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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卿入紅塵

第五章 突變生

攜卿入紅塵 花間閣 5806 2019-07-01 22:53:50

  溫余三步并作兩步走向前去,卻看到一只粗糙黝黑的手橫在自己面前。

  他轉(zhuǎn)頭看去,攔住他的人約莫三十上下的年紀,身形高大,皮膚黝黑,渾身的肌肉鼓出令人恐懼的形狀,一看就是常年在生死中打滾的人。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小兄弟,對不住了。上一次聽楓大會我就落敗于慕情花,此次來晚了些,沒趕得上第一個與她比試,不知小兄弟能不能讓我先去會會她?”

  溫余剛要說話,便感到葉綠蕪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轉(zhuǎn)而默不作聲。

  “這可不是江湖規(guī)矩,我嵐門只接待有禮之士,先生若還是一意孤行,那便請回吧?!比~綠蕪眸中寒光逼人,冷聲道。

  那人沒想到會被拒絕,愣了半刻,便獰笑道:“你這姑娘年紀輕輕,卻不識抬舉,我血危樓的要求還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頭駁回?!?p>  “你血危樓的規(guī)矩江湖中誰人不知?”葉綠蕪冷笑一聲,“不若我們就在這里比試一番,若你勝得過我便依了你們的規(guī)矩,可若是你輸了——”

  葉綠蕪的話遲遲不落下,那男子有些不耐煩:“輸?我王環(huán)自出師以來還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字?!?p>  “哈哈,倒還真是狂妄,若你輸了,便要在此受我嵐門眾人一招,若你還有命活著,便放你下山?!?p>  王環(huán)輕蔑道:“小丫頭不要后悔才好?!?p>  葉綠蕪眼睛一瞇,低低出聲:“絕不后悔?!?p>  二人翻身上了演武場,防護結界便自動覆了上來。

  王環(huán)將流星錘握在手中,還未開始動作,腳下便有火焰憑空而生,繼而化作鎖鏈將他禁錮在原地,不得動彈。

  溫余見葉綠蕪此舉,心中大驚,火屬魂力的禁錮不比其他,若要禁錮別人,自己也將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葉綠蕪是年輕一輩弟子中的佼佼者,不僅因她天賦異稟,還因她冷靜果敢,有超出常人的判斷力。

  而現(xiàn)在的葉綠蕪,似是失了神智一般,渾身被火焰纏繞,立在原地雙手飛速結印,眸中出現(xiàn)絲絲紅紋。

  “雙手結?。 蹦饺蒈瓢l(fā)出一聲驚呼,“姑娘何至于此?!”

  修道者汲取天地精華入體修煉,靈氣自左手而入,在體內(nèi)周轉(zhuǎn)后于右手而出,可以凈化體內(nèi)污濁之氣。右手結印雖帶著自身污濁之氣,卻是不會對自身造成損害。若用左手結印,則會將天地之靈氣直接用于攻擊,截斷靈氣入體的路徑。輕則經(jīng)脈受損,重則再無修道的可能。而她眼中紅紋出現(xiàn),證明此刻魂魄不穩(wěn),縱然葉綠蕪天賦奇佳,此法施完魂魄也必定受損。

  溫余滿臉擔憂,右手在袖管內(nèi)緊緊握拳,渾身微微顫抖。究竟為何要不惜燃燒魂魄之力,冒著再無修道可能的風險也要一擊制敵?此人究竟與你有什么仇怨……

  眾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演武場內(nèi),片刻也不敢分神。

  在葉綠蕪停止結印的時候,二人身上的火焰禁錮已消失不見。王環(huán)被困了許久早已心生怨氣,在發(fā)現(xiàn)禁錮消失之后便不顧身上的灼傷飛身而起,在騰空的瞬間右手捏印,半息之后便有一條土龍破開地面直直飛出,穩(wěn)穩(wěn)地接住他的雙腳。他在空中再一借力躍起,直逼葉綠蕪面門。

  可葉綠蕪卻不躲不避,就在二人將要短兵相接的時候,她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氣浪將她的長發(fā)吹散,發(fā)間的玉簪摔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眸中的紅色紋路猶在,此時的她像極了奪人性命的妖邪。

  血紅的陣法在腳下展開,猩紅的火舌瞬間便將二人吞沒,熾熱的氣浪使得眾人在短短時間內(nèi)便掛上了一層汗珠,逼的人睜不開眼睛。

  此處的異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于秋和眾位長老忙趕過來,在眾人與演武場之間筑起結界。

