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煙霧嗖的出現(xiàn)在程家別墅門口，接著，煙霧里走出一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挺拔身影。
早早候在一旁的管家兼私人助理阿平隨機將別墅大門打開，恭迎主人歸來。
任憑莫非墨竭盡全力，用文笑笑心臟里那一點兒植入的煙霧定位她，卻完全感受不到。
離得，太遠(yuǎn)了嗎？
他立即就去了文笑笑的學(xué)校竹南大學(xué)，可那邊已經(jīng)放寒假了。他從幾位老師那里套出話來，他們都說文笑笑出席了最后一門考試，之后沒有人再見過她。
她不在竹城了嗎？
莫非墨心里說不出的慌亂和哀傷。他腦子里反復(fù)回蕩著一句話：他找不到她了，他找不到她了，他找不到她了，他找不到她了……
高且說的沒錯，他應(yīng)該把這丫頭放在身邊的。
他那次趕她離開程宅，一是賭氣，二是防止執(zhí)行隊顧忌他的存在干脆不出現(xiàn)了。那樣的話他怎么會有機會抓到這些人？
莫非墨現(xiàn)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全身上下散發(fā)著逼人的寒氣，阿平在旁邊大氣兒不敢喘，接過他們墨爺?shù)娘L(fēng)衣就哆哆嗦嗦地跟在后面。
憑阿平多年的經(jīng)驗，墨爺心情不好的時候是千萬不能惹他老人家生氣的，說話喘氣兒都要三思。
莫非墨跨著矯健的步伐徑直去了程宅的地牢。地牢的柵欄門一道道為他打開，看守們紛紛鞠躬問好。昏暗潮濕的走廊里只有唰唰的腳步聲，和鐵門打開關(guān)閉的聲音回蕩。
阿平已經(jīng)提前和棍子刀疤打好招呼，囚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牢房轉(zhuǎn)移到審訊室，就等莫非墨去審了。
審訊室門口，只見棍子一身亂糟糟的舊西裝，一手提著鐵棍，時不時揮舞兩下子，一身的匪氣從他的動作就能體現(xiàn)出來。
看到莫非墨，棍子立即立定作揖，嘴上斜斜一笑，說墨爺您來了，那家伙已經(jīng)等不及了。然后掏出鑰匙將審訊室的門打開，喊了句刀疤，轉(zhuǎn)身繼續(xù)在門外守著。
審訊室里是熟悉的一幕，刀疤立著，一臉兇相，手里掂著一把刀。
特遣A5坐在椅子上，腦袋微垂，兩手放在桌上。一身干凈整潔的麻布衣服遮住了身上的傷口，頭發(fā)長長了些，卻不凌亂，而是散散地披在肩上。
“聽說你想死？”莫非墨走進審訊室，自顧自坐在5號對面的椅子上，兩手交叉放在腹前。
5號耷拉著腦袋，喉嚨里傳來的聲音像一個“嗯”。
刀疤一把抓起他的頭，讓他面對著莫非墨，只見5號的臉上又出現(xiàn)了新的細(xì)細(xì)密密的傷疤，只是大多已經(jīng)愈合，氣色也好了許多，不再是蒼白和病態(tài)。
臉上的血跡已經(jīng)被洗掉，露出一張清冷邪佞的臉。這邪佞卻在密密麻麻的刀口下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想好要說什么了？”莫非墨似笑非笑地問道。
早在一周前，5號就急著要見他了。不過那時文笑笑剛出了車禍，他哪有時間分給這個小子。后來又被高且騙著照顧那個“木乃伊”，審問A5的事就被無限延期了。
這一個禮拜，5號的待遇好了很多，他吩咐棍子他們不用再逼供了，換了間干燥暖和的牢房，還給他提供一日三餐，定時洗澡，甚至安排醫(yī)生治療之前留下的傷口。
但，就是不來見他。
莫非墨讓特遣A5等了整整一周。
現(xiàn)在，這小子巴不得趕緊把一切都說出來。
“你知道，因為你們愚蠢的指揮部規(guī)則，我不會殺你，那只會給我?guī)砀嗟臒?。但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蹦悄淅涞溃叭绻裉炻牪坏接杏玫臇|西，浪費我的時間，那么別怪我不客氣。”
5號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有一個要求。”
莫非墨抬了抬眼皮，沒有打斷他，示意他繼續(xù)。
5號的眼中是平靜，他慢慢說道，“我隨后可以任你處置，但你要保護我的家人。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也是我開口說任何事情的條件?！?p> 莫非墨側(cè)了側(cè)頭，說你想要錢？5號點了點頭，說我之后必定會受到總部的誅殺，他們掌握著我家人的信息，必定會對他們下手。如果你答應(yīng)保護他們，我會告訴一切你想要的。他們是我唯一的牽掛。
莫非墨從懷里掏出一張發(fā)舊的照片，指著照片上的一老一幼兩個人，說是他們倆？
老婦人滿頭白發(fā)，目光慈祥，帶著一副老花鏡，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懷里抱著一個5、6歲大小的小男孩，小男孩有些怯生生的，鉆進老婦人的懷里，露出半張小臉。老婦人身后站著一個英氣勃發(fā)梳著精神短發(fā)的男子，男子身穿墨綠色軍裝，胸前掛著滿滿的軍銜獎?wù)隆?p> 5號點點頭。
莫非墨說他們是你母親和兒子？5號苦笑一聲，輕吐一個“不”字。接著說，是我妻子和兒子。
莫非墨皺了皺眉，看著照片的眼睛深邃了一些，說道，“你也是常青族。”他的語氣不是詢問，而是確認(rèn)。
5號輕吐一個“是”字。目光幽深，似乎在回憶什么。莫非墨沉默不語，他點燃一支煙夾在食指和中指間，遞給面前的5號。5號接過煙，抽了起來。
莫非墨也自己另點了一支煙抽上。
常青族，是異人的一個種族。一個異人通常只有一種能力，可以是控制溫度，快速治愈，或者是飛翔，強大的力量，等等。而常青族有兩種，除了那些后天修煉得到的能力，他們還有一個與生俱來的特點，就是生長緩慢。
可謂常青，正常異人的壽命與凡人并無差別，而常青族可以活幾千年不變模樣，一千年兒童，兩千年成人，剩下幾千年看自己的造化。
常青是饋贈，更是詛咒?？v觀歷史，很多常青族人選擇提前結(jié)束自己的性命。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個死去，而自己孤獨存活，是一種折磨。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很多常青族人選擇加入高風(fēng)險高死亡率的特遣部隊。賺快錢的同時，如果自己執(zhí)行任務(wù)中死了，不僅不虧，還能為家人謀得一筆豐厚的體恤金。
別人賣的是力氣，他們賣的還有命。
“為什么同意開口？”莫非墨叼著煙，一張憂郁的俊臉在煙霧繚繞中看不清表情。
5號從被抓住開始，就比他之前的幾個人要嘴硬，要難對付，莫非墨對他是有些高看的。用回收法力來威脅只是他碰運氣的方法。
可是，寧可背叛組織死亡，也不愿回收法力，莫非墨對這個5號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