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眾人紛紛色變,蘇夫人倒顯得鎮(zhèn)定,她吩咐道:“除了道者,其余人都出去?!?p> 待屋子里只剩下安行和金銘時,蘇夫人才道:“道者,她是專門照顧阿知的丫鬟,如今這般…可是那只邪祟在作怪?”
安行裝模作樣走上前,閉眼探了探丫鬟的額際,頓時一股黑氣緩緩上升。她面色凝重地點頭:“確是那只邪祟?!?p> 蘇夫人見著那黑氣出現(xiàn)時,便信了七八分,聽安行這么一說忙道:“道者!請你定要救救我的阿知,無論是何代價我都愿意!”
“夫人不必擔憂,給我?guī)滋鞎r間,我定能把那邪祟給找出來!”安行看向金銘,“帶蘇夫人出去。”
門,關(guān)上了。
安行抬眼打量這間屋子,屋子很小,東西倒是不少。
柜子未上鎖,安行看了眼床上的尸體,雖然她只因著犯錯人的記憶才存在,可安行還是道了句:“抱歉?!北阋话牙_柜門,不曾想柜子里空蕩蕩只放著幾套舊衣裳,還有,一只木頭娃娃。
“吱吱!”
聲音從木床那邊傳來,像是耗子聲。安行關(guān)上柜門,緩步走向木床。
那名丫鬟還靜靜躺在床上,若不是她臉上布滿鮮血,倒也像是睡著了般。
安行掀開丫鬟身上的被子,被子下什么也沒有??伤]有放下被子,反倒以驚人的速度把被子向上一罩,再一裹。
被子里邊鼓鼓囊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聳動。
“撕拉——”一聲,被子被猛地撕開,一只通體發(fā)黑的蟲子竄了出來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便直直往門口逃去。
恰在這時,屋門從外打開,金銘正站在門口。
安行什么都來不及喊,便見那只蟲子奮力一躍,張開滿是尖牙利齒的大嘴。
忽的,金銘一抬手,將那只蟲子鉗在手里,又許是覺得蟲子太過鬧騰,他竟直接將那只比手掌還大的蟲子生生捏碎。
安行:?
腥臭的液體自他手心滴落,金銘嫌惡地皺起眉:“這是什么東西!”
“嗯…”安行還有些懵,“人面蛛?!?p> 金銘凈手后,道:“你早就知道會出事。”
安行聽出他話里的肯定,也不好瞞著:“昨日她撞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p> “所以…你方才遲遲不動手,便是在等她的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金銘看著安行挑眉一笑,“原來…你不會驅(qū)邪啊?!?p> 安行沒想到他竟想到了這個,不由一呆。
金銘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嘆道:“你早些告訴我,我方才也就不會那般期待了?!?p> 安行覺得有必要維護一下自己身為長輩的面子問題了,她向后退了一步:“我已經(jīng)想到該如何讓那只邪祟現(xiàn)身了。”
“你…只需看著便是了?!?p> ……
屋子里未點燈,只有外頭的天光自窗戶紙上透進來。
安行拉開厚重的帷幔,露出了床上的人。
蘇魏知臉色很是蒼白,雙目禁閉,根本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想到什么,安行自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此物細長枝條,是一根桃樹枝,這便是故人所托之物。
將桃樹枝放在蘇魏知枕邊,她輕輕抬起手緩緩探向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就在指尖將要碰到時,倏地停下。
安行眼中柔情盡散,她瞥了一眼手腕上纏繞的頭發(fā),道:“殷蕭。”
殷蕭此時就站在她的身后,黑如墨的長發(fā)緊緊繞在安行腕上,那張臉冷的嚇人。
安行站起身,似是沒看到身后之人,自顧自道:“在新洋島聽見你的名字時便覺得熟悉,想了許久才記起來我確是認識你的?!?p> “早知你已經(jīng)找到了蘇魏知的話,我便不用這般費盡心思找他了。”說完嘆了口氣。
殷蕭就是讓安行交于蘇魏知桃枝的故人,安行也沒想自己竟會連所托之人是誰都忘了。睡太久,也是會誤事的。
手腕的頭發(fā)越纏越緊,安行擰起眉:“我知曉你喜歡蘇魏知喜歡得緊,可是,我那般只是為引你出來。”
殷蕭眸中閃過一股狠厲,許久未開口的嗓子猶如含著沙子一般:“接近他的人,都得死!”
就如貼身照顧蘇魏知的丫鬟畫畫一樣。
安行心中一沉,手中鋒芒劃過,一把金色的剪子將腕上的頭發(fā)剪落。
奇怪的是剪斷的發(fā)絲竟不再如上次一般再次長出。
安行的血還是挺好用的。
殷蕭的眼眶流出血水,黑氣在屋中越發(fā)濃重。
十幾張紅色剪紙自空中落下,無風似有風環(huán)繞在殷蕭周圍。
安行掌心合攏,如同牽引的木偶人,紅色紙片人在指令下發(fā)出灼熱的光。
殷蕭長吼一聲,伸出手就要抓,卻被燙的猛地收回手。她更是急躁,竟用那團頭發(fā)一卷,將紙片人包裹其中,頭發(fā)越裹越緊,當中紅光漸漸熄落。
安行手指一燙,鉆心般的疼隨即而來。
卻聽殷蕭又是一聲長吼,聲音卻不似方才一般,反倒猶如始料未及的慘叫。
安行抬頭,見殷蕭一如方才站在那里,然而脖子上卻勒著一根紅色的繩子?
繩子在她的拉扯下,更是越勒越緊,將殷蕭的脖子變得如手臂粗細。
“這根繩子…”安行定睛一看后,立馬回頭。
果然,金銘此刻倚靠在門框上,先前還戴著抹額的額頭,此時空無一物!
見安行回頭,金銘彎唇付之一笑,黑眸顯得熠熠生輝。
……
為何是桃枝?
殷蕭又被師父訓了一頓,因她又與門中的小師妹起了爭執(zhí)。
“這里的桃花…倒是開的極好?!碧覙浠M頭,粉色的花瓣落下,徐風拂過,落在她的手心。
“哎呦!”桃樹晃動,桃花更是如雨一般落下。
殷蕭尋聲望去,只見一人扶腰而起。
“你是何人?”殷蕭從未見過有人會從樹上掉下來,不是傻便是呆。
那男子也確是呆了一呆,旋即從懷中掏出一支桃花:“我只是過來摘一些桃花?!?p> “我還以為…你要說你是只桃花妖?!币笫捫Φ?。
“為何?”男子一愣。
“若不然,你怎會長得比之桃花,還要好看?”殷蕭戲謔一笑,顯然是玩笑一言。
男子卻悄悄紅了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