  遮天蔽日的火焰逐漸平息下來,演武場外的保護結界也在第一時間被散去。滾滾熱浪散開后,眾人忙定睛看去——

  葉綠蕪倒在地上,周身籠罩著一個暈白的結界,柔柔地發(fā)著光。王環(huán)那里卻是出現(xiàn)了一個土堡壘,上方甚至還有龍頭的形狀,想來是太過匆忙,沒能將那土龍完全化為堡壘。此時那堡壘已布滿裂紋,接觸到外界的風后便嘩啦一聲碎裂開來,跌落在地上。王環(huán)雙膝跪地,失去了堡壘的支撐后便爛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溫余連忙沖過去,向葉綠蕪伸出手。卻在接觸到結界的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因沒有提防,狼狽地摔在不遠處。

  嵐門醫(yī)者迅速趕來,因無法靠近葉綠蕪,便去看了王環(huán)的傷勢。

  “經(jīng)脈寸斷,丹田已毀,此生別說修道,便是習武都不可能了?!贬t(yī)者搖搖頭,發(fā)出一聲悲嘆,“唉,自作孽啊?!?p>  本就是他二人的約定,即使這樣也皆是王環(huán)自作自受。且血危樓在江湖中積怨已久,這個結果竟是眾人皆滿意。

  “這血危樓假借切磋之意,不知騙了多少姑娘進那骯臟之地,今日總算是遭到報應了?!?p>  “于掌門教出的弟子當真武林新秀,就算受了些傷,能一招解決掉血危樓一個堂主,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p>  于秋臉上浮出了得意的表情,謙虛道:“今日前來的諸位有哪位不是新秀呢?謬贊,謬贊了?!?p>  “掌門,寰清傷勢不明,我們卻無法近前,這可如何是好?!睖赜嘈睦镏保缓么驍嘤谇锏脑?。

  “這個結界若想解開,只有尋到設下它的人?!庇谇锟戳艘谎廴~綠蕪,緩緩道,“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彼卣f了“系鈴人”三個字,不知是何意,溫余抬頭看時,只見他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慕容芷一步步走上前來,腳邊散漫著格格不入的華貴氣質(zhì):“于掌門的意思是,您也無法解開這個結界?”

  “正是?!庇谇稂c頭道,“我嵐門之事想必諸位也略有耳聞。自前掌門仙去后,寒宵心法便已失傳,就連我也沒有機會窺知一二,何況這結界是由集大成者所設,我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p>  難道這結界是由大師兄所設下的?溫余暗想,又忽然看向葉綠蕪,果然在她腳下找到了碎裂的玉簪,其上的光華已不在,現(xiàn)如今只是個俗物罷了。那玉簪中想必已埋下了這個結界,能在關鍵時刻護住她心脈,又能阻止一切力量靠近她??扇羰沁@樣,大師兄此刻就在嵐門中,為何不直接傳他過來,卻要在眾人面前提起寒宵心法之事,莫非……

  溫余一驚,隱約猜到了于秋的想法。是了,掌門是要利用眾人來逼迫大師兄交出寒宵心法。只是不知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他算準了葉綠蕪會對王環(huán)這般,才故意放了血危樓的人來參加聽楓大會呢。

  果不其然,就在于秋說完后,人群中便有人開始聲討重光。

  “于掌門莫要難過,就算嵐門大弟子天縱奇才,可這門派秘籍豈有不讓掌門知道之理?就算他以前不愿,可如今已是您做了這嵐門掌門,他理應將秘籍交出才對。不如掌門將他傳來,我們細細與他商議可好。”

  “這……”于秋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輕聲道:“怕是不好吧,他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才不肯交出心法的,何況這是我嵐門中事,勞諸位煩心已是不該,怎好再讓……”

  話還未說完,便有一個急性子的搶著道:“什么你們自己的事,他重光若是不交出秘籍和賊有什么區(qū)別,莫非是他自己想霸著這心法好做掌門?”

  于秋眼神一閃,便知道了此人的來處——碧桐山莊。他們前任掌門便是攥著門派正統(tǒng)心法不放,最后帶著自己的弟子逼迫原掌門讓位的。導致現(xiàn)任掌門作為正統(tǒng)大弟子,卻過的萬分艱難,事事都要看幾位長老眼色。雖有掌門,可誰人不知碧桐山莊是幾位長老說了算。

  碧桐山莊,真是個好幫手。于秋摸摸胡子想。

  此人一開頭,便有痛心于碧桐山莊狀況的人附和道:“是啊,咱們誰不想這江湖太太平平的,碧桐山莊之事也是沒有好好防范。可如今怎么能容忍此事再發(fā)生一次?何況嵐門什么樣咱們心里都清楚,今日就是武林中事,于掌門還是快快把他傳來吧,大半個江湖勢力今日都在此處,他還能不放手嗎?!?p>  于秋裝作略一思索,抬頭道:“既如此,不管此事成與不成,我在這里先謝過了?!?p>  說罷便叫了一個弟子來,讓他去掌門居傳話:“你去掌門居里將你們大師兄叫來,就說我有要事,讓他千萬要來。”

  有一人疑惑道:“怎么于掌門不住在掌門居里,這大弟子也太放肆了,這分明就是要自己當掌門啊?!?p>  “掌門傳召還得千請萬請,平常豈不是連長老們也不放在眼里?”

