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決是不允許她回去了,她也不敢再進那個房子了,她留下來了創(chuàng)傷陰影。
到了居住四年的房子,趙瑾瑜從車庫下來竟有種不真實的錯亂感。
見她呆呆的站在那里,鄭廷揚輕輕握著她的手腕詢問:“怎么了?瑾瑜?”
她回過神來:“沒什么?!?p> “那我們進去吧,新來的阿姨已經做好飯等著了?!?p> 許修修找來的這個保姆劉姨確實不錯,胖乎乎的看著喜氣洋洋,還操著和他們同樣的鄉(xiāng)音,飯菜也很合胃口。
鄭廷揚夾了一塊魚肉放在趙瑾瑜的碗里:“嘗嘗怎么樣?”
“我自己來吧,謝謝。阿姨做得很好吃。”
聽到趙瑾瑜這么說,旁邊的劉姨很是開心:“我還熬了雞湯,我給你們盛一下,補補身體?!?p> 趙瑾瑜就這樣在熱情下“被迫”的吃了很多東西,這幾天因為食欲不振空虛的胃就這么被填滿了。
“吃好了嗎?”
“嗯?!?p> 詢問完鄭廷揚拉起趙瑾瑜的手:“我?guī)闳ツ愕姆块g看看?!?p> 房間是后來趙瑾瑜曾換到樓下的那間,里面已被收拾的干干凈凈,床鋪整整齊齊,梳妝臺上放滿了化妝品。鄭廷揚指著衣柜:“換洗的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你還需要什么跟我說,原來公寓的東西明天會有人送來。我本來想著讓你住在樓上,感覺你還是會習慣這個屋子。”
“謝謝?!彼奶幁h(huán)繞了一圈趙瑾瑜問向鄭廷揚:“我可以去郭老師的房間看看嘛?”
“當然可以,這就是你的家。”
趙瑾瑜推門進去,看著里面的擺放和原來一模一樣,墻上掛著郭老師的遺照,柜子上放著她喜歡的各個小物件。趙瑾瑜站在遺像面前久久注視,前塵往事不斷閃回。
鄭廷揚走近輕輕的說:“我媽知道你回來肯定很開心?!笨隙ㄊ情_心的,她多么希望他們在一起。
趙瑾瑜很久不去想過去了,今天一股腦的涌向出來,她以為已經模糊了,卻是歷歷在目。她低頭看到之前所謂“結婚”佩戴的一對兒金戒指整齊的擺在開著的盒子上,不覺轉頭看向他。
這一切被他安排的刻意又自然。
晚上趙瑾瑜洗好澡半擦干出來,鄭廷揚正坐在沙發(fā)上等她:“過來一下?!?p> 趙瑾瑜一手拿著毛巾走過坐在距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單人沙發(fā)上:“有什么事?”
鄭廷揚打開藥箱,蹲在她面前:“傷口得上藥了?!?p> 看著他舉著一只殘手像個自由女神,趙瑾瑜失笑道:“我自己來就好。”
鄭廷揚卻很執(zhí)拗:“我來我來。”
蘸著藥水的棉棒碰到她眼角的傷口,趙瑾瑜疼的稍微有點抖了一下面部。鄭廷揚放輕動作:“疼嗎?”
“還好?!眲倓傁丛杷層狭艘话氲膫谟至验_了。
“我輕點?!编嵧P仔細看著她眼角:“還好腫已經下去了,就剩一點青紫了?!闭f完低頭見她一雙水潤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仰望他,兩人相隔不到20厘米的距離,她洗發(fā)水的芬芳鼻間縈繞。
趙瑾瑜的目光與他相交才覺得這樣的氛圍有點曖昧,不由得身子向后退了退,聽見他面帶笑意的說:“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很想吻你?!?p> “???”
怕她反感,鄭廷揚笑意放大,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頂,又說:“后背上的傷需要我嗎?”
