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幾點呀,鬧鐘就響了,誰???真夠煩的?!绷_焰用被子蒙了頭,大聲抱怨。
“哎,還能有誰?起來吧,起來吧,別睡了!”花木野嘴上無奈,但是心里還是很愿意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鞭撻自己的。
“把那鬧鐘給關(guān)了,讓我再睡會。”羅焰幾近惱怒。
“砰”的一聲,宿舍門被撞開了。只見尹秋巖瀟灑的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大包各式早點。
“老大,你又用糖衣炮彈哄我們早起練舞啦?”花木野邊爬下床邊說。
“哎呀,老大,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咱們這才剛剛結(jié)束了一場比賽,你能不能讓我們緩緩?我今天不吃你買的早飯?!绷_焰說完一頭悶到被窩里繼續(xù)睡。
“真不吃?”尹秋巖手端一碗蹲跪在下床的羅焰面前,碗面上翠綠的香菜葉,金黃的榨菜丁,在熱氣騰騰的嫩白豆花上爭紛斗麗,一陣陣香味蔓進羅焰的被頭。
“呦,這可是某人最愛的豆腐腦?。 被疽白炖锶麧M肉香四溢的小籠包一齊引誘。
“得得得,看在你這么早的買回我的最愛,算了,滿足你?!绷_焰探出了腦袋小心翼翼地端過碗去,滋滋有味地唆了起來。
“十五分鐘后我在排練室等你們?!币飵r倚在門框上,眼睛欣賞著自己手指間的縫隙淡淡地說道,冷峻的面容下棱角更顯分明。
兩人氣喘吁吁衣衫不整地跑到排練室,像往常一樣,知道里面是大名鼎鼎的校草,已有路過的三兩個女生手里拎著暖水瓶和飯盒眼巴巴地向窗內(nèi)張望著,只見尹秋巖時而口咬著鉛筆思索移動著,時而又趴在一旁的矮桌上記錄著什么。一切都是如此正常。
推門而至,兩人第一眼便是看向墻上的白色掛鐘?!斑?,阿彌陀佛......”羅焰拍著胸口長嘆一聲。
“昨晚,我構(gòu)思了新舞蹈的開頭!來,你們聽我說說看。”尹秋巖只要在排練室,整個人就像身披堅硬甲殼無畏一切的慵懶鱷龜遇見獵食時一下子表現(xiàn)出的迅猛和敏捷,他活了。
三個人一會兒由這個手位換成那個手位,這個舞步轉(zhuǎn)成那個舞步,相互討論研究。雖然,有時也會因為對方?jīng)]有能夠表達出尹秋巖想要的意思而互相調(diào)侃謾罵,但不管怎樣,排練總還是愉快的進行著。
直到下午四點,穿著舞蹈服大八字步立著的羅焰正在聽站在鏡前的尹秋巖講解動作的傳神精神時,未開音樂的排練室顯得空曠而悠遠。
“咕嚕咕嚕......”在這樣的情形下,羅焰的肚子發(fā)出這樣的喊聲,三人都笑了起來。
“老大,要不今天咱就排到這吧?”羅焰收斂起動作,臉上故意掛滿倦態(tài)。
“是啊,反正離奪冠賽還有三個月呢?!被疽巴O滤拇笠礆i旋轉(zhuǎn)。
“阿花,你今天不正常啊,從沒見過你跟著羅焰一起打退堂鼓???”尹秋巖敏銳地嗅著排練室里的一切。
“額......是這樣,老大。我今天約了葉曉宣,我想提前回宿舍準備準備。你也知道,第一次請女孩子......”
羅焰趕忙將礦泉水瓶從嘴里拿下來打斷他說:“哎呦,阿花,你唱了這么久的獨角戲今天怎么敢把主角拉出來啦?好啊好啊,不管能不能拿下,我和老大都支持你!”說完又將瓶口塞進嘴里繼續(xù)喝。
“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快去吧?!币飵r慵懶地聳了聳肩膀,將大而寬的白皙手掌搭在花木野的肩頭輕拍幾下,嘴角露出一絲難尋的淺笑——像是與一位即將出戰(zhàn)的士兵道別。
......
花木野為了這頓飯能請的很有面子,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降低自己的三餐標準,他知道畢業(yè)前的這段時間,是向葉曉宣正式表白的最后期限。
花木野早早地來到了一家名叫“蒂王酒樓”的飯店,要了個包間,翻看菜單幾乎點了所有的特色菜。想著等下就可以向愛慕已久的人正式表白,花木野感受到了一種即使在舞臺上都從未有過的興奮和忐忑。腦子里不停地閃現(xiàn)著葉曉宣的一顰一笑。他覺得上天眷顧了他,讓他遇到這樣的女子,今天,他希望再被眷顧一次。
想著想著,門被推開了。葉曉宣頂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背著個精致的雙肩包,一股子活力脫俗的味道飄了進來。
“來啦?”花木野微笑起身,拉開了身旁的椅子。
“不了,我就坐這?!比~曉宣客氣地就近坐下了。
“嗯......菜我點了,你看看還需要補充什么嗎?你喜歡喝什么飲料?......要不橙汁......花生乳怎么樣?”花木野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平日的自信,變得慌張起來。
“不用這么顧及我的,等他們都來了再看嘛?”葉曉宣低頭翻著手機心不在焉。
“他們?”花木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難道她誤會成普通的聚餐了,怪不得電話里答應的很爽快。他開始自責自己電話里沒說清。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說清了或許就不來了呢,怎么說,現(xiàn)在也是兩人獨處的難得時機。
“呃......曉宣......”這時,服務員將菜品一個個端上了桌。
“菜都上啦,他們怎么一個都還沒來???花木野,你打電話催催吧。”還是低頭看手機。
花木野看著葉曉宣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虛弱的在嘴唇里嘆了口氣,深邃的黑眼睛多出了一分幽怨。
再一次鼓起勇氣:“葉曉宣!我......我想......”還是說不出來,他在心里開始狠狠地暗罵自己。恨自己沒有底氣的家庭面對眼前的心上人。家,呵!別開玩笑了,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一無所有的孤兒。如今的全校第一,是他這桌飯唯一的底氣。
“花木野,你想說讓我做你女朋友吧?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要不,我們試試?做不成大家還是朋友?!彼念^像是固定在了脖子上,只要一抬起,就會全身散架。
“......”花木野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心里的狂喜頂上來像是要沖破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