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一禾是在早上六點被周深信弄醒的,迷迷糊糊間臉上傳來酥酥癢癢的感覺,雙眸微睜開一條縫,她揚手輕輕落在周深信身上想要推開他。
“別鬧了,困?!鄙R缓锑洁熘?,軟綿綿的聲音如小貓爪撓得周深信的心癢癢的。
周深信“嗯”了一聲,掐了掐她臉上的肉,忍俊不禁,“你倒是長了不少肉?!?p> 桑一禾是有怒不可言,瞪了周深信一眼,眼波流轉(zhuǎn),帶著些許委屈意味。
周深信俯身在桑一禾耳邊,“生日快樂,我的寶寶,我們起床吧?!?p> 桑一禾不解,“怎么了?”
“去找程清知?!敝苌钚旁谒~上親了一記,起身去洗漱。
提到程清知,桑一禾便也顧不得想情愛的事情了,路過梳妝鏡時看到里面的自己,湊近看,最近是沒休息好,看上去有點滄桑……
周深信出來看到桑一禾坐在梳妝臺前,順口提了一句,“你化個妝吧?!?p> “我素顏不好看嗎?”桑一禾聲音陡然冷了幾分。
剛剛沒起床的時候就說她胖,現(xiàn)在還要嫌棄她素顏不好了是不是?
女人結(jié)婚久了都比較敏感,更何況是桑一禾成日在家無所事事,想的事情就會更多一些。
注意到桑一禾情緒不好,周深信以為是起床氣,“也不是,就是化妝更好看些?!?p> 這種壞心情一直維持到桑一禾出門,周深信從衣帽架上拿了圍巾要給她圍上,桑一禾不著痕跡的避開,接過他手里的圍巾,自己戴了上去。
周深信的手僵在半空,難道是起床氣還沒消?
穿鞋時,桑一禾穿的厚彎不下腰去系鞋帶,周深信眼疾手快,立馬蹲下來給桑一禾綁好。
出門早桑一禾也沒做早餐,周深信想著帶她去外面吃,語氣討好,“寶寶,你……”
想也不想,桑一禾便回答了,“不想吃。”
周深信不知道到底哪里惹著她,語氣里含著濃濃的無奈,“會餓的。”
可無論是周深信好說歹說,桑一禾都不說話,上了車之后干脆就閉著眼睛假寐不理周深信。
周深信也是個有脾氣的主兒,正欲發(fā)火,又想到今天是桑一禾生日,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回去,不去與桑一禾搭話。
中途程清知給周深信來了電話,眼尖的桑一禾看見了來電顯示,正欲伸手去拿,周深信快一步接通了。
周深信瞟了桑一禾一眼,聲音低沉,“什么事?”
不知道程清知在那邊和周深信說了什么,見他頻頻點頭,“嗯,快了。”
“誒……我……”桑一禾剛想說自己也要和程清知說話,周深信利索的掛斷了,絲毫機會都不給桑一禾。
一連串的事情讓桑一禾越來越氣,越想越不能想,委屈一觸即發(fā),說出的話都帶著些許哽咽,“周深信,你不要太過分了?!?p> 可是周深信似乎是鐵了心不理會桑一禾,冷淡的瞥了一眼,扭過頭繼續(xù)開車不予理會。
桑一禾緊緊咬住下唇,倔強的把頭扭到另一邊對著窗外,微微顫抖的肩膀泄露了她難以控制的情緒。
大壞人周深信。
太脆弱果然沒人喜歡啊。
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桑一禾還在賭氣的想著,車子緩緩駛?cè)胍粋€莊園,注意到窗外的景變了,她下意識想問周深信這是什么地方,又不得不按捺住好奇的心維持冷戰(zhàn)。
周深信率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替她開門,冷空氣鉆入車內(nèi),桑一禾哆嗦了一下,外套的鏈子突然被拉開,她怒瞪,腹部傳來暖意,周深信給她貼了暖寶寶。
細心的拉上鏈子后,周深信一語不發(fā),冷峻的外表如覆上一層冰霜,打橫抱起桑一禾,抬腳關上車門,往莊園里走。
冬天的清晨灰蒙蒙的,桑一禾努力瞇著眼才讓自己看清,他們要去的是一座教堂。
地面上有積雪,周深信抱著她在雪地里走得艱難,路面上留下了一深一淺的腳印,桑一禾怕自己掉下去摟緊了周深信的脖子。
桑一禾先開口破冰,“清知在這嗎?”
聽出了語氣里的試探,周深信淡淡的“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就不算很生氣,桑一禾長舒一口氣,轉(zhuǎn)而又想到明明是自己先生氣的,為什么現(xiàn)在搞得是她做錯了一樣?
“我的天,你們怎么現(xiàn)在才來?人化妝師到了好久了。”程清知隔的還有點距離,朝他們喊話。
化妝師??
什么化妝師?
走近后,周深信才把桑一禾放下來,“帶她去。”
去哪??這個疑問還不等桑一禾問出口,人就已經(jīng)被程清知推搡著往里邊走了。
“來,給她化妝?!?p> 程清知把桑一禾摁到位置上,招呼在一旁的化妝團隊。
“清知,這是要干什么?我……”
程清知笑道,“我的周太太,你就好好的配合,待會你就知道了?!?p> 在場的人多,桑一禾沒問程清知訂婚的事情,只好先聽她的話配合化妝師。
桑一禾底子好,出門前也化了淡妝,很快就完成了,化完妝后,程清知領著她到隔壁,開門前,她特地捂住了桑一禾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桑一禾沒有安全感,她牢牢抓緊捂在眼睛上的手,“什么呀?弄得這么神秘?”
伴隨著說話聲,程清知撤開了手,一件純白的婚紗映入眼簾,桑一禾愣住了。
一個答案躍然心底,桑一禾不可置信的看向程清知,“是他?”
這個“他”自然說的就是周深信了。
程清知故作嚴肅,“不是,是我要娶你?!边@份嚴肅還不到一秒就破功了,她摟著桑一禾的肩,“好啦,是他是他,你的老公?!?p> 早起的時候,桑一禾還在心里想周深信是不是膩了她……
一下,兩下,三下……
桑一禾的心跳聲聲如擂鼓,踱步至婚紗跟前,她眨了眨眼睛,手觸摸到柔軟的布料,確認自己是沒有做夢。
她緩緩開口,“我從高中開始喜歡他,那時候我就想過,他也會喜歡我,我們會結(jié)婚,我會為他穿上婚紗,然后一起步入禮堂。”說到這里,桑一禾語氣里對未來的憧憬一下沒落在無盡的失望里,“后來結(jié)了婚,我就在想沒關系已經(jīng)夠了,多的我沒想過了……”
不是沒想過,是想了也沒用。
大概也是想到了唐楓,程清知臉上閃過微不可察的哀傷,這又何嘗不是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