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四月還是沒能在田旭家住下來。
因為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她家里吃完了飯發(fā)現(xiàn)沒人收拾桌子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四月呢?”
那時候田旭和四月正在吃那一大盤子的醋溜土豆絲,就著新蒸好的大米飯,吃得噴香噴香的。四月的手機突然響了,田旭示意四月趕緊接啊,四月明顯是有點小激動,眼睛都亮起來了,“喂?”
劣質(zhì)的手機最不好的一點就是,聲音擴散的太快了。田旭聽到電話那頭的呵斥之后,趕緊起身去后廚把賬結(jié)了,又假裝自己也在打電話,坐在位置上更大聲音的喊了起來。
四月皺著眉頭,臉上的痘痘都快要擠在一起了,眼睛紅紅的,像是一只被強制性打疫苗的小貓貓一樣可憐兮兮的,“我在田旭家呢…”
電話那頭不知道又說了些什么,四月只能“嗯,嗯,嗯”的,隨后掛了電話。
四月和田旭牽著手走出了飯店,這一次,田旭又搶在四月前面開了口,“你看,我就說吧,叔叔阿姨還是不放心你的。知道你犯脾氣讓你出來透透氣,快,我?guī)慊丶野褨|西收拾收拾,一會兒公交車都沒咯?!?p> 四月悶悶地點了點頭。
田旭沒再主動聯(lián)系四月了,她知道四月有自己想說但是不敢說的話、也有不希望自己知道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那是掩藏在烏云之上的更為陰暗的一方天地。
后來,再見面,是田旭過生日的那天。
四月從高二開始就不怎么去高中上課了。她不是本地的戶口,不能在天津參加高考;爸媽又不放她回老家上學——即使她回老家,可能也考不上太好的大學——她老家那里的卷子太難了。
于是四月就從高中出來,和其他不能在本地高考的同學們一起去了職專,準備春考。
四月和田旭的生日都在四月。
田旭比四月略小幾天。
三月份,四月的春季高考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給田旭發(fā)微信,“過幾天我去找你,咱一起吃個飯。”那時候田旭還在和喝多了的爸爸斗智斗勇,只匆匆回了一個“好。么么?!?p> 在田旭過生日的那天中午,田旭踩著下課鈴聲第一個沖出教室,一路跑著跳著沖到學校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披著頭發(fā)的四月。
只不過………跑的太快了,沒剎住車,倆人撞了個滿懷。
“妞兒,來給爺親親。”
“親你爹呢???老子餓了?!?p> 四月變戲法一樣,從外套里掏出來一個麥當勞的麥香雞漢堡,塞在田旭伸出來的手里,“看爺給你帶什么了?”
“臥.槽?。?!快!爺!親親妞兒?。 ?p> “………滾??!”
“…………………………哦?!?p> “走,爺帶你吃飯去。”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