  “仗著自己是先掌門親傳弟子便如此肆意妄為,貴派先掌門可如何安息啊。”

  于秋暗暗點頭,局勢對自己越來越有利了。雖說嵐門上下對自己無一不信服,可寒宵心法不在自己手中終究是意難平,這次終于能心安了。

  半盞茶的功夫之后,那弟子帶著重光來了。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藍色的衣袍上淌著銀白的暗紋,行動起來衣袂翻飛,縷縷銀光在身體上流轉(zhuǎn)。再加上謫仙一般的面容,周身凜冽的氣勢竟讓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掌門找我何事?”他淡淡開口,聲音似華山之上終年不化的積雪,清冽無比。

  這次不用于秋開口,便有人搶先道:“若不是這位姑娘身上的結界,我們也不會知道江湖中還有第二個碧桐山莊那位掌門一般的人。你用寒宵心法的力量所化的結界就連于掌門也無法解開,為何不將它公之于眾?此物對嵐門的益處豈不比只為你一人所知多的多。還是說你想獨占心法,好日后自己做掌門啊?!?p>  重光瞥了那人一眼,目光冰冷,而后徑直走向葉綠蕪。

  他右手平伸,稍稍催動靈力,那結界便化為一道光沒入手掌之內(nèi)。也因這個動作,他右腕上古樸的黑色手鐲露了出來。

  “這是……上古神物麒麟鐲?!”一位老者神色激動,滿臉通紅,“女仙銀華賜給嵐門的世代法器,為何在你手上!”

  于秋訝然,他曾多次向師兄問起麒麟鐲之事,他卻之說嵐門世代法器被供奉在嵐山靈脈之處,不得被取出,就連他也駕馭不了??勺詈缶尤唤o了重光?!若要取出也應是自己這個掌門才有資格佩戴這法器,他憑什么!

  重光沒有理會那叫囂的老者,反倒用靈力將葉綠蕪包裹起來,交給溫余,“照顧好她?!?p>  溫余點點頭,便抱著葉綠蕪先行離去。

  “重光,我且問你,這麒麟鐲本是一對,那一只現(xiàn)在何處?”于秋收起一閃而過的怒色,和藹地問道。

  眾人都聽說過這傳說中的神之法器,聽于秋一問便感覺渾身血液翻涌,對力量的渴望無法被壓下。

  可面對眾多灼灼的目光,重光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甚至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就在于秋準備再次詢問時,一道低沉的聲音破空而來,帶著睥睨天下的氣息,拂過上空:“另外一只,在我這里。”

  緊接著,一個人影從空中躍下,輕巧的落在重光身旁。來人身著玄色衣袍,頭發(fā)隨意由一根布條捆著,渾身散發(fā)著歷盡千帆的氣質(zhì)。尤其是那雙眼睛,閃著危險而銳利的光。

  “宸宇,你還敢回嵐門?”于秋見到來人,便散發(fā)出濃郁的恨意,聲音中是按捺不住的顫抖。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來者究竟是何人,能讓堂堂掌門做出如此失態(tài)的舉動。寒宵心法之事還未曾開始,又爆出了麒麟鐲的消息,而后又有人擅闖聽楓大會,這一連串的事情自今日起,怕是要在江湖中傳揚許久了。

  就在眾人神情各異之際,卻被一陣強大的氣浪逼退到幾丈之外。剛剛一直沒有動作的重光化作一道殘影,直直沖向宸宇。于秋想要攔住他,卻無奈速度不夠,只是抬個腳的功夫便聽到了短兵相接的響聲。

  “當!”就在這清脆聲音響起的瞬間,演武場上便不見了二人的身影。二人力量相撞,一紅一白兩道殘影在上下翻飛,乒乒乓乓的碰撞聲傳來,預示著這場戰(zhàn)斗激烈而危險。

  眾人被重光推離演武場一些,卻還是被這二人的爭斗所傷。遠一些的人只覺得膽戰(zhàn)心驚,而近一些的人卻已臉色發(fā)白,雙腿不自覺地打顫,從心底迸發(fā)出一股懼意。江湖傳聞嵐門大弟子的修為舉世無雙,如今一見才切切實實的信了。

