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如料叫花九過去談話了,只不過是在學(xué)校辦公室,引來了一眾人的圍觀。
“同學(xué)你不要緊張,坐下來,叔叔們想問你一些事情?!泵媲耙粋€和善的老警察說。
花九坐在對面,背自然挺拔。
“你和楊林知關(guān)系怎么樣?”老警官開口。
“我覺得很好。”花九應(yīng)答。
“好到什么程度?”
花九想了想,“她是我身邊朋友里,第四個知道我手上有紋身的人。”
老警官褶子一動,沒想到她會這么回答。
“既然說到紋身?!崩暇偕碜忧皟A,“能跟我們說說是怎么來的嗎?”
花九喉間一動,眼神直視,“小時候被燙傷的,家人覺得不好看,就用紋身遮住了?!?p> “能給我看看嗎?”
花九沉頓半秒,擼起左手長袖,伸直了胳膊。
老警官半站起身,朝花九手臂內(nèi)側(cè)看了看,“是棵樹啊?!?p> 花九點頭。
“好了同學(xué),放下來吧,你可以回去上課了?!?p> 花九眉間一動,有些詫異,“沒有了嗎?”
老警官對旁邊的年輕警官說了兩句,“沒有了同學(xué),好好上課?!?p> “那……”花九還想問些什么,“你們還會來找我嗎?”
老警官面色和藹,微笑道,“不會了同學(xué),別怕,這一切從現(xiàn)在起結(jié)束了?!?p> 班主任見花九還愣著,“回去吧花九,上課了,警官都說了結(jié)束了,放寬心好好學(xué)習(xí)吧?!?p> 花九出了辦公室門,看著門外圍了一圈人,不言不語穿過人群走回來了教室。
花九班主任也有些不解,站起身來說道,“警官啊,花九這孩子平時看著挺內(nèi)向,也不太愛說話,但品學(xué)兼優(yōu),要說她是校園霸凌我還真得打個問號?!?p> 老警官站起身來,拍拍身上掉落的粉筆灰,“現(xiàn)在的小孩們心思細膩?!崩暇倌砹艘恢阜酃P灰,“就像這到處飄揚的粉筆灰,剛開始沒什么問題,時間一長,有可能引發(fā)一系列的慢性疾病?!?p> 班主任是語文老師,聽了半天沒聽懂這個比喻是什么。
老警官一笑,“兩個學(xué)生之間的事還鬧不了多大的矛盾,讓那個學(xué)生放寬心,我們已經(jīng)把事情調(diào)查清楚了,校園霸凌和她沒有關(guān)系。”
年輕警官一聽,心里暗襯,這就調(diào)查清楚了?
班主任把兩個人送走后,無奈搖搖頭。
年輕警官在車上討教經(jīng)驗,“師傅,您剛才就問了那女孩幾句話就調(diào)查清楚了校園霸凌?”
老警官轉(zhuǎn)過頭,“不然呢?”
“萬一那女孩說謊了呢?您就不怕是個烏龍案?”
老警官笑笑,發(fā)動了汽車,引擎在作響,“我問你,你要是跟一個朋友玩了六七年,你會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是樹還是草?”
年輕警官一聽,恍然,“噢,果然是個烏龍……”
老警官輕踩油門,車子竄了出去,向著真理的地方前進。
前夜,面對老警官的詢問,楊林知不知為何想到花九并且拉她下了水。
“你說的那個花九,身上的紋身你見過嗎?”
楊林知點頭,“見過?!?p> “是什么樣的?”
“是一株青黑的草?!?p> “確定嗎?”
楊林知再次點頭,“確定,我跟她玩了很久,不會錯。”
云中下午放學(xué)鈴打了,花九趴在桌上既沒收拾書包也沒動。
左小臂的地方微微發(fā)熱,花九抬頭一看,鄒時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自己面前,手心貼在自己的手臂上。
“怎么樣?是不是感動到了?”鄒時沒個正經(jīng),“不要哭,花師傅,我知道我很暖心,不要迷戀我,噢,不要?!?p> 花九偏頭,推開鄒時的手,“別鬧。”
鄒時抿嘴,卻依舊活躍,“讓你一個人靜靜?我不,我偏不。”鄒時手舞足蹈在旁邊宛若個睿智。
“花九,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朋友一生一起走,該得走時還得走。不要難過和生氣,難過生氣誰如意?”鄒時坐下來,“我就是靠這幾句箴言快樂的活到了現(xiàn)在。”
鄒時沒頭沒腦的說著,花九突然正視起鄒時起來。
“……你”鄒時捂住胸口,“不要想著對人家圖謀不軌噢?!?p> 花九平靜的眼里突然發(fā)出光彩,冒出一句,“鄒時你真好看。”
鄒時語塞,隨后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但還是得矜持,“咳……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不晚。”
“如果沒有這張嘴的話。”
鄒時:“……”
花九深吸一口氣,收拾書包,正當(dāng)鄒時暗不滿的時候,花九突然來了一句,“喜歡一個人得喜歡全部才行啊?!?p> 鄒時突然轉(zhuǎn)頭,十分驚喜,“哎喲……我剛才耳朵扭了,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花九哼一聲,猛的湊近鄒時的耳朵,“我說我不喜歡你,你一個人玩兒去吧?!闭f完拿起書包走了。
鄒時追在后面,“誒誒誒,怎么還能翻臉不認人,無情!哼!”
花九走在前面,聽見后面鄒時的聲音,心情平復(fù)了一些。
我是普通人里的最普通,幸而有你,才有運氣見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