“呃,不用?!笨粗麧M面春光的低頭整理藥箱,趙瑾瑜馬上起身:“那我先回去睡了?!闭f完也不看他快速的回去了。
亂了,亂了。
身體的疼痛加上最近的事情,趙瑾瑜入眠艱難,睡覺會讓她害怕,黑暗讓她恐懼。在通明的燈光下,她努力讓自己睡去,卻是噩夢連連,一會兒是那個又冷又安靜的巷子,又變成漆黑的房間,有人張牙舞爪的過來,看不清面容,只是很恐怖,她努力掙扎呼救,身體就像被束縛住了,越想掙脫、束縛越緊。聽見有人叫她,她往聲源努力找尋,好像突然跌到了什么地方,也讓她終于從夢魘中醒來。
身旁鄭廷揚正抱著她,她再一次恍惚了一下,四周看了一下,床旁還站著劉姨。
看著她驚恐的面容,感受著身上濕噠噠的睡衣,鄭廷揚擦擦她額頭的汗水:“別怕,我在這里?!?p> 她竟突然脆弱了,話里帶著哭腔:“有人要抓我~”
“沒事兒,沒事兒,我在這里,沒人能傷害你,別怕別怕?!陛p輕拍著她的肩膀安哄:“我在這里呢,我陪你在這里。”
她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使勁的抓著他的衣服。鄭廷揚抬頭示意六姨:“你回去吧,我在這里陪她?!?p> 有人陪著,趙瑾瑜連續(xù)的神經衰弱有些許緩解,在他輕撫下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趙瑾瑜發(fā)現自己正壓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懷里,鄭廷揚已經醒了在她頭頂看著她,聲音喑啞的問道:“醒了?睡好了嗎?”
趙瑾瑜臉唰的紅了一片,不敢看他:“嗯。”隨后慢慢起身:“我,我去洗臉刷牙?!?p> 鄭廷揚也跟著坐起來,摸摸她的頭頂:“去吧。”
只見她的臉更紅了,蹭蹭的下床跑走了。
吃過早飯,趙瑾瑜和鄭廷揚交待:“我明天回去上班了。”她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該叨擾了。
“你總編知道你的情況,告訴我你這周不用去了,等你身體康復再去。”
“我。。?!?p> “你東西我讓劉姨給你收拾過來了,吶,你的手機?!?p> 趙瑾瑜接過手機,里面好多未接來電和信息,她忙一一回復。到最后的未讀消息是劉明陽的信息:“我要走了,是見不到你了嗎?”顯示的時間是那天的中午11點03分。
她突然心生愧疚,編輯了信息回復:“抱歉,我這邊出現了一些狀況,那天沒能見到你,你已經走了嗎?”
思緒還沒回來,就聽見鄭廷揚對她說:“你一會兒幫我個忙吧,幫我打字,我有很多工作要回復處理,可惜手沒好。”鄭廷揚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好。。。吧。。。。”
趙瑾瑜被安排在書桌前,聽著鄭廷揚的指示:“先過一下郵件,重要郵件回復我說內容,你打字就行?!?p> “哦,好的?!?p> 按著鄭廷揚的要求,趙瑾瑜編輯好內容轉給鄭廷揚:“你看這樣合適嗎?”
鄭廷揚身子湊過來,從她的肩膀看向屏幕,認真審視:“嗯,不錯,發(fā)吧。”說完笑著對趙瑾瑜說:“做的很好,我花重金請你做我助理吧?!?p> “不要。”
后面鄭廷揚又讓她幫忙修改了一些文件,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距離近到趙瑾瑜扭頭就能碰到他的臉頰,也能聞到他身上清爽的氣味,思緒輕輕地就飄了。
“嗯,想什么呢?”
