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的話讓七月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不安,在說完這些話后,艾爾就回去了墓穴。七月懷揣著心事回到了房子里,但在想蒙頭睡覺卻不太現(xiàn)實了,因為聽完艾爾的話后,七月知道還有件事他得去做。
他早上給尼克用的是風干了的艾葉草,而艾爾說必須要用新鮮的艾葉草才能拔除吸血鬼的特殊病毒。而這事,上官??蓮膩頉]跟他提過!
按照上官希筆記的記載,在夏里屯附近唯一能找到新鮮的艾葉草的地點,只有在黑森林。
如果他的運氣不是好的爆棚的話,七月毫無疑問得再跑一趟黑森林。
不過七月當然不會自己一個人去,于是他去孤兒院敲了皮爾特的窗戶。當皮爾特打著哈欠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是披著黑斗篷的七月時,他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好了,如果你睡夠了,就穿上衣服,我們也許得辦點事?!?p> 七月好笑地看著皮爾特半張著嘴,一臉吃了蒼蠅屎的表情,而且他的鼻子上還貼了塊紗布,看上去傻氣十足。七月?lián)u了搖頭,然后把從上官希屋子里找來的另一件黑斗篷塞到了他手里。
“你要辦事,找我干什么?而且還拿著這種···”皮爾特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抖開黑斗篷后,臉上露出了很強烈的嫌棄表情,“這種,邪惡的衣服?!?p> “這衣服邪惡或者不邪惡,你得去問我?guī)煾?。”七月聳了聳肩,也不跟皮爾特解釋那么多,他現(xiàn)在也基本把準這家伙的命門在哪了,“你只要知道,我們現(xiàn)在去做的事,是為了救尼克就可以了?!?p> 果然,一聽見這話,皮爾特的表情立即就鄭重了起來,看也沒看手里的黑斗篷就直接披了上去,然后提著盞提燈就跟上了七月。
“你說救尼克?”皮爾特的臉上掛著緊張,他知道七月早上有來過,也幫尼克做了治療。至少現(xiàn)在,尼克看上去是好多了,但七月的話再次讓他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是啊,救尼克。”七月邊走便道,“早上我做了應急措施,但沒有完全治好他。所以,額···我們需要晚上去找一個東西,用來治療尼克的病?!逼咴抡f到一半,稍稍籌措了一下,他可不想讓皮爾特知道是自己當時壓根不知道干艾葉草與新鮮艾葉草之間的區(qū)別!
“你該讓娜塔莉亞修女告訴我的,這樣我會直接去找你,而不用你來敲門?!逼柼芈犕臧櫰鹆嗣碱^,聽起來還有幾分不滿。七月張了張嘴,告訴自己忍耐一下,然后把還嘴的話咽了回去。
“你先別急著點火,今天還有點月亮,這煤油燈我們晚點還有大用呢。”七月見皮爾特打開提燈的燈罩,想把里面的燈芯點燃,連忙說道。
皮爾特一聽皺起了眉頭,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在一步步被人帶溝里面去:“你剛剛說的那東西,是要去哪兒找?”
“額···黑森林?!?p> 片刻之后,一高一矮兩個披著黑斗篷的身影來到了茂密的黑森林的邊緣。而就在森林邊緣,高個兒的男孩用有些顫抖的手點燃了手里的提燈,燈罩里面的亮光照亮了他有些發(fā)白的臉。
“我真是瘋了,居然會在午夜跟你來這座有吸血鬼出沒的黑森林!沒錯,我一定是瘋了···”皮爾特不停的自語,眼睛小心翼翼地環(huán)視著森林里被黑暗籠罩的一草一木。他的神經(jīng)崩的很緊,稍稍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把他嚇得原地起跳。
“又沒有一定叫你來···”七月心虛地說道,走在皮爾特的身邊,低頭借著找東西的理由避開皮爾特那可以吃人的視線。
好吧···由衷的說,他還是有點怕一個人在這個黑森林里走的。
尤其是前幾天遇到過吸血鬼,而現(xiàn)在又是在夜深人靜的午夜,連周圍風吹的聲音聽起來都像是什么人在竊竊私語。
只是現(xiàn)在七月并不擔心會再在這里遇上吸血鬼,因為上官希就是從這兒走的,她應該已經(jīng)趕走了在這里的吸血鬼。
“真該讓你自己提這個燈,也許這樣你還會對我心懷感激一點!”皮爾特在一旁發(fā)著牢騷,一邊蹲下身子也跟七月同一高度的往盤根錯節(jié)的地面上掃視。但他根本不知道艾葉草的樣子,就算想找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到頭來還是得給七月當燈柱。
七月默默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在樹根之間的一堆雜草中尋找艾葉草的蹤跡。但這過程并不如他先前想象的那般簡單,艾葉草的外貌和雜草很像,只是多了兩片葉瓣,不仔細分辨很容易跟野草混淆。
這個工程比想象的要大,不知不覺他們已經(jīng)深入了黑森林里。皮爾特不知什么時候也變得安靜了,這個森林里壓抑的安靜,讓他感覺毛骨悚然,而且七月也光顧著低頭找東西,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皮爾特提著燈照亮七月面前的地面,因為提燈有點重,他不得不頻頻換手。就在這次他換手的時候,有縷銀色的亮光閃過他的眼睛。
“嗯?”皮爾特往那看了過去,看見他腳邊的樹根旁有一株開著銀白色小花的植物。那小花看上去很顯眼,長了三片翠綠的葉子,綠的似乎能滴出汁來。
皮爾特看的有些出神,不知不覺提燈有點拿太低了,七月一抬頭噹锝磕在了提燈的底部。
“嗷……你搞什么鬼?”突如其來的一下,七月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手捂著后腦勺想罵兩句就看到皮爾特伸手去摘一朵銀白色的小花。
七月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皮爾特的手剛一碰到它,立即發(fā)出了一聲疼痛的低呼,急忙縮手像摸到了燃燒的炭火一般。
在他縮手的同時,他身子也往后一邁。皮爾特顯然忘了自己背后是蹲著的七月,腳被一拌頓時向后仰倒了下去。
“啊——!”皮爾特嚇得驚叫,伸手亂抓的同時連剛要起身的七月都被他一起拽倒。兩個人當時就成了滾地葫蘆,在濕滑的樹根上一通向下亂滾。
又是咔嚓一聲,七月感覺身下一空,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重重撞擊地面的沖擊感就讓他的屁股徹底麻木了。
而更讓他絕望的是頭頂圓形的一小片天空,周圍的落葉和沙土正稀稀疏疏地往他們這里滑落下來。
他們兩個,居然在最糟糕的時間掉進樹洞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