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突然沖進來一團小飛鷹,直接撞翻了放著綠蘿的花架,泥土灑的到處都是,一個黑色的東西更是從花盆里掉了出來。
云歸晚冷銳的眸光掃過去,看清楚那東西是——針孔攝像頭。
菊蘭的臉色蒼白如紙,說話的時候,舌頭像是打結了,“小,小姐,這,這不是我……”
不等她的話說完,云歸晚緋唇勾起冷魅的笑容打斷,“你想說,不是你放的,對嗎?”
菊蘭拼命點頭。
云歸晚緋唇挽著徹骨的寒意,“蘭姐,我記得我母親還在世,你就在宛園工作了?!?p> 聽到她提起前女主人,菊蘭的臉色越發(fā)的不好起來,怔怔的看著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云歸晚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撿起地上的針孔攝像頭,“你說要是媽媽知道你在我的房間裝這個東西該有多心寒??!爸爸知道了,又會有多生氣!”
菊蘭雙腿發(fā)軟,噗通一聲直接雙膝跪地,雙手抓著她睡衣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我錯了,小姐,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先生……先生若知道肯定不會饒了我?!?p> 云歸晚冷笑一聲,然后拂開她的手,“你也知道爸爸不會繞過你,那你為什么還要在我房間裝這個?”
“我……我……”菊蘭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云歸晚將針孔攝像頭砸在她身上,“你不說,我?guī)湍阏f……因為你收了林珊珊的錢,幫她通風報信我不在家,好讓她回來設計我爸!嘗到甜頭后,你又答應幫她把這東西放進我房間,好拿到更多的錢!”
菊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居然全知道,“小姐,你……怎么都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云歸晚冷聲擲地。
“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立刻就走!小姐,我求求你……別告訴先生,我求你了?。 本仗m已經嚇哭了,不斷的給她磕頭,聲淚俱下的祈求道。
云歸晚神色淡漠,看著她嗑到紅腫的額頭,轉身又走回沙發(fā)坐下,對滾滾招了招手。
滾滾立刻跑過來,跳到她身上了。
蔥白的手指摸著滾滾的腦袋,冰冷的眸色看著她沒有任何的言語。
房間宛如死一般寂靜。
菊蘭見她久久不開口,眼神里迅速閃過什么,狠了狠心道:“小姐,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云歸晚的手一頓,煙眸掠起,“秘密?”
菊蘭摸了摸臉上的淚,哽咽的聲音道,“是的,一個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是關于太太。”
云歸晚的心猛然提到了半空,“我母親!!”
菊蘭點頭,“對,就是林菀太太?!?p> 云歸晚并沒有立刻追問她,而是充滿探究的眸光打量她,像是在判斷她的話是真是假。
“你可以先說說看看,如果你的秘密足夠大或許我可以考慮不告訴爸爸攝像頭的事?!?p> “小姐……”
菊蘭還想說什么被她不耐煩的打斷,“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p> 菊蘭猶豫了下,狠了狠心道:“好,我說!”
夜色越來越深,云歸晚的心也越來越沉,仿佛要沉入最深最冷的深淵里。
房間里宛如最冰冷的寒冬,冷得讓人窒息。
滾滾蜷曲成小小的一團,在她的腿上瑟瑟發(fā)抖,屁都不敢放一個,而菊蘭臉色更是蒼白,眼神充滿了恐懼,磕磕絆絆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云歸晚臉上雖然沉靜沒有一點喜怒形于色,可是緊攥成拳頭的手,指甲近乎掐進肉里。
“你是說我媽媽……是被林珊珊害死的?!”
菊蘭眼神微閃,搖了搖頭,“這,這我就不敢確定了……我只是看到了她曾經碰過太太的藥,還有她當時手里的確拿著紙,夾帶著藥粉,至于是不是她害死太太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云歸晚薄如蟬翼的睫毛低垂,在眼瞼下投下濃郁的青影。
她一直以為媽媽是身體不好,病死的,卻從未想過媽媽也許是被人害死的。
當年媽媽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爸爸請了很多醫(yī)生看,結果都不如人意,最后沒辦法只能請了中醫(yī)調藥。
最后那段時間媽媽每天都在喝中藥,身上都是一股中藥味,而那時候……
林珊珊打著是媽媽閨蜜的旗號,經常來家里探望,陪媽媽聊天解悶……
誰能想到,她包藏禍心,根本不是關心媽媽,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著媽媽早點死?。?p> “小姐,我已經把知道的全告訴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菊蘭跪在地上,挪動著膝蓋到她面前,抓著她的睡衣一角,苦苦哀求,“我保證立刻走,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走?”云歸晚低垂的眼簾掠起,眸色冷銳,“你想走去哪里?”