她發(fā)呆被發(fā)現,馬上掩飾:“啊,沒什么?!?p> 等到做完,鄭廷揚開始提議:“這個做完,我們去看個電影吧,樓上的娛樂室我改成了小型電影院?!?p> “不用了?!?p> “忙完工作呆著也是呆著,我們兩個病號不如好好娛樂娛樂。”說完就拉著趙瑾瑜起來:“走吧?!?p> 趙瑾瑜進到房間,入目就是房頂、地面、四壁相連的海洋與星空畫面,房中央是一個船型的雙人坐塌,船頭已擺好紅酒茶歇。不知道鄭廷揚是按動了什么開關,原本靜止不動的海洋畫面中的海水和魚兒開始游動,看著自己的腳下就有海水波紋蕩漾,趙瑾瑜也新奇了一下,不止于此,燈光也由明亮轉為靜謐幽暗。
“怎么樣?”
“好漂亮?!?p> 鄭廷揚拉著趙瑾瑜的手走到房中央的坐塌上:“坐在這里感受一下。”趙瑾瑜坐下來向上看去,能感覺到星光觸手可及,且是不斷變化,帶來光影交換的科技美感。
“喜歡嗎?”
趙瑾瑜點點頭:“喜歡?!?p> 聽到滿意的回答,鄭廷揚表情也抑制不住了:“都是我構思的,想讓你感受別致的浪漫?!?p> 見她假裝沒聽見不回應,鄭廷揚打破尷尬:“修修拷給了幾個片子,我們看一下?”
“嗯?!?p> 片名跳出來中文譯名《砰然心動》,鄭廷揚轉頭看向趙瑾瑜,見她只是專注的看著畫面,又轉過來繼續(xù)觀看。里面的內容是講述青春期男孩與女孩的愛情故事,這樣稚嫩的感情鄭廷揚覺得稍顯幼稚。不過里面的一句話倒是引起了他的共鳴:“有的人淺薄,有的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后,會覺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電影將近尾聲,鄭廷揚端起酒杯遞給趙瑾瑜:“這個故事你喜歡嗎?”
“不錯,很美好?!?p> “那你覺得我們青春期美好嗎?”
趙瑾瑜端著酒杯向后靠在靠墊上:“我覺得還可以,不過我覺得我的青春結束的很早,前面也沒有什么轟轟烈烈的事情?!备改笡]的那年,她就從青春期的孩子被迫成長為大人了?!澳愕故呛苻Z轟烈烈的,從小學到高中,你一直是學校的中心人物、話題人物。”
“嗯,不過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毕氲竭^去鄭廷揚眼帶笑意:“你覺得我們談戀愛的時候美好么?”
“這個不好說,我覺得我們很多時候不太像真的談戀愛?!?p> “為什么?”
趙瑾瑜認真的想想:“可能是異地的原因吧,感覺你不是很投入,也許就是因為我們不合適吧,我們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鄭廷揚神色暗了暗:“明白了,我做的確實不好。那你想要什么樣的。。。。愛情?”
“我嗎?”趙瑾瑜仰頭看著頭頂的虛幻美麗的星空思考了有一陣:“就那種普普通通的,和普普通通的人?!?p> “我也很普通。”
“你?”趙瑾瑜表示懷疑:“你現在的身價就不普通了吧,普通的也不適合你吧,你比較適合張揚的、轟轟烈烈的?!?p> “我不喜歡張揚的。”
趙瑾瑜不厚道的笑了,打臉道:“你看看你真正喜歡的哪個不有那么一些張揚的性格?!?p> 鄭廷揚的心涼了涼,努力辯駁:“那是過去了,我現在不一樣了?!蔽椰F在就專一的一心一意的喜歡你愛你。
本來覺得輕松氛圍被他這么大力的答復,一下讓趙瑾瑜愣了愣。鄭揚認真的看著她,終于嘆息了:“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努力。好吧。我們看下一個電影吧。”
鄭廷揚轉身播放下一個電影,心中有點不是滋味,他覺得他在瑾瑜心中的印象改善是個浩大的工程。
他心不在焉的看著電影,不過看著看著畫面就有所不對,修修所謂的愛情片里面涉及的內容尺度越來越大,當畫面中的人物赤/條/條的在翻滾在一起,并帶來3D立體環(huán)繞聲的喘息聲。
他不由得看向趙瑾瑜,他被點燃的熱血沸騰。她亦明顯的坐立不安,但還要保持鎮(zhèn)定。當里面的女主角釋放的大叫,趙瑾瑜突然轉過來看向他,鄭廷揚心更加晃了晃,向她靠的近了近,聽見趙瑾瑜有點小聲對著他說:“聲音要不要小一點?!彼吕锩娴穆曇魝鞒鋈?,讓劉姨有不好的遐想。
鄭廷揚耳朵湊近了近:“你剛說什么?”
