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正午。
左玄來到約定地點(diǎn),鐘安良早已在此等候,招呼道:“道友來得準(zhǔn)時,拍賣會馬上就開始了?!?p> “那就勞煩道友帶路!”
左玄隨著鐘安良牽引,來到客棧對面的茶社。
茶社闊氣,門扉大開,不時有人出入,神色愜然。
左玄隨著鐘安良穿過大堂,來到掛有“清風(fēng)閣”的雅間。
雅間布置得當(dāng),鏤空紙窗,布有隔音禁制,紅木漆門,浮雕青竹。
剛一推門,就見里面坐滿了人,紛紛于鐘安良見禮。
對于身后的左玄,置若未聞。
左玄濃眉皺了皺,也不在意,尋了個空座坐下,開始打量四周。
這里有數(shù)丈寬廣,燃有檀香,淡雅馨溫。
分為兩排座位,奉有香茶。圍繞在中間置一方木桌,想來便是拍賣所用。
眾人又是等了片刻,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人,木門緊閉,便見鐘安良站在正中,四方見禮。
“承蒙諸位道友捧場,鄙人鐘安良,充當(dāng)此次拍賣會執(zhí)事!”
鐘漢良面正神清,淡淡笑意,說起話來鏘鏘有力,顯然不是第一次。
“寒暄的話便不多說,接下來便展現(xiàn)第一件拍賣品。”
靈光閃動,一支通體泛光的靈筆出現(xiàn)在手,放置在木桌。
“溪河靈筆,乃是高階妖獸靈骨成桿,狼王額毛制毫,出自名家之手,靈力通暢?!?p> 鐘安良環(huán)視當(dāng)場,略作停頓,三角眼透著精光:“十五塊靈石起拍!”
“十五塊靈石!”
“十七塊!”
“十九塊!”
臺下頓時有人喊價,多是年長修士,想來對制作符箓很是精通。
最終這支溪河筆以二十一塊靈石的價格,被一名長眉老者買去。
老者與鐘安良當(dāng)場交割,隨即便回去落座。
“這位道友真真豪爽,得此靈筆,定然符道大成,鐘某日后還要仰望道友照拂?!?p> 鐘安良滿臉堆笑,再次拿出一件流光華衣:“諸位也莫羨慕,接下來這件流彩衣,定然更適合你!”
左玄目光閃動,濃眉微挑,盯著流彩衣,來了興趣。
鐘安良手上法力催動,打出一枚火球,直撲衣裳。
火球去勢奇疾,紅彤彤的火焰帶起長尾,打在流彩衣上絲毫沒起作用,閃了閃,就此泯滅。
屋內(nèi)頓時發(fā)出一陣輕咦,嘖嘖稱奇。
鐘安良輕笑:“此衣乃是百年靈蠶吐絲,由法力加持制成,可抵擋低階法術(shù)攻擊,起拍價,四十塊靈石!”
堂中眾人紛紛喊價,畢竟保命的手段,誰人嫌多,最終這件流彩衣,以七十五塊靈石的價格被拍走。
左玄也參與喊價,卻不多爭,喊到五十五塊靈石便停下,在他看來,用處并不大。
隨后又是拍賣了幾件藏品,多為靈獸材料,各類百年草藥,皆賣出不菲的價格。
“接下來這件藏品,還需各位道友好瞧?!?p> 鐘安良突然拿出一件類似半個托盤的青銅殘片,與左玄收購的殘片一般無二。
眾人議論紛紛,其中,多數(shù)人參與了剿滅魔宗余孽的行動,對于這殘片并不陌生,皆為魔宗余孽身上搜出。
一人喊道:“這不就是幾塊殘片嘛,有什么稀奇!”
又有一人道:“鐘道友莫不是要我等來收廢鐵的吧!”
哄堂大笑。
鐘安良面上掛不?。骸爸T位道友稍安勿躁,這些殘片我收了六枚,極有可能是法寶殘片,只是無緣領(lǐng)會,故而拿出來,尋個有緣人?!?p> “二十塊靈石起拍!”
