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且視線在文笑笑身上那么上下掃了幾遍,吊兒郎當地道,“你可以啊?!?p> 找到我家里來了。
也不知他這話是什么意思,王冰連忙打著圓場,道,“笑笑今天因為幫了我有點發(fā)燒,家里不是有藥嗎,我正好帶她回來吃些,”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我看她一個人挺不容易的。”
高且臉上似笑非笑的,一手那么松松插在褲兜,呦呵了一聲,道,“誰也沒告訴我這兒怎么成賓館了,什么時候的事兒?見著人就往家里帶,我是不是該騰地方了?”
王冰一時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拽了拽高且的袖子,高且沒理她。
文笑笑穿著一件薄襯衫,發(fā)絲有些亂,褲子的一條腿挽起來,露出膝蓋上纏的紗布。樣子有些狼狽,能看出來是剛起床。
她看到高且的那一刻是震驚的,高且雖然從一進門就表現得那么從容,但是他的眼神里也有一瞬的驚訝。
“這兒是什么樣,高先生經?;貋砭椭懒?,哪里需要別人來告知?”文笑笑反諷著,“不想被搶了地兒,就別讓別人有機可乘啊?!?p> 她對高且的印象不差,但是對王冰男朋友的印象卻不好!把一個孕婦一個人放家里,他的心還真是寬!
高且哪里不知道文笑笑的意思,他沖文笑笑露出一個你知我知的笑,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說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吃飯。然后跟個大爺似的大搖大擺進了浴室。
等高且離開客廳,王冰連連給文笑笑道歉,“他這人就這樣,說話直來直去,并不是針對你——”
“沒事兒,”文笑笑擺擺手,她猶豫了一會兒,終于說道,“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p> 高且剛才那樣兒,明擺著是故意要王冰難堪。但凡顧及到王冰的面子,都不會在她朋友面前說那些話。
他今天換了一個樣子,之前遇見他的時候,這人總是那么一張死魚臉,面無表情,惜字如金,完全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如今看來,高且那樣是裝的。
只是為什么今晚在她面前換了面孔,或者只是因為王冰的存在?文笑笑能察覺出來高且看王冰的眼神是很疏離的。王冰對高且,倒是一個癡迷的小女人。
“你要是有什么難處,可以告訴我?!蔽男πλ聪蚋咔覄偛烹x開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對王冰說道,“他是不是威脅你?”
臥室的浴室里響起了水聲,廚房里的烤箱叮的一聲提示披薩已經熟了。
王冰示意文笑笑坐下,目光有一些遙遠,笑著說道,“你想多了,笑笑,我是真的愛他,也心甘情愿想給他生孩子?!?p> 文笑笑是個外人,終究不好插手別人的私事的,畢竟只要王冰心甘情愿,她這么做還有可能被掛上挖墻腳的嫌疑……
卸下偽裝的高且長得很英俊,眉目間清秀寡淡,又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測測。剛才他沖她那么一下子痞笑,文笑笑衣服下面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暗罵還是死魚臉更適合他。
也不知王冰是怎么和他相處的,這也許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他對你好嗎?”文笑笑忍不住問道。王冰和她只有幾面之緣,兩人卻已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她不想看到王冰受委屈。
“他對我很好的。每個月都會給我生活費,給我請保姆,回來的時候還送我花?!蓖醣粗鑾咨蠑[著的花束,眼睛中是溫柔和小甜蜜。
文笑笑沒有再說什么,看著客廳里一盞尊貴的落地燈發(fā)呆。
“我再去做兩道菜,一會兒等他出來我們一起吃吧?!蓖醣牧伺奈男πΦ募?,撐著肚子站起來,往廚房走去,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文笑笑腿上的紗布滲出了血,隱隱作痛,她皺了皺眉,一瘸一拐地去臥室找藥箱。
臥室門是開著的,她直接進去,只見藥箱依然在床邊的小桌上擺著。她將藥箱提到床上,然后坐下一點一點拆腿上的紗布。
紗布拆下,原來滲血是因為剛結痂的地方又裂開了,她拿酒精在傷口處消毒,忍著疼痛,然后撒上藥粉,剪下一條新的紗布在腿上纏幾圈打了個結。
正要拉下褲腿,只聽啪嗒浴室的門開了,文笑笑心中暗罵怎么這么不巧,她是不想和高且單獨在同一個房間里的。
他今天讓人感覺有點恐怖,那種說不上來的什么時候都有可能在背后把你捅死。
整個身子顫抖了一下,文笑笑抬頭看著高且,他已經穿好了家居服,正拿著毛巾擦頭發(fā)。文笑笑決定先發(fā)制人,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高且臉上似笑非笑的,懶洋洋回道,“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他說完看了看四周,“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文小姐主客倒置了吧?!?p> 說著高且的目光落在文笑笑受傷的腿上,綁著紗布,卻還是又細又小。問道,“腿怎么了?”
文笑笑淡淡地說今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高且問要不要去醫(yī)院,文笑笑說不用。
高且擦完頭發(fā)把毛巾掛起來,問道,“你跟李木桃是不是有什么事兒?”
文笑笑驚訝地抬起頭,一臉驚恐,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高且聳了聳肩,說今天我在醫(yī)院見到他了唄。又吊兒郎當地說,據我所知,出車禍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兒,但是自己走路把腿摔斷可真讓人笑掉大牙。不過呢,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幽默的人。
文笑笑忘了問高且他怎么知道她出了車禍,只是急急問道,“李木桃在醫(yī)院?他現在怎么樣了?他應該是救了我的命,他好像腿也受傷了的——”
高且嗤笑一聲,說是啊,那小子快死了都。
文笑笑聽到后臉色慘白,眼淚都快下來了。原來那個護住她的人就是李木桃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她不值得的。都是她的錯,都是她害的。
高且又氣又笑,夸張得捂住心口的位置,道,“腿傷不傷我不知道,不過我下午見的時候,他的心傷得可重吶。知道你偷偷跑了,氣得不行。某個小護士被他訓的,哭得眼睛還沒消腫呢?!?p> 文笑笑愣了愣神,說你胡說什么呢,他到底怎么樣了。
高且嘖嘖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據我所知,他唯一得的病,學名叫做相、思、病。藥么,應該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