趙瑾瑜小聲生怕別人聽到,對著他的耳朵說:“能小點聲嗎?”這段劇情還沒結束,拖一分鐘讓人無所適從一分鐘。她更想說:要不別看了,但礙于開口。
她的聲音帶著熱氣傳來,撲在他的臉頰上,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明知道她并沒誘惑他,他努力鎮(zhèn)定,轉過頭與她說:“你怕外面聽到?”
她的表情已經回答了,鄭廷揚一本正經的回答:“別擔心,這里面做了隔音處理,里面發(fā)生什么外面都聽不到。”
“你好像很有經驗?!彼坪醢l(fā)現了什么。
鄭廷揚馬上辯駁:“這是我第一次帶人進來,我為你準備的,別人都沒進來過。”
“劉姨之前不就來過嗎?”水果酒水一看就是劉姨準備的。
“她,她跟你能一樣嗎?我發(fā)現你現在倒是調皮了?!编嵧P假裝咬牙切齒的貼近她。“我只是抓住了你的漏洞?!?p> 看著她這個狡黠的樣子,鄭廷揚不由得欺身用手去觸弄她的脖子:“我也知道你的漏洞在哪里?!壁w瑾瑜癢的想要制止他,又怕碰到他受傷的左手,便一邊輕微推他一邊躲著向后仰去:“小心,你手。。。。別鬧別鬧”,鄭廷揚并不善罷甘休,半壓在她上面繼續(xù)動作。
突然,他們俱意識到現在他們的姿勢十分曖昧不清,四目相對,咫尺相近,呼吸相聞,兩個人都頓住了,不敢動作分毫。而此刻電影里面的聲音還沒停歇,加速了熱度上升。鄭廷揚看著下面的她,沖動漸起,他一點點俯下去,而她也并沒有閃躲,也給了他一點點鼓勵。
他輕輕的貼上她的嘴唇,柔軟濕潤,口感潤滑。她輕微的喘息著,手還保持著無力的推拒姿勢。他用受傷左手的手肘支在她的耳側,完好的右手拉著她的去環(huán)著他的腰。在她的手輕輕環(huán)住的時候,他不由得氣息開始加重,動作也稍稍用了一點力氣,右手不自覺的在她纖細的腰間摸撫。
他又緊急剎了車,呼吸沉重,盯著趙瑾瑜的眼睛說:“今天不能繼續(xù)了,再多我會控制不住?!闭f完又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感覺怎么樣?”
她的臉越來越紅,忙把他推到一旁,聲音發(fā)緊:“我,我有事先出去了?!?p> 亂了,亂了,這個地方讓人迷亂。
可能還是快了一點,他明顯意識到趙瑾瑜開始對他躲閃了,總是借口忙工作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他求她幫忙處理工作,她就裹得嚴嚴實實一本正經,她越是這樣,他就惡劣的喜歡逗逗她。
也不是沒有一點成效的,她總是輕易的臉紅,尤其耳垂那里。
只不過后作用比較明顯,趙瑾瑜又開始偷偷找房子了。她躺在床上在手機APP上瀏覽租房信息,不一會兒就彈出了鐘晴的消息:“我聽說劉明陽好像出事了。”
“什么?”
“我也是聽說的,什么高利貸集資的事情,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聽我老公說的。對了,你聽過一個公司叫易貸寶嗎?”
“沒有,這是什么?”
“好像這個公司跟他有關,我也問出來我老公具體情況,你也知道他有規(guī)矩。你現在和有聯系嗎?你可以問問他?”