鐘安良面上不緊不慢:“倘若真是法寶殘片,諸位道友可是賺了?!?p> “不知誰人,能是這有緣人呢?!?p> 他說得興起,臺下眾人卻不買賬,倒是先前買下靈筆的老者開了口:“二十塊!”
“二十一塊!”
左玄跟著喊價,他對于這些殘片深感興趣,豈能放過。
“二十二塊!”
老者跟著喊價。
“二十三塊!”
左玄懶洋洋的喊道,怕人瞧出了什么。
眾人也是疑慮,難道這些殘片真是某件法寶?
一時興起,多數(shù)人也跟著喊價,左玄并不著急,總是停頓幾息,最終以三十三塊靈石,買下那些殘片。
“道友真是好眼光,祝你早起參透其中奧秘!”
鐘安良收起左玄的靈石,滿臉堆笑。
左玄點(diǎn)頭,拿起那些殘片,卻不著急查看,手上一花,收進(jìn)儲物袋。
拍賣會照常進(jìn)行。
鐘安良高喊:“本次拍賣會的壓軸,燃陽劍決!”
說罷,拿出一枚通體淡綠的玉簡,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桌上。
“燃陽劍決,乃是一門筑基期功法,修煉者可驅(qū)使燃陽劍氣,珍貴程度,就不用在下贅述了吧!”
臺下頓時沸騰!
修仙者最為寶貝功法,多數(shù)散修趨之若鶩,為了一門功法奮斗終生!
何況是最為凌厲的劍修功法!
“起拍價……”
萬眾矚目,皆盯著鐘安良。
“八百靈石!”
堂中又是一片嘩然,這價格之高,讓多少人望而卻步。
“八百零五!”
仍有身家豐厚的修士報(bào)價,畢竟修仙功法,多數(shù)掌控在修仙宗門,外流的少之又少,豈能放過。
“八百五!”
“八百六”
“九百靈石!”
“一千!”
喊價熱火朝天的進(jìn)行,多數(shù)人爭得面紅耳赤,就差動手!
其中一名白袍老者,狀若瘋癲,與一名大眼年輕人喊價最兇,勢在必得。
最終是老者身家豐厚,以一千三百塊靈石,購得燃陽劍訣!
左玄將一切看在眼里,笑了笑,他有宗門,多數(shù)功法任由挑選,倒是不急于此。
況且,何時進(jìn)階筑基也未嘗可知,太過早了些許。
拍賣會結(jié)束,眾人在鐘安良的安排下,分批離開。
左玄走在最后,突然拉住鐘安良:“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鐘安良瞇了瞇眼:“不知道友尋我何事?”
此時屋內(nèi)已沒人,左玄傳音道:“道友手上還有殘片,一并賣于我吧!”
鐘安良先是一驚,露出詭異笑容:“道友如何得知?”
“先前見你拍賣殘片,有些不舍,瞎猜罷了。”
“也罷,既然道友問了,這殘片我倒是可以送你,不過……”
左玄凝眉,頗有幾分好看的臉龐,浮現(xiàn)驚疑。
“若真有發(fā)現(xiàn),還望道友于我分享則個?!?p> 鐘安良舔了舔嘴唇:“道友莫怪,實(shí)在是心中好奇?!?p> “如何尋你?”
左玄也不推辭,至于日后如何,權(quán)由他意。
鐘安良倒是爽快,拿出一塊三角形殘片,交于左玄手上:“我常年在此,很好尋得?!?p> “好!若是沒甚發(fā)現(xiàn),可莫要怪我!”
左玄收起殘片,作勢便往外走。
“皆為機(jī)緣,道友有心便好!”
