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噩夢再來
顧小影的事情算是一個小插曲,然而等顧鳶唯晚上洗完澡準備按照慣例玩會電腦再睡覺的時候,她忽然間想起被自己冷落了老半天的手機,于是又拿出手機解鎖。
短信上顯示著兩個小時前20x40421給她發(fā)來一條短信,內(nèi)容是:“我猜你在今天過去之前一定會過來看手機,你肯定想知道我是誰,也想知道為什么我早上剛出現(xiàn)下午就有人搬進你對面的公寓里吧?”
哦,那他可真是料事如神啊。顧鳶唯淡淡的想著,而后她給那人回了句“那你真是了解我呢。”過去,她猜那個人一定一直等在手機前,只等著她自己乖乖的跳進他為她準備好的明晃晃的陷阱之后大肆嘲笑她一番,再趾高氣昂的給她“指點迷津”。
那個人也果不其然馬上就給她回了短信,顧鳶唯嘴角掛著個冷笑,對于自己的猜想化為現(xiàn)實一點也不意外。
——怎么啦,不問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巧”嗎?還是你知道點什么呀?要不要告訴我呢?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東西跟你進行等價交換呢~
這么一段話顧鳶唯看起來實在是覺得無感或者說有點惡心,她仿佛看見一個心理扭曲的謙謙君子,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惡心人的話,雞皮疙瘩都要掉成山了。
——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些什么,我不輕易相信通過一個網(wǎng)絡(luò)而建立起來的交易關(guān)系,既然你那么大本事,不如咱們現(xiàn)實中坦然相見然后再進行你所謂的等價交換如何?
顧鳶唯知道那個人沒這個本事跟她面對面較量,因為這個人一定是她認識的人,還是一個理應(yīng)認識了很久——三四年到五六年左右的時間這么久的人,那個人沒本事也沒膽量跟她面對面,因為真正見面的時候他一定會感到害怕。
不是害怕她,而是害怕她搶走他的某種東西,從而變本加厲的要把一個變態(tài)狂演繹到底。
這些都是猜測,但是顧鳶唯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八九不離十的,因為變態(tài)與變態(tài)之間是更容易互相“理解”的。
——哎呀哎呀,別這么著急見面嘛,等我把最后的疑惑查清楚了咱們自然就會見面啦,哦對啦,過幾天我會給你個驚喜,作為你的第二個生日禮物,一定會讓你感到很驚喜的~那么,晚安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這樣的語氣模擬為人聲,有些類似于病嬌女生也有些像個變態(tài)病嬌男,顧鳶唯抿了抿唇,她沒有再回什么,只是把聊天記錄都刪得一干二凈,連游戲都不玩了,躺下便準備睡覺。
生日。
如他所言,今天已經(jīng)是三月三十一號了,也就剩下那么半個多月的時間,她的生日也是她媽媽的忌日,就要到了。
在窒息痛苦的悲傷之中碰杯奏樂歡愉,他們可真的是給了她一份巨大的“禮物”。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三張紙的內(nèi)容所影響,還是被那個用著20x40421的手機號的人發(fā)來的信息所影響到,這天晚上的顧鳶唯,又做起了噩夢。
夢魘揮之不去,死纏爛打的纏著她,像惡心的水蛭,還會吸人血,直把人吸得快要血液干涸、渾身冰涼,像要死了一樣。
噩夢從一開始就是讓人無法呼吸的血色,世界是血色的,人影是血色的,連呼出的空氣都是血色的。
壓抑、窒息、痛苦。
像有無數(shù)雙手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一樣,空氣吸不進去,呼出來的也是極其困難痛苦的,連痛苦的嗚咽都要被扼殺在喉嚨口,像身處絕地渴求生還的困獸,困獸的身上捆綁著不知道是一條還是幾條的手掌大的粗鐵鏈,把它綁得呼吸困難。
顧鳶唯知道她是可以讓噩夢變成美夢的。
她可以的,這是她的夢境,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扭轉(zhuǎn)夢境。
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就是沒辦法把夢境轉(zhuǎn)過去,她潛藏在記憶中的美好明明也有很多,卻都抵不過這個血色一片的噩夢。
“阿靈……”夢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喊著她,她知道那是阿離的聲音,她太想念這個聲音了,可她想念的分明是阿離開朗活潑的聲音的,卻偏偏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悲傷的、語氣中滿是無可奈何的聲音卻也像把剛從火爐中拿出來的火鉗一樣,滾燙的、劇痛著的死死的咬住了她心頭的血肉。
用力要將它撕開,血肉分離的劇痛讓人難以忍受;不撕開它,烙鐵灼燒著血肉亦是讓人難以忍受。
她處在了一個進退兩難的痛苦的地方。
她渴望有人能來救她。
可阿離死了,還有一個……
夢境中忽然又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不過這個人影黑白兩分的,左黑右白,像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黑白的身影的身上燒著黑色的大火,身影在大火中抽搐著,卻緩緩的朝她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是想將她拉出深淵一般。
可不等顧鳶唯抓住那只手,那手的主人又似乎被什么東西刺激到了,猛的收回了手,夢境就此破碎——
顧鳶唯平靜的醒了。
她連呼吸都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波瀾,唯有額上的些許冷汗在昭告著她剛才是真的做了一個噩夢。
關(guān)于最后出現(xiàn)的那個黑白身影,顧鳶唯冷靜的想了片刻,她認為那個身影是陳梓晨。
黑的那部分代表著她已經(jīng)有一只腳踏進了逃脫不得的萬丈深淵,白的部分則代表著她保有的純真善良。
否則她一定不會向她伸出那只手的。
啊……
今天不算的話,離生日是還有二十天的,想來她的外公外婆現(xiàn)在就要開始操辦她的成年禮了吧。
顧鳶唯想什么來什么,她剛剛刷完牙,靈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隨便想都能知道他是為了她的十八周歲成年禮的事情來的。
以前過生日還能找理由搪塞過去,這次卻不行了。
因為這是她的成年禮,顧鳶唯很明白,平常外公有多寵著她,在這件事情上就會有多強勢不容拒絕。
嘆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語氣,顧鳶唯接通了電話。
“喂,外公早上好?!鳖欨S唯柔和的說道。
“鳶兒啊,還有三個星期就是你的生日了,我跟你外婆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你的成年禮辦在咱們家,你看這個決定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