“之前他給我留過消息,說要出國,后面就再沒消息了?!贝跬饺胧液褪軅氖虑樗]和鐘晴說過,只要她的事情鐘晴特別容易著急和操心。
“哦哦,我當時還想你們在一起呢,要是他真有事情,你們不在一起還挺好的?!?p> 趙瑾瑜沒有回答,劉明陽對她還是不錯的,從過去到現在,都是照顧她的。有些人可能對別人都壞,但對她蠻好。
吃飯的時候,趙瑾瑜假裝不經意的向鄭廷揚打聽了一下:“你知道一個做易貸寶的公司嗎?”她在網絡上查了一下,主要都是延期兌付的事情,還有關于高利貸暴力催收的事情。
鄭廷揚喝湯的動作頓了頓:“知道,怎么了?”
“我看新聞好像出事了?是真的嗎?”
鄭廷揚放下碗筷:“是,他們非法集資的模式那么明顯,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怎么,你怎么這么感興趣?”
“我有一個朋友好像在這個公司,不知道他有沒有事情,你這邊有渠道知道嗎?”
“什么朋友?”
“劉明陽,你有聽過嗎?”明顯感覺到鄭廷揚的臉色低沉了下來。
“你覺得他作為合伙人之一能好的了嗎?他們輕松的以為把在小地方的高利貸模式挪到B市包個外衣就能萬事大吉?一個街頭混混異想天開?!?p> 聽見他半是嘲諷的語氣,趙瑾瑜忍不住辯駁:“他人沒有那么壞?!?p> “他不過虛偽的在你面前施點小恩惠,你知道他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嗎?你知道他有沒有殺過人嗎?當年傷害你的人難道你不知道是他手下嗎?你知道你的遭遇有沒有他授意嗎?你別傻了?!?p> 他的言語中透著滿滿的不屑,他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當年她第一次去到他家的時候,聽見他說的第一句話:“什么玩意?”她定定的看著他,也不想繼續(xù)談了:“我知道了。我吃好了,我先下去了?!?p> 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得體,緊忙起身去拉住她:“別,剛才是我語氣不好?!闭f完觀察她的面色沒有松動,又繼續(xù)說:“我就是覺得他劉明陽不是什么好人,你別對他。。。。抱有什么幻想?!?p> “我明白?!?p> “我剛才不是針對你,他從前就糾纏你,我只是擔心你別被他誤導了。”
“他沒有糾纏我?!庇幸徽f一,她趙瑾瑜跟劉明陽的關系可比他倆純凈多了。
“好,我承認我就是嫉妒,看到你關心他我就不開心,我當年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對你圖謀不軌,現在他對你動手動腳,你沒啥感情經歷不懂男人的花花心思?!?p> “人家對我可禮貌了,不像你。”
被噎了一下,鄭廷揚馬上找補:“我是情難自矜。不一樣。”
有這么雙標的嗎,“那你情難自矜的時候還挺多,養(yǎng)女人一套一套的,你當年不是也情難自矜非那個女人不娶嗎?你現在在我這耗什么勁!”
趙瑾瑜甩開鄭廷揚的手,大步流星的進屋落了鎖,不在出門。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去了公司,同事知道她的遭遇紛紛慰問,趙瑾瑜也適時的跟大家打聽起了靠譜的租房信息,不想動那張卡的錢,再買一套房子首付還是有些欠缺。
原本計劃著下班順便就看看的,沒想到出了辦公樓就被鄭廷揚堵個正著。
鄭廷揚上前笑臉相迎:“還生氣呢嗎?”
趙瑾瑜躲閃了一下他的觸碰:“沒有?!?p> “昨天是我不好,以前也是我不好,我也打聽了,劉明陽他們現在已經被依法批捕了?!?p> “嗯?!比松鸁o常,趙瑾瑜覺得遺憾又凄涼。
“那我們回家?”