鐘安良目送左玄離開,手上法力暗催,滿臉詭異。
……
……
又過兩日,交易小會散去,谷內(nèi)倒是清凈下來。
天上白云疊浪,如花如海,偶有山風(fēng)吹過,顯得蕭條。
左玄與錢瑞陽、李海白及趙禮,一同出得山谷,尋了個方向,一路正北而去。
眾人法器極快,追風(fēng)掠影,行得兩日來到一處荒山。
山中多有磐石,草木甚少,遠(yuǎn)看便似個拳頭,凹凸不平。
烈日當(dāng)空,人煙荒蕪。
這里靈氣稀薄,幾近消失,便是偶爾有些花草,也都耷拉枯萎。
錢瑞陽抬頭望了望,疑惑道:“大師兄,便是此地么?”
“不錯,那洞府就在山頂?!?p> 李海白指著山頂,有些猶豫。
他忽而看向左玄,又垂下頭來,目光深邃,不知所想。
真到了這一日,心中……竟有些恐慌。
左玄不明所以,動了動嘴唇,卻沒問詢。
隱有所感,似乎李海白藏有心事,與自己有關(guān)。
“既已到此,我們先打坐休息,隨后再去吧?!?p> 趙禮湊了過來,滿臉笑意。
左玄不知為何,對他心生厭惡,每每看到他那張笑臉,便覺不舒服。
尤其是一雙細(xì)眼,總覺得藏著些什么。
眾人紛紛點(diǎn)頭,席地而坐,開始閉目打坐。
左玄暗一運(yùn)轉(zhuǎn)輕云決,很快便入了定。
其余人也是盤腿而坐,圍成一圈。
時光悄走,轉(zhuǎn)眼到了下午。
左玄從入定狀態(tài)醒來,抬了抬手,阻擋刺眼的陽光,緩了緩,這才看清眼前一切。
錢瑞陽與自己對坐,李海白負(fù)手而立,昂首望著山頂。
趙禮卻不見蹤影!
左玄起身,揉了揉大腿,來到李海白身旁:“師兄,不知趙道友去了何處?”
“啊!”
李海白微愣,顯是受了驚,轉(zhuǎn)身不去看他:“他去了山頂查看情況,不久便回?!?p> 眼神躲躲閃閃,神情慌亂。
左玄皺著眉,心中不安更濃。
此時,錢瑞陽也幽幽醒轉(zhuǎn),卻不起身,挪了挪屁股:“大師兄,我們幾時出發(fā)?”
“快了,待趙道友回來?!?p> “他去哪兒了?”
“去山頂查看情況,也好多有準(zhǔn)備?!?p> 李海白極力瞭望,說話間祭出一枚葉形飛行法器:“走吧,趙道友在喚我們過去?!?p> 說罷便自行飛了出去。
二人不疑有他,也是驅(qū)架法器跟上。
一路掠影,扶搖直上,盞茶功夫便至山頂。
這里怪石嶙峋,褐色一片,不見任何草木。
趙禮站在一處山洞邊上,似等候多時。
“趙道友,里面什么情況?”
李海白率先走過去,朝著對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
趙禮也是點(diǎn)頭,眼帶深意:“一切正常,留一人守在門口,我等進(jìn)去?!?p> 左玄望著黑黝黝的洞口,不覺心驚,那洞口七尺見高,時有陰風(fēng)吹出,寒冷至極。
咦?
左玄心疑,竟有靈氣從洞口飄出,細(xì)若游絲。
“大師兄,便讓左玄留下看守洞口,我等進(jìn)去吧?!?p> 錢瑞陽湊了過來,看著李海白。
“這……”
李海白面上正了正:“師弟,看守洞口責(zé)任重大,還是由你負(fù)責(zé),有個萬一,也好接應(yīng)。”
“那成么?左師弟修為不足,怕是拖了你們后退?!?p> “無妨,此地僅有陣法難破,別無危險(xiǎn),有我二人在,萬無一失。”倒是趙禮開口勸阻。
錢瑞陽一時難辨,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左玄,后者思慮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