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倫不置可否,說道:“前面帶路吧!”
錦衣男子微微躬身,說道:“請!”
在錦衣男子的帶領(lǐng)之下,溫倫和林平進入了錢莊之中。
林平仔細(xì)地大量了一眼錦衣男子,剛才錦衣男子開口一句話,就讓林平覺得此人不簡單。竟然已經(jīng)猜到了他們會上門。
錦衣男子帶著溫倫和林平進了大堂,溫倫做了主位之后,錦衣男子面向林平問道:“差爺看著面生,想必就是近日名聲頗大的林平吧?”
林平點了點頭,被猜到了身份,林平的心中并不意外。鳳陽縣的衙差總共就那么幾個,聽先前錦衣男子說的話,顯然和縣衙打過不少交道,對于縣衙一面的情況,應(yīng)該也是十分了解。而且林平最近做下了幾件“大事”,在鳳陽縣的名聲也不小。
錦衣男子拱手笑道:“原來閣下就是林平,鄙人楊德前,久仰差爺大名。”
林平不禁發(fā)笑,自己才到鳳陽縣多少的時日,怎么就久仰大名了。
溫倫咳了一聲,說道:“閑聊的話也不必多說了,我們來的目的,想必你的心中很清楚。”
楊德前哈腰拱手,說道:“自然,自然?!?p> 說話間,楊德前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票據(jù),說道:“這是柳財主取錢的票據(jù),一式兩份。一份在錢莊留存,另一份則被柳財主取走了。昨日臨近晚間,柳財主急匆匆地上門,要取四百兩銀錢。錢莊之中的銀錢不夠,我還從家中取了一百八十兩補上?!?p> 林平打斷道:“錢莊不就是你的產(chǎn)業(yè),怎么錢還分彼此嗎?”
楊德前笑了笑,說道:“林兄弟想必沒有做過生意,這公是公,私是私,我自己的錢,和錢莊客人的錢,還是得分清楚的?!?p> 林平?jīng)]有做生意的經(jīng)驗,所以一時也難以想通此間的關(guān)節(jié)。
溫倫提了一句道:“如此一來,就算錢莊倒閉了,錢莊沒錢,苦主也無法從他家中的得到添補?!?p> 溫倫提點了一句之后,林平就明白了。果然無奸不商,如此一來,只要楊德前想抽身,就能直接將錢莊客人的錢都卷走。
楊德前搖了搖頭,說道:“大人可不能這樣說,我們做生意的,自然是信義為先,沒有了信義,自然也沒人將錢放在我的錢莊了不是?!?p> 明白了緣由之后,林平也不想在無關(guān)的事情上扯皮,就對楊德前說道:“繼續(xù)說柳厚才的事情?!?p> 卻見楊德前擺了擺手,說道:“沒了,柳財主取走了銀錢之后,就離開錢莊了。”
林平皺眉,問道:“當(dāng)真?”
“千真萬確?!?p> 楊德前的話說得信誓旦旦,林平不禁有些遺憾,難道線索在此就斷了嗎?
卻聽得溫倫冷冷地說道:“楊德前,你是要我查嗎?我查的話,可不會有所顧忌?!?p> 楊德前一聽,面色微變,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正常,賠起一張笑臉說道:“溫捕頭言重了,哪敢饒煩溫捕頭。柳厚才來的時候,確實有說過幾句話?!?p> “什么話?”
“他很急,我說緩幾日的時候,他說這是要命的事情,一刻都緩不得。他還問過我,錢莊的利息是多少,之后的一個月,可能會來借錢周轉(zhuǎn)。還有……”
說道此處,楊德前壓低了聲音,說道:“他拿錢走的時候,我出去送了。在街角的時候,他和一個老頭一起走了?!?p> “把那人的相貌說給我聽!”
楊德前思索了片刻說道:“只是尋常的農(nóng)戶裝扮,不過應(yīng)該是假扮的,破綻很多。”
溫倫一聽,也就知道柳厚才去見的是誰了。林平的猜測沒錯,殺手果然是柳厚才請來的。
楊德前將一切都說了之后,賠著笑臉說道:“溫捕頭,那可一看就是個兇人啊。我也怕遭來報復(fù),你看……”
溫倫擺了擺手,說道:“放心,他不會來害你的。柳厚才雇傭殺手,殺人不成才遭來了殺生之禍。只要你安分守己,沒人會來為難你。”
安撫了楊德前之后,溫倫和林平起身離開。楊德前一路送二人出了錢莊,還一直和林平寒暄,讓林平多照顧。
林平還有些疑惑,楊德前就算溜須拍馬,也的尋著溫倫,討好自己有什么用處?
溫倫見了林平的神色,笑道:“他知道討好我沒用。這人心計不差,只是出身不好,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積累下了一些家財,也希望更進一步,所以常想盡辦法往官家的圈子靠近?!?p> 二人出了街口,溫倫沒有和林平返回衙門,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溫捕頭,咱們現(xiàn)在去哪?”
“去曹家,會一會曹元淳!”
林平眉頭一跳,他和曹家之間的恩怨,可不算淺。
“要不我先回衙門吧。我去了曹家,必然引來曹元淳的不滿,倒是想從他的口中得到消息也難了。”
溫倫一笑,說道:“無妨,就是要讓他動怒。曹元淳和楊德前不同,楊德前會畏懼我的捕頭身份,但是曹元淳并不會在乎。無論怎樣他的不會配合,那你不如一起前去,就算一無所獲,也氣氣他?!?p> 林平有一些啞然,只得和溫倫一起去了曹家。
到了曹家門前,家奴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了溫倫和林平。溫倫在鳳陽縣的名聲很大,家奴自然認(rèn)識。至于林平,前些日子,林平的形象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要不是最后老爺出了銀錢,將家奴們贖來。真要受了十大板,現(xiàn)在他們可還在床上躺著呢。少爺只受了幾板子,但是每日的哀嚎可太瘆人了。
家奴祈禱著二人只是路過,可二人卻漸漸往曹家走了過來,直到停步在了曹家的大門前。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家奴本想避一避,可此時門前只有他一人,還未曾離去,林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去稟報曹元淳,就說我來了?!?p> 家奴連忙點頭哈腰,生怕得罪了林平。多少時日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曹家的門前如此囂張。但即使如此,家奴已經(jīng)很慶幸了。只期望林平是過江猛龍,看不見他這只小蝦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