“我還有事情?!?p> “什么事情?我陪你?!?p> “不用,我去看看房子,總在你那里不好。”
她總是讓他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瑾瑜,那是我們的家,那個房子當時就就說是給你的。”
“不是。我還是自己。。。?!?p> 話還沒說完,就被鄭廷揚突然扛起,塞進了大廈門口的車里。趙瑾瑜坐在后座氣憤的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干什么,丟不丟人?!?p> 鄭廷揚嘿嘿一笑:“丟什么人,回家吃飯去?!?p> 吃過晚飯,趙瑾瑜正收拾自己物品的時候,劉姨就敲門進來了:“給你切了水果?!?p> 趙瑾瑜邊忙邊收拾:“謝謝劉姨?!?p> “這是要走了嗎?”
“嗯嗯,對,不能總在人家白住不是嗎?這些天感謝你做了這么多好吃的給我,我長了不少肉?!?p> “胖點好,女人稍微胖點有福氣。”說完又不自覺地嘆一口氣:“你走了我也得收拾收拾走了?!?p> 趙瑾瑜停下動作,很是不解:“為什么,您是不是做的好好的嗎?”
“鄭先生說你走了家里就不需要我了,原來想著這里離我老頭的療養(yǎng)院近,我還挺方便照看他的。”
每個人生活都是五味雜陳的。
劉姨走后鄭廷揚又來了,倚在門口看著她:“房子都沒找好,你這么著急收拾干嘛。”
“以防萬一嘛。”趙瑾瑜把提包拉鏈拉上起身對他說:“要不我們去院里的花園坐坐?”
鄭廷揚的眼神亮了亮:“好?!?p> 馬上進入九月份,晚上降了夏日的浮躁,清爽很多。趙瑾瑜和鄭廷揚坐在庭院的椅子上,看著燈光通明的院落,聽著蟬鳴四起,人會覺得舒爽很多。
趙瑾瑜四處看了一圈,突然開口:“劉姨才來幾天就把院子打理的這么好?!?p> “是,你會舍不得她嗎?”
趙瑾瑜知道關于劉姨的選擇和安排,都該由鄭廷揚決定,她無權插手,就又把話憋回去改了改:“她還挺好的?!?p> “我不放心你在外面,你上班我都跟著提心吊膽。不搬出去不行嗎?我知道你怕虧欠我,那你就當租住這里不行嗎?”
“那多不好,怪不方便的。”但是,鄭廷揚在她旁邊,她其實會產生安全感。
“有什么不方便的,”鄭廷揚想到其他的事情:“野男人不能進來。”
趙瑾瑜蹙起眉來,又聽到鄭廷揚補充:“我沒有別人,就你一個人,我可以發(fā)誓,從秦州那晚我們結束,我一直都是潔身自好的,沒有別人,就你一個?!?p> 趙瑾瑜被說的面頰通紅,努力平息了一下,鎮(zhèn)定的說:“我認認真真想了想我們之間的事情?!?p> “然后呢?”鄭廷揚期待又起,但也怕再被拒絕。
“我覺得你太突兀了,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就非我不可了,可能跟玉燕說的一樣,男人得不到就是最好的?!?p> 努力消化著她言語的信息,鄭廷揚組織了一下語言說:“不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13歲見到你,到今年我33歲了,20年了。你的初吻、初戀、初夜都是我的,我本能和自私的確實把你就是當成我的所有物,但是我曾經不專一也是真的,我總覺得我沒那么喜歡你,也覺得自己更多的是虧欠你,但是這虧欠里面有沒有喜歡我之前沒去想過。”他說的這些都是在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所以我的心就是游離的。大學時我喜歡了一個女孩兒,也是你所謂的那種張揚的女孩兒,但是還沒等我主動,她就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原因是覺得我窮,那件事讓我自尊心受了很大的打擊,家庭一落千丈后,我以為我最怕別人說我是貪污犯的兒子,但是窮才是最傷害我的,當年在學校我最好的衣服是你買給我的那一套,只在一些重要場和穿了,后面就沒舍得,許修修他們家境都很好,所以一開始他們也是不跟我在一起玩的,一方面是我要做很多兼職,一方面是因為我窮,跟他們不是一類人。他們慢慢叫我揚哥也是在我無意中幫了他們的忙才開始的,之前他們固有圈子和我很少交流。你說人沒有三六九等嗎?在我看來肯定是的,等我的公司有起色那個女同學還回來找我,我從別人的艷羨、諂媚里,才意識到名氣金錢是多好的東西。”
