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歸晚被四濺的熱油嚇得神色驚慌往后退,陳大廚與她靠的很近,手還放在她的肩膀上。
黑眸里的光近乎刀刃恨不得割了她肩膀上的那雙手。
陳大廚感覺到后脊骨一涼,下意識的側(cè)頭看向廚房門口,迎上男人暗如深淵的眼神,莫名的心驚肉跳,連忙收回自己的手。
“顧,顧先生……”
云歸晚溫聲也側(cè)過頭看向過去。
顧修辭收斂眸底的寒意,涔薄的唇瓣輕勾,“你出去吧?!?p> 陳大廚不敢有疑,點頭,“是?!?p> 云歸晚看到陳大廚走了,心里有些慌,“我不會做菜?!?p> 需要廚師教啊。
顧修辭走到她身邊,低聲道:“我教你!”
不等她說話,他已經(jīng)伸手拿起鍋鏟遞給她,“再不翻炒就要糊了。”
云歸晚回過神來,連忙接過鍋鏟小心翼翼的靠近油鍋,翻炒鍋里的山藥,無措道:“接,接下來怎么辦?”
她從來沒下過廚,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放木耳。”顧修辭指揮道。
云歸晚看到旁邊陳大廚洗好的木耳端起來放進去,又是滋啦啦的一陣油濺。
這次沒有剛才的驚慌失措,但身體本能的往后退。
不知道顧修辭什么時候站到她的身后,直接撞到他的胸膛上了。
云歸晚回頭,“對不……”
起字卡在了咽喉處。
因為預(yù)料到他的位置這么近,一側(cè)頭唇瓣就擦過他的臉頰。
顧修辭也怔住了,黑眸里有流光微蕩,握住她的手臂,低啞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別怕,不會燙到你的?!?p>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兩個人像是被膠水粘在一起了。
云歸晚的臉頰不由自主的燙了起來。
是錯覺嗎?
為什么她感覺廚房的溫度好像越來越高,而且——
他的心跳好快?。?!
顧修辭俊朗的五官看似神色淡定從容,嘴角卻難以察覺的往上勾了下,看著她的后腦勺都覺得好可愛。
云歸晚揮動著鍋鏟翻炒,手臂微酸,忍不住開口:“就這樣一直炒嗎?”
不需要加點什么東西?
顧修辭回過神,輕咳了一聲,“放鹽,起鍋的時候再放一點白糖?!?p> 云歸晚看了一眼調(diào)味盒,“鹽是這個嗎?”
她看到兩個小調(diào)味罐都是裝著白色調(diào)味料,拿起一個看起來比較像鹽的問。
“晚兒,這是糖?!?p> “哦?!痹茪w晚放下,重新拿起一個,“那是這個嗎?”
顧修辭眉心微斂,“這是淀粉?!?p> “淀粉是什么?”云歸晚不解道。
顧修辭眉頭皺的更緊了,直接雙手將她打橫抱起。
云歸晚一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就坐在了大理石臺上。
“你干嘛?”
說著就要下來。
顧修辭摁住她的肩膀,“老實坐著,別動。”
低沉的嗓音嚴肅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
云歸晚動作頓住,坐在大理石臺上沒動。
顧修辭卷起衣袖,轉(zhuǎn)身去接手她炒一半的菜。
云歸晚坐在石臺上,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子站在油鍋前,有條不紊的炒菜,動作從容熟練,優(yōu)雅的都透著一股貴氣。
“你為什么會做飯?”
顧修辭將炒好的木耳山藥盛到白釉青花盤里,一邊利索的開旁邊的火,開始炒四季蔬,一邊沉靜的語調(diào)回答:“之前在國外讀書,不喜歡吃披薩漢堡那些,只能自己學(xué)著做?!?p> 云歸晚點頭,差點忘記了顧修辭還是個海龜,聽說他還是海外高校畢業(yè),學(xué)習(xí)成績非常優(yōu)異,當(dāng)初很多跨國大公司都拋出橄欖枝,他都沒去,反而白手起家。
先是創(chuàng)立了星創(chuàng)傳媒,后立星創(chuàng)科技,如今更是涉足地產(chǎn)界,算得上青年才俊的代表了。
云歸晚胡思亂想的時候,顧修辭已經(jīng)把剩下的兩個菜都燒好了,還加了一個湯。
顧修辭洗好手,轉(zhuǎn)身見她還坐在石臺上,伸手要抱她下來。
“不用,我自己可……”話沒說完,顧修辭已經(jīng)將她抱下來了。
云歸晚與他站的很近,抬頭就能看清楚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心頭快速的劃過一絲異樣,“謝、謝謝?!?p> “不客氣?!彼斫Y(jié)滾動,聲音低醇好聽。
氣氛莫名變得黏糊糊的,好像有什么在肆意生長,她故作鎮(zhèn)定的扭過頭,想去端菜。
顧修辭制止了她,“讓傭人端?!?p> 湯剛燒好,太燙,萬一燙到她就不好了。
兩個人,三菜一湯,簡單又不失溫馨。
木耳炒山藥雖然有陳大廚指導(dǎo),又有顧修辭救場,但味道還是……有點難以形容。
云歸晚嘗了一口后就不好意思的開口,“算了,這個別吃了?!?p> 太難吃了。
她伸手想要把山藥端走,顧修辭卻扣住她的手腕,“我覺得挺好吃的,你不吃我吃?!?p> 云歸晚煙眸劃過意外,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否則就是他的味蕾出問題了。
不然他怎么會覺得好吃。
顧修辭將山藥放到自己面前,把四季蔬換到她面前,“你吃這個?!?p> 云歸晚看著他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炒的木耳山藥一口一口吃下去,煙眸漸漸的泛起了敬佩的光。
這么難吃的東西他也吃得下去,牛人?。?!
顧修辭從小到大吃慣了山珍海味,哪怕胃口清淡,那一日三餐也是廚師精心準(zhǔn)備的,像這樣難吃的東西根本就沒機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可這是晚兒第一次下廚,更是她第一次為自己做飯,顧修辭自然是一口不留的吃完。
想著這是她炒過的山藥,苦澀的味道到嘴里也是甜的。
吃過飯坤叔端來一壺泡好的茶,云歸晚主動的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喝茶?!?p> 顧修辭能感覺得到她這小小的舉動里飽含的深意,結(jié)果杯子,菲唇噙笑,“謝謝?!?p> 云歸晚嘴角牽起淺淺的弧度,“不客氣。”
做了那么難吃的東西給他吃,倒一杯茶算是賠罪了。
顧修辭低頭喝茶,童嶼從外面走出來,先是叫了一聲,然后說:“顧總,程澈約了云小姐的姐姐去了酒店?!?p> 顧修辭沒說話,側(cè)頭看向她,仿佛在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云歸晚眨了眨眼睛,“你的人能進酒店房間幫我做點事嗎?”
要是不行的話,她就得回家找一下滾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