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一聽了大喜,雙眼放光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青年劉非,就像在看一個絕世的寶貝,這不是萊二兄弟飛機夢的同道者嘛!
“這人是誰?”
錢富貴賊賊地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周邊的不少工棚里面都是匠人在忙碌著干活,并沒有人注意自己這邊,才小聲道:“公子,我們還是走吧,這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青年,整天不務(wù)正業(yè),搗鼓些旁門左道的玩意,想要自己飛上天,一事無成不說,還害了不少人,我們還是盡量離的遠一點比較好,免得被別人看到笑話?!?p> 乙一卻很感興趣,笑瞇瞇地問道:“他做了什么旁門左道的玩意,說來聽聽?”
錢富貴見乙一不肯走,就知道自家公子這是少年人的好奇心發(fā)作,撇撇嘴無奈道:“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玩意,就是我們平時小孩子玩的風(fēng)箏啊,煙花一類的東西。可是這劉非腦子有病,竟然做了一個巨大的風(fēng)箏,把自己綁在上面,想要放飛起來,幸虧他老爹及時趕到制止了他,否則這小子早就摔成爛泥了。后來他還不死心,又將大量的煙火放在自己做的一個椅子下一起點燃,想要像煙花一樣被送上天,結(jié)果人不但沒送上去,那些煙火一起炸了,反而把周圍的人給弄傷了,幸運的是這小子在爆炸中竟然沒死……”
“我做好了防護,怎么可能會死,一點傷都沒有受的好吧。”跪在地上的青年劉非注意到了乙一二人,聽到錢富貴說起他曾經(jīng)的“輝煌往事”忍不住插嘴辯駁。
錢富貴沒有想到劉非的耳朵那么尖,自己那么小聲說話都能聽到,頓感臊臉,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那些被你煙火傷害的無辜之人,現(xiàn)在身上還留著傷疤呢,你覺得對得起他們嗎?”
劉非抬頭,露出一個二十歲左右干瘦黝黑的臉,一雙眼睛黑亮黑亮地望著錢富貴,不屑道:“當(dāng)時我明明告誡了他們有危險,不要靠近,他們非要擠過來觀看,被誤傷了我能有什么辦法?”
“你還強詞奪理?”
“我說的事實。”劉非和錢富貴當(dāng)場就干起了口水仗。
“事實個屁,你這是狡辯,是不負責(zé)任,怪不得那些街坊鄰居都看不起你,連你老爹都想把你逐出家門。你看看你,都二十歲了,連個媳婦都沒娶到,別說我們縣,就連附近的幾個縣都沒有女子愿意嫁你,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人家怕你哪一天忽然發(fā)瘋,把自己家的房子也給點燃,被活活燒死,你知道嗎?”
正在“戰(zhàn)況”激烈的時候,一個頭發(fā)散亂,披著一件臟兮兮單衣的中年男子手里拿著一個木刨子從工棚的門口走出出來,對著劉非恨鐵不成鋼地怒罵道。
劉非冷笑道:“那是你們沒有眼光,等我將來做出可以飛天的機器,看誰還敢看不起我,至于取媳婦,那更是笑話,是我現(xiàn)在不想取好吧,她們那些小女人能懂什么,大字都不認(rèn)識一個,只知道洗衣做飯暖坑頭,木偶似的,我可不要?!?p> 中年男子氣得臉都青了,“嘿,說你你還來勁了,就你這整天不務(wù)正業(yè),瞎胡搗鼓,哪個黃花閨女能看上你啊,實話告訴你吧,西邊的孫寡婦都揚言說不嫁你這樣的傻缺。”
“那個惡毒的長舌婦,就會背后說人壞話?!眲⒎呛薜靡а狼旋X。
錢富貴老臉跟著一紅,有種無辜躺著也中槍的感覺,不過他剛才也確實這么做了,沒有辦法否認(rèn)。為了緩解尷尬,只好轉(zhuǎn)移話題,笑著對乙一介紹道:“公子,這位就是劉家工坊的二掌柜劉二寶,是整個縣城都有名的能工巧匠,會多種工藝,尤其擅長木工,做的木器在附近幾個縣都很暢銷,用過的人都贊不絕口啊?!?p> “豈敢豈敢,一些小本事罷了?!泵鎸﹀X富貴吹得天花亂墜的吹捧,劉二寶驚喜交加,忙謙虛回應(yīng),其實他們這些匠人在社會上的地位根本不高,哪里有錢富貴說的那么好,不過是在本地有一些小名而已。
乙一把目光從劉非身上,轉(zhuǎn)移到劉二寶身上,笑著問道:“原來是劉匠人,冒昧地問一句,您和他——”
乙一說著話,手指指向劉非。
“哦,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大侄子,他老爹去外地做工,就把他丟到我這里看管,誰成想他竟然拿客戶的預(yù)定的木料私自做什么滑翅膀,差點讓我們工坊耽誤了交付的工期,我氣不過,就代他老爹抽了他一頓鞭子,讓他長長記性?!眲⒍氄f得理直氣壯,好像他作為二叔代替大哥教訓(xùn)不聽話的熊孩子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乙一雖然有些看不慣,不過知道這里比不得地球的和諧社會,也只好忍而不發(fā),不過對劉非,他反而更感興趣了。
“你胡說。”劉非怒了,瞪著眼睛呲牙道:“那些木料明明是你手下的李三拐喝多了酒鋸壞了,說不能用給了我,你如今卻把責(zé)任全部都推到我頭上,你怎么不去找李三拐算賬啊,不就是看他家里有關(guān)系,和官——”
“混賬玩意,你還敢頂嘴?!眲⒍毤绷?,一腳踹在劉非的胸口,把他給踹翻了出去,同時諂媚地笑著對乙一道:“公子見笑了,您有什么需要,不如我們進去商談吧?”
“公子,我們還是進去說吧,這外面人多眼雜的,不方便?!卞X富貴也示意。
乙一站在那里不動,而是目光直直地看著劉非,這個才二十歲的青年明顯是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被踹了一記重腳,翻了好幾個跟頭,滾出去好遠,最后好不容易站穩(wěn),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卻依舊不肯屈服。
“我用廢棄的木料做滑翔翼,沒浪費你們一分錢,還幫著你們打掃搬運,我有什么錯?”
“你——”劉二寶臉色鐵青,忍不又想要動手,不過瞥見一邊的乙一一直在盯著劉非看,他又不敢了。
雖然不清楚乙一的身份,可是能讓錢富貴服侍,絕對不是一般人,他可不敢得罪。
“你做的滑翔翼能帶人飛多遠?”乙一忽然開口問道。
劉非一愣,愕然地望著乙一,這個少年人留著奇怪的發(fā)型,看起來小臉清秀白皙,四肢纖細修長,一身的衣服也很名貴,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一般這樣人根本都看不起他們這些匠人,想不到這次卻完全不同。
不僅和自己說話,竟然還問了一個非常專業(yè)的問題。
“順風(fēng)大概三五米?!眲⒎羌t著臉,老實地回答。
劉二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三五米?還沒有老母雞飛的遠呢,那有個屁用,就說你浪費東西,瞎搗鼓。”
“為什么要順風(fēng),干嘛不采用逆風(fēng)飛行?”乙一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