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歡喜站在石府院子的空地上,雙眼緊閉,手持長亭。
他的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周身氤氳著無形的靈氣,頗有高人風范。
一股勁風襲來,石牧手持一把刀突然出現(xiàn)在白歡喜身旁,一刀劈下。
白歡喜來不及反應,慌亂之下只得連忙收縮住周邊的靈氣,抵擋在石牧刀身之上。
石牧劈下的刀感受到了阻力,稍稍滯緩了一下,而后便一往無前地劈了下去。
白歡喜在那滯緩的一瞬間挪開身子,使得刀身偏離了原本的目標,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但還是被刀尖劃落了一角衣衫。
顯得有些狼狽的白歡喜連忙調整身形,迎接著已經(jīng)欺身而上的石牧。
石牧持刀腳尖猛地點地,飛快地掠向白歡喜,緊接著一刀砍下。
“鐺!”
白歡喜匆忙提劍抵擋,刀劍相交,發(fā)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刀上的力量讓白歡喜被迫后退,石牧見一擊得勢,進攻便愈發(fā)地緊湊,兩者相交,白歡喜連連后退。
白歡喜手中長亭雖是名家鍛造,但石牧手上的刀也不是凡物,兩者打得難舍難分。
不知不覺間,白歡喜已經(jīng)被石牧逼退到臨近墻邊了。
眼見著退無可退,石牧的攻勢反倒是有了些許的減弱。
白歡喜不作他想,趁著石牧的速度減弱,他提前退到了墻角,而白歡喜與石牧之間還有著充足的距離。
白歡喜往后一躍,慣性使然讓他站在墻上,而后在連退幾步,走至高處,凌空一躍。
白歡喜整個人翻轉過來,與正在向前奔跑的石牧兩頭相接。
一瞬之后,兩人交錯而過,白歡喜持劍向著石牧背身當頭劈下。
眼看著石牧就要著了道,但他卻突然直接停下身形,往后仰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白歡喜的這一劍。
白歡喜眼見不妙,想要調整身形,奈何人在空中,沒有絲毫的借力點。
石牧雙腳一蹬,向后急速退去。
在途中石牧伸出一雙手,精準地抓住了恰好落在身前的白歡喜的雙腳,猛地往后一甩。
“砰!”
石牧身形站定,毫發(fā)無損;而白歡喜整個人像倒栽蔥一般,頭深深地埋在了院中的土里。
“哎呀,我的小白白啊,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遠處房中,石火火急火燎地往著院中趕,腳步踏得重重的,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響,嘴上雖說著關心白歡喜的話,但臉上的表情確實掩不住的開懷。
“小白白,我來救你了!”
石火擼起袖子,雙手握住白歡喜的雙腿,一邊往外拔,嘴里一直“嘿!嘿!嘿!”地喊著口號。
在石火裝模作樣的一番努力之下,白歡喜終于被解救了出來。
灰頭土臉的白歡喜滿臉郁悶地看著不遠處的石牧,他這才知道石火放慢了攻勢原來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以避免他退無可退時的絕地反撲。
“小白白你沒事吧,你快起來呀?!笔鹪谝慌圆幌邮聝捍蟮卣f道。
白歡喜不理會石火的嘲諷,將下巴栽在地上,無精打采。他沒想到他與石牧的差距竟如此的大,在被石牧占據(jù)先手優(yōu)勢之后,簡直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哎,小白白,你說你要是選我跟你練手的話,你可能還不會輸?shù)眠@么慘;誰想到你就是死要面子不選我,偏偏選了個武夫五境的石牧,你說你這不是自找土路嘛?!笔鹄^續(xù)在一旁澆著冷水。
也不怪石火如此嘲諷,畢竟白歡喜想要練手時石火就主動請求出戰(zhàn),但是白歡喜不知自己的深淺,怕一不小心傷到了石火,最后便選擇了五境的石牧,這讓石火心中好生不爽。
石牧走了過來,蹲下拍了拍白歡喜頭上的灰,一把拉起了他。
他笑著說道:“別聽石火的,其實你的體質還挺不錯的,就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有點少?!?p> 石牧原本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來面對這場練手的,畢竟白歡喜是白山弟子,在他的印象中白山弟子都應該是驍勇善戰(zhàn)的。
但結果實在是讓他大跌眼鏡,在被他最開始壓制之后,白歡喜竟一點反制手段都沒有,也只有一個抗揍的皮囊了。
“石牧你還是別安慰他了,年輕人還是要經(jīng)受一點挫折才好的,不然楚門在外容易碰壁?!笔鹄^續(xù)說道,“你說是吧,小白白?”
“來!我們也練練手!”白歡喜經(jīng)不住石火的騷擾,大聲喊道。
“好!”石火沒有一絲風范,直截了當?shù)卮饝税讱g喜。
石牧欲言又止,看著戰(zhàn)意高昂的兩人,只得搖了搖頭退出了院子。
兩人拉開距離,分立兩邊。
白歡喜一如之前一般,手持長亭雙眼緊閉,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石火拿著一把刀,瞇眼觀察著白歡喜。
雖說石火嘴上開花,但他還是認真對待這一場練手,畢竟他知道要尊重對手。
之前的那場戰(zhàn)斗,石火在一旁看完了全程,所以跟石牧一樣,他也清楚的知道白歡喜的弱點。
石火微微蓄力,身形便向離弦之箭一般向前沖去,他也想如石牧一般欺身而上。
但白歡喜豈會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
石火只往前沖了兩三步,就不敢向前了。
因為有一把劍虛抵住了他的眉間。
房中的石牧與一直看著的石冰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坐在更后面的老者則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杯熱茶。
開玩笑,我隱峰上的弟子,難道還不會御劍嗎?
……
一把劍并不會讓石牧與石冰太過驚訝,關鍵是這把劍的漂浮在空中。
這代表著這是白山弟子的劍。
白山的御劍。
石牧苦笑了一聲,白山弟子哪個會是好捏的軟柿子。
……
院中的石火連忙退后幾步,拉開與白歡喜的距離。
哪怕眼前的劍有些細微的顫動,但他還是被嚇出了一聲冷汗。
他強行屏蔽心中的懼意,集中精神應對著這一把劍。
他嘗試著用刀拍開凌空的長亭,但刀臨近長亭時,便如入泥潭一般,刀身緩慢,哪怕艱難與其相碰,長亭也不動絲毫。
石火嘗試著繞開長亭,但他無論去哪個方向,長亭的劍尖始終牢牢地鎖住他,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空刺來,穿透石火眉心一般。
毫無破解之法的石火只得看向了白歡喜。
白歡喜眉頭緊皺,依舊雙眼緊閉。
長亭在空中虎視眈眈,在石火心中,這就是懸在心頭上的一把利劍,眨眼間就能將他穿透。
別無他法的石火猛地咬牙,將手中刀狠狠地擲向白歡喜。
但在刀身飛行的軌跡上,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團水。
鋒利的刀尖破開一層層的水,速度漸漸變?nèi)酢?p> 直到刀飛到白歡喜身邊的時候,已經(jīng)像是輕飄飄的一層紙了。
白歡喜微微側身,便將飛刀躲過。
石火一屁股坐在地上,無奈說道:“我認輸。”
長亭晃晃悠悠地插在地上。
白歡喜睜開雙眼,臉色蒼白。
而白歡喜腳下的一片地,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