

  韋寄凡身體受那長鞭麻藥抽擊,此時頭腦已漸漸昏沉,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勉強(qiáng)地睜開眼睛瞧著那朵鐵蓮花將嬰孩托在上頭,早已離地十尺,急速旋轉(zhuǎn)往前飛去,韋寄凡心知,要是稍遲片刻,那裴家血脈落入神策軍之手,要搶回這嬰孩便是千難萬難!

  韋寄凡咬緊牙根,臉部肌肉抽搐,望著手中大刀,將大刀從紅布巾中又露出一截......這大刀正是陪伴韋寄凡在大理寺執(zhí)行斬決十五年的大斬刀,韋寄凡甚為愛惜,平時總是以一條紅布巾纏縛保護(hù)并與自己形影不離。只見韋寄凡閉起眼睛,強(qiáng)吸一口氣,突然對空暴喝一聲,猶如晴空霹靂,不顧性命地往前沖了出去......

  大雁塔眾人與底下的兩名神策軍被韋寄凡雷霆霹靂般的暴喝聲驚了一下,兩名神策軍見韋寄凡往自己方向沖了過來,心想他必是要奔來搶奪嬰孩,手持長鞭那人趕緊揮動手腕將九節(jié)鞭揮擊了出去,如同接榫般準(zhǔn)確,嚴(yán)絲合縫般地穿在鐵蓮花底端,準(zhǔn)備將嬰孩強(qiáng)扯過來;豈知韋寄凡急奔至鐵蓮花旁邊時并不停腳,身若飆風(fēng),猶如猛豹撲食般越過鐵蓮花與九節(jié)鞭,拔空而起,狂吼一聲,身行竟在半空化為數(shù)道身影,舉著紅巾斬刀如鬼魅般倏忽奔至兩名神策軍身側(cè),或左或右,忽前忽后,猛然翻轉(zhuǎn)身形,狂叫道:「一—路—好—走—」只見黑夜月光下,兩顆人頭應(yīng)聲離身,隨著兩股血箭,往大雁塔塔頂噴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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