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操場的學(xué)生紛紛被柿子樹上那個女老師吸引來。
單純手長腳長,且動作特別利落,居然很快就爬到了上面,踩在樹枝上,伸手,輕巧地摘了一個柿子。
她看著眼前橘黃的柿子,感覺很新奇,不禁翻來翻去看了個遍。
她低頭,一堆孩子俱都仰著頭好奇又崇拜地看著自己。
“誰要?”單純站在上面,搖了搖手里的柿子,一臉得意。
像個山頭老大一樣。
“我要我要?!彼查g大家都擠過來。
“噓,”單純示意他們安靜些,然后道,“一個一個來,剛上樹那個小胖呢?來接著?!?p> 小胖不介意自己被叫做小胖,興沖沖地將自己衣服下擺扯出來想要兜住她扔下來的柿子。
“接著。”單純對著他的衣服輕巧用力,將柿子扔了下去,小胖感覺自己的衣服墜了一下,然后就看見橘黃的柿子落在自己眼前。
“郭翔之,咱倆一起吃吧。”身邊立馬有人扯他胳膊。
其他小伙伴也不甘落后,也紛紛說“咱們一起吃吧”。
哪年哪月我給過你辣條的話都出來了。
單純笑了笑,出息。
然后扭頭繼續(xù)摘柿子。
單純摘得不亦樂乎,孩子們接得也高興,已經(jīng)吃上的直砸吧嘴。
一時,好不熱鬧。
但是單純察覺到遠(yuǎn)處有人站在辦公室門口時,她立馬就下了樹,拉下臉對著學(xué)生們大聲說:“我摘柿子給你們是讓你們畫畫的,怎么一個個都吃掉了?”一臉兇惡。
唬得大家愣住了。
“趕緊回去,小心被你們主任瞅見?!眴渭儼蛋凳沽藗€眼色,低聲道。
大家很有眼色地一溜煙地跑回教室去,順帶把地上的柿子皮也帶走了。
單純咳了咳,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走回教室。
當(dāng)她站在講臺上的那一刻,下課鈴就響了。
“行了,下課吧?!?p> 教室一陣歡呼。
單純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因為玩得太開心,大家現(xiàn)在都興奮得平靜不下來,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沒吃完柿子的繼續(xù)吃。
小班長郭放將被留在班里的四個倒霉蛋叫了過來,然后把兩個大大的柿子給他們,說:“老師給你們摘的?!?p> 柿子被郭放擦得晶亮,薄薄的皮下是誘人的果肉。
四個倒霉蛋本來看著大家玩得那么興奮,自己卻被留在教室,特別不開心,但是見著這兩個柿子,立馬喜笑顏開,說了句“謝謝”便分著吃起來。
由于單純放縱不羈的行為,大家紛紛知道了這個老師的大名。
不好好上課,帶頭爬樹,摘柿子。
主任不好把她拉過去教育,倒是和林致遠(yuǎn)委婉地表達了下這個意思。
怕她帶壞學(xué)生。
實在沒見過這樣的老師。
林致遠(yuǎn)只是笑笑:“主任,這也快過中秋了,就讓孩子們玩玩吧?!?p> “而且,孩子們也是在完成作業(yè)的情況下才放松一下?!?p> “柿子樹,我想她是不知情的,我會去跟她說一下的?!?p> 主任也不能再說什么了。
畢竟單純是個沒拿報酬的老師,還是林致遠(yuǎn)帶來的。
本來還想讓她帶一下數(shù)學(xué)課的,想想算了。
擺擺手,表示不管了。
傍晚,吃飯的時候,單純看了看旁邊的林致遠(yuǎn)問了一句:“主任沒罵你吧?”
林致遠(yuǎn)夾了把青菜,搖搖頭:“沒有,你放心教吧。”
想了想,他笑著問:“柿子好吃不?我都沒吃過學(xué)校的柿子。”
“呀,你早說啊,我給你留一個?!?p> 不知道為什么,觸及到爬樹摘柿子這個話題,單純話有些多,林致遠(yuǎn)顯得有些新奇,很樂意一直聽她說今天如何摘柿子的事情。
一頓飯吃下來,頗為熱鬧。
晚飯后。
因為郭雪蓮干農(nóng)活回來的晚,所以林致遠(yuǎn)給她留了一份菜。
單純收拾碗筷,繼續(xù)干著洗碗的活。
郭騁來到郭雪蓮家時,首先見到了蹲在水龍頭前洗碗的單純。
曾經(jīng)囂張的長發(f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短發(fā)。
因為出汗,有幾縷頭發(fā)貼在額頭,側(cè)臉精致,發(fā)間露出來的耳朵白皙可愛,沒了長發(fā)的遮掩,那段細(xì)長的脖子得以出現(xiàn)在視線里。
不知道她在哼什么,眼睛彎彎,薄唇如花。
纖纖細(xì)細(xì),白白凈凈,少了幾分凌厲高傲,就如一朵雨后的石榴花,開得嬌艷,招人得很。
“二叔?”
林致遠(yuǎn)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瞧見郭騁。
郭騁扭頭看向林致遠(yuǎn)。
而單純也抬頭,當(dāng)她看見郭騁的時候,眼睛微睜。
二叔????
單純差點沒憋住笑。
郭騁跟林致遠(yuǎn)打招呼的時候也瞄到單純那憋笑的模樣,舌尖頂了頂腮幫。
其實郭騁真沒這么老,只不過是他出生晚,但是又占了個長輩的位置,才被人稱作“叔”。
可單純不知道,越想越覺得好笑。
郭騁在心里給她狠狠記了一筆,但是面上還是笑著和林致遠(yuǎn)說:“給你們帶了點月餅?!比缓蟀咽稚咸岬暮醒b月餅遞給林致遠(yuǎn)。
“那怎么行?”
林致遠(yuǎn)不好意思收。
“拿著吧,我給大家都送了,總不能把你們家落下,”郭騁說一不二,長輩的氣勢在那,且他每年回來都給大家?guī)|西,因此林致遠(yuǎn)也不拒絕了,收下了。
“雪蓮姐呢?”
“我媽干活去了,進來坐會吧?!绷种逻h(yuǎn)邀他。
“嗯,”郭騁點點頭,但是還沒抬腳的時候,他扭頭看向單純,“你們家什么時候來了個這么俏麗的洗碗工?”
被稱作“洗碗工”的單純登時不高興了。
笑意斂去,咬牙瞪他一眼。
林致遠(yuǎn)有些驚訝,郭騁向來不是輕佻的人,可是這話聽起來卻不太正經(jīng)。
他拿眼看看郭騁,又看看單純,不禁問:“二叔認(rèn)識小純?”
“不認(rèn)識。”單純一口否認(rèn)。
郭騁微瞇雙眼,盯住單純,舌頭頂了頂腮幫子。
“我先進去了?!彼沉艘谎燮ばθ獠恍Φ墓G,然后跟林致遠(yuǎn)說一聲便拿起洗好的碗站起來進去了。
林致遠(yuǎn)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見郭騁不再說什么,于是他也沒開口問。
兩人進了里邊。
廚房里,單純將碗筷放好,想到郭騁,她又微微皺眉。
那天被他見到自己那副樣子,她不免有些尷尬。
而且,他看自己的目光貌似帶著一種“你知錯沒”的意味。
她明明也沒做錯什么事嘛。
單純翻個白眼。
她心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