趙瑾瑜聽到這里心里謂嘆,骨子里驕傲的人不能忍受別人的輕視,他也并沒有她以為的那樣很了解他。
只聽見他在那邊繼續(xù):“后面公司出現了一些波折,我?guī)е蠹肄D危為安,后面也越來越好,房子、車子、女人我想要都是比較輕而易舉的,心態(tài)倨傲。后來就遇到了。。。桑榆,開始確實是見色起意,后面就吃她對什么都不屑一顧的桀驁勁兒,所以會想,”說到這里,鄭廷揚停下來注意她的眼色,語氣比較艱難的補充:“會想征服。不過我對你不是因為要征服,我就是想和你好好過這輩子的,我是真心的?!?p> 突然收到他的辯解,趙瑾瑜示意他:“繼續(xù),你的故事還沒說完?!?p> “后來就是她走了,我也難受了一陣兒,后面。。。。的你差不多都知道了?!?p> 趙瑾瑜五味雜陳:“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p> 鄭廷揚用雙手握住趙瑾瑜的手,即使隔著紗布也能感受到她的手掌冰涼,他態(tài)度誠懇:“對不起。當時我一直覺得你是不會真的離開我的,你抗拒我我只是以為是吃醋是耍小脾氣,”他再一遍強調:“我真的以為你不會走的,你去我辦公室說你要走了,讓我特別慌,時間越久我就越怕你真的不回來。我看了你的日記,我看了好多遍,每看一次我就難受一次,我知道你不會回來,你不想要我了。”
趙瑾瑜很是困惑:“什么日記?”
“就是你扔在垃圾箱里面的日記本。”
好丟臉,“你看那個干什么,你怎么能窺探人家隱私?!蹦遣皇鞘裁慈沼洠褪浅C情的自己難受時候隨手抒發(fā)的感慨。
“我不是有意的,你扔了我就撿起來了,這個不是重點。在日記里我才真的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以為我了解你很清楚,悶悶的不愛說話,性格也軟,但每個人跟我說關于你的事情,我才知道你有很多面,只是對我好罷了。清林都能發(fā)現你的好,為什么我不能早點發(fā)現呢?”
話音落地,趙瑾瑜嘆息著回答:“你有沒有想過,不是你沒發(fā)現,是我們真的不合適呢?其實自始至終我們都不是同類人,小學時,我覺得你們一家人都是高不可攀的,你的家庭給了你個性張揚的資本,我不能,所以我就本分的過自己的小日子?,F在我們的圈層和見的世面也是不一樣的,我現在年紀大了,我也懶得迎合他人的喜好了,我在自己的小圈子過的很舒適。”
“我不需要你迎合,你做你喜歡的就好。你覺得我們不合適,可是二十年過去了,我們人生遇到的人走走散散了這么多,我唯一慶幸的就是你完好的在這。我說不清愛情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我作為商人覺得飄渺,我就要實實在在的你,你在我就安心。我所有的感受都是認真思考很久很久的,沒有你我這里不踏實,想起你我會睡不著覺。”他把她的手放在胸口。
“哪一天你不想要了呢?”
“我的錢和命都給你,你完好的在我身邊就行,我也受不了驚嚇了?!?p> 趙瑾瑜聽完他的魔怔的話語,不禁皺眉:“好好說話,不要這么恐怖。”
鄭廷揚握緊了她:“真心話!你對我總不是一點沒有感情吧,不然秦州你不會留我,我吻你你不是一點沒有感覺。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試試?”
“你放開說,讓我想想?!?p> 他頓時喜上眉梢:“那你多久能想好?”
“十年八年的吧?!?p> 鄭廷揚姿態(tài)萎靡了一下又重振起來:“好,我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