  在眾人心思百轉(zhuǎn)千回間,一聲怒喝從場中傳來,緊接著便是嘈嘈切切的念咒聲蔓延開來,詭異低沉且聽不真切。雖不知這咒語會帶來怎樣的后果,但一定威力巨大。這么想著,眾人不約而同地筑起結界。于秋在中心把持著結界的主要運轉(zhuǎn),盤膝而坐,心中暗想若是這一次他們斗得兩敗俱傷才好,到時便可以掌門名義收回一副麒麟鐲。

  那詭譎的咒語消失之后,空中忽然風起云涌,一股寒意逼來,凍得人魂魄發(fā)顫。演武場中寒氣彌漫,就連附近的地上都淡淡得結了一層霜。無數(shù)劍氣襲來,宛若滿天星辰落下,腳下的地面都顫抖了起來。

  “轟——“兩股力量相撞,演武場上瞬間飛沙走石,塵土飛揚至半空,掩蓋了其中的情形。場上的保護結界在一瞬間被擊碎,就連集眾人之力所成的第二層結界也無法抵擋住這力量,片刻之后也化為烏有。所幸演武場的保護結界是上古陣法,雖被擊碎,但還是削弱了大部分的力量,眾人這才沒有丟了性命,不過渾身經(jīng)脈俱損,需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了。

  “這……這難道就是寒宵心法的威力嗎。“于秋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看著眼前已散去塵土的演武場,喃喃道。

  演武場位于嵐門據(jù)點正中心,在它旁邊的赤云樹據(jù)說不是凡物,樹干黝黑而葉子通紅,百年一結果,果實可強行提高人的資質(zhì)。也是嵐山附近靈脈的匯聚之地,可保演武場內(nèi)生靈性命無虞。而此刻,在重光宸宇二人的全力一擊之下,演武場已被夷為平地,赤云樹火紅的葉子飄飄散散地落了下來,地面上如同染了血一般,蕭瑟可怖。

  宸宇衣衫被劍氣大半毀去,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細小的傷痕,單膝跪地,膝蓋下的地面裂開,右臂搭在膝蓋上喘著粗氣。而重光依然立在那里,他雖未被自身劍氣所傷,但右腿上一處傷口深可見骨,血染紅了他半邊衣袍,額上也有一道劃痕,左眼已被鮮血浸滿,順著臉頰滴下。

  二人一站一跪,誰都不曾再有動作。

  “這究竟是……誰勝了?“慕容芷今日前來是為了揚師門之威,可沒想到才戰(zhàn)了一場便出了這般變故。紀無涯與她不打不相識,二人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我覺得該是嵐門大弟子勝算略多?!?p>  他二人一開口,寂靜的人群便竊竊私語起來。

  片刻之后,宸宇似是緩了過來,緩緩起身,聲音沙啞帶著血腥氣:“天縱奇才也好,世間無雙也罷,在我面前還是只有輸這一條路?!闭f罷,右手于胸前捏印,一團紅光從指縫間泄出。霎時間,重光的經(jīng)脈中開始有紅線涌動,一雙劍眉皺成了一團,可臉上仍舊看不出什么。

  只見宸宇臉上掛著玩味的笑意,略一歪頭,戲謔道:“重光,你知道被自己身體背叛的感覺么?”說罷,二指微曲,緩緩下移。

  重光劍眉微皺,發(fā)現(xiàn)雙腿不受控制地彎曲。不,不只是雙腿,現(xiàn)在的他連一根手指都無法自己控制。渾身緊繃并顫抖著,想要抵抗這不屬于自己的動作,然而卻絲毫無用,他的膝蓋還是在宸宇的操縱下,觸碰到了地面。他本可以迅速完成這一切,卻刻意放慢了速度,加大了這種無法控制身體的感覺。

  此刻重光雙膝跪地,只能看到一雙靴子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后他看到了宸宇的下巴出現(xiàn)在視野里。重光本就身量高挑修長,可宸宇更是難見的高大,饒是他半蹲下來,重光也只能被迫仰起頭才能和他對視。

  “你還是這般的自不量力。”宸宇笑道,“還是說,你就這么認定我不會殺你?”

  重光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是不是自不量力,總要試一試才知道?!?p>  微風襲來,卷著赤云樹的葉子拂過他們身旁。宸宇忽然發(fā)力,右手覆上重光的胸口,掌心紅光乍現(xiàn)。他的魂力霸道地侵入重光經(jīng)脈之中,蜿蜒而下,深深埋入丹田之中,而后集結起來,將他的丹田緊緊鎖住。

  重光悶哼一聲,渾身疼得一顫。

  “那若是失去魂力,變?yōu)槠胀ㄈ四??”他湊在重光耳邊,聲音低沉,似是來自地府的呢喃?!笆廊顺芭悖銋s無法制止他們;野獸攻擊你,你只能狼狽逃竄;就連你的衣食住行都無法保證。如此這般,你還是不肯放棄嗎?!?p>  重光用力的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神色清明:“一往無前,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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