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珘這一工作就是六個小時,要不是喬斯年看她臉都白了強制性讓她暫停,她可能會干到連時間都不知道。
那兩位戰(zhàn)士,還那么年輕啊!
“他在外頭?!?p> 喬斯年突然說:“等你五個小時了?!?p> 誰在外頭?
周珘腦子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徐聘。
一時之間,竟不知要不要出去看他一眼。五個小時,稍少點耐心的人都等不下去。
他卻等了,如果不是喬斯年提醒,他就打算一直等到她自己出來嗎?
徐聘他真是……
心念急轉間她情緒已經整理好,用消毒藥水認真洗過雙手,周珘走到外頭。
他倚著車門站著,唇間咬著一支煙,并沒有點燃,本來陰霾的臉色在她出現的那一瞬間立即變?yōu)樾老病?p> 抬步向她接近,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等她過來。
喬斯年揚手讓部下都退下,他自己也隱到了小院里,只是耳朵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周珘走向徐聘,臉上波瀾不驚:“有什么重要事?”
徐聘一腳將鞋邊的石子踢走,露出個自嘲的笑容:“沒什么重要事,過來看下風景,這里風景不錯,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你?!?p> 再好的風景看了五個小時也是會膩的。
這個借口找到并不高明。
周珘凝眉:“你暫時還沒有通告,先在家里看書,微博上多發(fā)一些和你和大小姐的日常,廚藝也要適時展示,江小泠家的鑰匙在桌上,你住隔壁去。”
想了想又道:“我大概需要一周時間才能回去。”
徐聘點頭:“好。”
應了好,那你倒是走?。?p> 周珘兇他:“回去!”
“站太久了,腿麻。”徐聘把煙丟地上,想了想又撿起來,收起上衣口袋里,“你進去,我一會就走,絕對走?!?p> 周珘轉身進屋,當著他的面將門關上。
徐聘盯著那門又看了半個小時,直到喬斯年過來敲他車窗,問他想不想喝酒。
“這不是喝酒的地方?!毙炱柑岢?,“換個地方,我請你。”
喬斯年拉開車門鉆了上去,自動自發(fā)坐到了駕駛位。
徐聘咧了咧嘴,上車,關門。
“你跟我想像的不太一樣?!眴趟鼓晔紫却蚱瞥聊澳闶切旒疑衩氐男∩贍?,進圈的目的很讓人玩味?!?p> 喬斯年會查到他的底,徐聘并不意外,笑了一下:“然后呢?你要告訴她?”
“不?!?p> 喬斯年發(fā)動車子,車子平穩(wěn)地在路上行駛,速度不快不慢,“那是你和她之間的事?!?p> “你倒是坦蕩,坦蕩到我都不忍心打擊了?!?p> 徐聘看了一眼外頭匆匆掠過的風景,把視線收回來道:“雖然你惦記我的女人這一點令我很討厭,但你是個很值得尊重的男人?!?p> “承蒙夸獎,但我不會就此放棄,雖然你也很優(yōu)秀?!?p> “同樣的話送回給你?!?p> 直到到達喬斯年說的清吧,進了卡座,兩人之間幾乎凝固的氣氛才有所松動。
說好的喝酒,果真僅僅是喝酒,兩人相對無言,僅在執(zhí)杯時向對方示意,然后各自仰頭喝光。
謝小魚觀察了一晚上還是覺得很迷,他還是第一次見一對情敵能相處得這么和諧的,而且兩個男人都這么養(yǎng)眼,一個嚴肅高冷,一個溫暖如春,湊成一對也挺不錯的。
?。ㄋ降自谙胧裁磥y七八糟的!)
這頓酒喝到最后,喬斯年沒忍住落了淚,徐聘給他遞紙巾,也沒說半句安慰的話,等到喬斯年穩(wěn)住情緒,徐聘又哭上了,喬斯年也沒說半句安慰的話,只給他遞紙巾。
謝小魚莫名覺得這兩個男人特別有愛,要是成了一對其實也可以的(為什么他這么雀躍這么期待?一定是被芒芒的腐女之魂影響了?。?p> 兩個當事人若是知道謝小魚這心理活動,只怕會各吐三大盆子血,他們不說話是因為不熟,是因為尷尬,看到對方哭而遞紙巾是出于禮貌!
徐聘回到茶花園已是凌晨三點,意識有些模糊,喬斯年應該比他狼狽,他被謝小魚扶著走的時候看到他連站都站不起來,需要兩個人扶才能走。
周珘是第二天看到喬斯年的黑眼圈、禮貌之下關心了一句才知道徐聘昨天晚上和喬斯年拼酒了。
但她沒別的想法,男人的友誼有時候來得就是這么奇怪這么快,外人是理解不了的。
吃過早飯立即投入到工作當中,中間除了吃午飯和上廁所,她一直都在工作,兩個烈士的遺體被損壞嚴重,要不是喬斯年和另外兩個戰(zhàn)士一直在旁邊幫忙打下手,她可能十天也未必能完成任務。
夜晚來了,剛走到院子的周珘聽到外頭有異常的動靜,連忙問值班的戰(zhàn)士:“外頭誰來了?”
小戰(zhàn)士看了她身后的喬斯年一眼,不甘不愿地道:“是徐聘先生?!?p> 徐聘他又過來了?
周珘立即出去,滿臉不認同:“你又鬧什么脾氣?”
不問他為什么會來這里,上來就給他安了罪名,徐聘好委屈,想枯,但忍住了,咬著下唇輕聲道:“姑姑打不通你的手機,讓我過來看下你,把你的情況報告給她?!?p> “我回去了?!?p> 說完他拍了一張她的照片,上車走了。
竟然就這么走了?
周珘心中五味雜陳。
那天晚上的瘋狂與徐聘委屈巴巴的臉交替出現,把她的心湖攪得一團皺,雖不至于驚濤駭浪,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能平靜下來。
給烈士修復遺體是個龐大又耗神的工作,晚上休息不好,直接影響到了第二天的工作效率,修復過程中她好幾次差點下錯針,都是喬斯年最后關頭提醒了她。
再一次被喬斯年提醒,周珘決定先停下來休息一會:“抱歉?!?p> “是我強人所難了?!币惶旃ぷ魇畟€小時,而且是這么精細的工作,就算是他這個在旁邊打下手的,也累得有點神經衰弱,更別提她了。
周珘擺擺手,沒有說話,休息了幾分鐘,再次投入工作。
原定三天完成的修復工作延長到第六天才完成,走出小院那一刻,周珘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突然,她的眼前出現一大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