“我——”菊蘭欲言又止。
云歸晚放下滾滾,滾滾識趣的立刻跑到一邊呆著去,這個時候他可不敢惹這個黑心肝的女人!
“我不會趕你走,相反我還要你留下來!”
“小姐……”菊蘭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小姐居然要讓自己留下來。
“我不但會讓你留下來,我還會配合你讓你放好針孔攝像頭,拿到林珊珊許你的好處。”
菊蘭懷疑自己聽錯了,害怕的瑟瑟發(fā)抖,“小,小姐……你到底……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內應,監(jiān)視林珊珊的一舉一動?!痹茪w晚直白的告訴她自己的目的和打算。
“監(jiān)視林珊珊?”菊蘭呆住了,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雙面間諜?
“你幫我監(jiān)視林珊珊,每個月我可以多給你五萬的薪水,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清冷的聲音一頓,再次響起時滿載著冷銳。
“那我以侵犯隱私罪盜竊罪將你送進警局,你選吧!”
一個是幫她做事,每個月多拿五萬,一個是去坐牢,幾乎不用考慮……
“小姐,我?guī)湍恪銊e報警,我不想坐牢!”菊蘭哀求道。
云歸晚滿意的點頭,傾身湊近她,瓷白的手指拿著紙巾,替她擦拭額角的汗水,聲音很輕也極冷——
“我記得你還有一個女兒在上大學,如果你愿意的話,將來我可以幫她安排一個不錯的工作。”
這話是示好,也是威脅。
她要是乖乖聽話不生二心,自然有好處,可若她想兩面三刀,不止是她,連她的女兒也會跟著倒霉。
菊蘭在云家做了十幾年,豈會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擦了擦眼淚鼻涕,堅定不移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p> 云歸晚微微的點頭,將手里的紙巾塞進她的掌心里,“起來吧,把東西收拾好?!?p> 菊蘭兩聲說好,起身麻利的將花架恢復原樣,地板也擦干凈了,至于針孔攝像頭自然也是放在里面。
弄好這一切,她識趣的出去了。
而云歸晚坐在沙發(fā)上移動不動,低垂的睫毛遮擋住眼底的光,讓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滾滾舔了舔爪子,小心地問:“你,沒事吧?”
云歸晚溫聲,低著頭緩緩抬起看著他,緋唇擠出兩個字:“沒事?!?p> 滾滾眼神復雜的看著她,不像沒事的樣子啊。
云歸晚扭頭看向窗外沉沉暮色,眼底一片霜色……
怎么會沒事呢?
她的媽媽可能是被人害死的,而自己竟然逼迫父親娶了殺母仇人?。?p> 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好像要被人撕碎了。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同樣無眠的人還有浮生居的——顧修辭。
開完視頻會議,看到掛在陽臺的衣服,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昨晚的畫面,心頭像是被無數(shù)只螞蟻咬了下,癢癢的,酥麻的。
又想到她說的,有人要害她,黑眸逐漸寒冽……
看樣子不能放任她繼續(xù)留在云家了,只有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顧修辭洗過澡,躺在床上,側頭看著擺放在旁邊的女士裙子,黑眸里漫著濃郁化不開的深情……
他側過頭用臉頰貼著衣服,神色神圣,沒有一絲褻瀆,宛如虔誠的信徒,低喃道:“晚兒……晚兒……”
……
云歸晚知道林珊珊可能是害死母親的兇手,卻不能表露出來,畢竟沒有任何的證據(jù),也不能告訴爸爸。
否則他該有多難過,多內疚自責……
照常去上班,家里有滾滾和蘭姐兩個人,想來不會有什么問題。
云明珠幾次在她手里吃虧,如今夾著尾巴做人,也不敢輕易招惹她,而穆然也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公司同事相處一片其樂融融,倒是程澈。
幾次給她打電話,她懶得接嫌煩,直接把他拉黑了。
程澈知道自己被拉黑了,也不氣餒,換手機繼續(xù)給她打電話。
云歸晚繼續(xù)拉黑,程澈沒辦法,只好繼續(xù)去公司堵她。
云歸晚眸色清冷的看著程澈還沒好利索的腿,很想再打斷他另外一條腿,省得他來煩自己。
“程先生,我很忙,麻煩你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程澈看到她眼神里的厭惡,心頭一緊,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晚晚,我知道自己以前有的地方做的很不好,讓你對我有很深的誤會,但我保證,以后不會了……”
“程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云歸晚清澈的眸子里流轉過一抹深諳的光,“你這是想和我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