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季晟算賬
藍(lán)展穎若在醉倒芳叢見到了展楓,那是否說明花慕?jīng)鲆呀?jīng)被懷疑上了?
季晟這一個(gè)下午都心不在焉,連藍(lán)展穎都看得出來他的不對(duì)勁,問他是不是中暑了。季晟搖了搖頭,撐過了這一日的巡街,一下班便回去換了套衣服,偷偷摸摸地跑到了醉倒芳叢去。
展楓,是大明寺的第一神捕,傳說中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看穿的神奇人物。雖說坊間傳聞是夸張了些,卻也并非空穴來風(fēng)。他師父曾經(jīng)也十分看好此人,甚至揚(yáng)言道他定然有所作為,以他為模板榜樣來罵他沒出息。
后來展楓果然大有作為,他果然沒出息。也算是師父有先見之明。
月色悄然入戶,灑了瑩白一地?;?jīng)鲈谖葜悬c(diǎn)著燈批閱文書,也順手處理一些麻煩的賬本。
窗口上突然竄進(jìn)來一個(gè)人,花慕?jīng)鱿乱庾R(shí)便站了起來去閃躲,待見的那是季晟后,便沒了動(dòng)作。
季晟卻沒有放過他的念頭,一把便將人壓在了地上,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平添一份旖旎。
花慕?jīng)鏊菩Ψ切Φ乜粗瑔⒋降溃骸半m然我知曉本人花容月貌,男人女人都難擋魅力,但我也不喜歡男子啊?!?p> 季晟不說話,只是瞪了他一眼,還沒打算起來。
“要不換個(gè)體位再說話?”花慕?jīng)鲋浪鷼猓瑓s還是毫不心虛。
季晟掄起拳頭就猛地一拳頭砸到了他的胸口,花慕?jīng)龀酝?,胸前一陣氣血翻涌。那是?shí)打?qū)嵉?,絲毫沒有摻水的一拳頭。
季晟這才起了身,找了張椅子坐著。
花慕?jīng)鲎杂X不好,這才正經(jīng)地翻身起來。
窗外一聲驚雷,不過瞬間便是傾盆大雨,嘩啦啦地下了一地,沖過了窗口,灑入了房?jī)?nèi)。
季晟沒動(dòng),他也沒去關(guān)窗。
兩人一聲不吭過了許久,花慕?jīng)霾艊@了口氣,走過去將窗戶關(guān)了起來,認(rèn)輸般問道:“師兄,我做錯(cuò)何事了?”
做了壞事的師弟一心虛就會(huì)賣乖,給他一條尾巴就能搖起來。
季晟這氣也是生不下去了,只冷著聲音問道:“展楓來了醉倒芳叢這事,你怎么沒告訴我?”
花慕?jīng)雒亲樱骸斑@不是怕你老人家擔(dān)心嗎?”
季晟回了頭,一言不發(fā)。
“我看他似乎沒認(rèn)出我來?!被?jīng)鼋o他倒了一杯水。
“他有沒有認(rèn)得出你,還會(huì)讓你知曉?”季晟語氣也不怎么好,努力地壓制著怒火。
“他認(rèn)出我來,我也沒什么辦法?!被?jīng)鲇值溃八麃碇?,我甚至沒有收到絲毫消息。”
“有備而來?”
“來者非敵。”
“他是那人身邊的親信。”
“我知道你的意思?!被?jīng)鲆荒槦o所謂道,“但我總不能因?yàn)榇耸聦⑺麥缈诹T。”
季晟冷了臉:“你知曉我不是這個(gè)意思。”
“展楓此人你我難不成還不清楚了?”花慕?jīng)鰡柕?,“他或許只是想來看一眼。畢竟他懶,而且還是半個(gè)自己人?!?p> “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究竟跟誰學(xué)的?我見你爹都沒這樣,”季晟皺眉,“誰給你臉了,把他拉作自己人?!?p> 花慕?jīng)鼋器镆恍Γ骸胺判模液退斓煤??!?p> 季晟:“……”簡(jiǎn)直沒辦法和這樣一個(gè)人生氣下去。
花慕?jīng)鲇纸o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著:“師兄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我信你個(gè)大頭鬼!
季晟氣的直咬牙,忍了會(huì)兒才慢慢道:“我記著你已經(jīng)許久未活動(dòng)過筋骨了對(duì)吧?!?p> 花慕?jīng)瞿樕蛔儭?p> 某人打定了心思要揍他一頓,看來今晚注定是個(gè)不眠之夜。
——
幽深的夜色之中,兩人兩馬正在城道中慢行。
白衣男子拿著個(gè)酒葫蘆,一手拉著韁繩,一手還倒酒入嘴喝得痛痛快快。旁邊的黑衣男子則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拉著韁繩,慢慢地牽著馬頭。
“這幽州的汾酒,還真是清冽。”白衣男子揚(yáng)揚(yáng)手中酒葫蘆,絲毫不吝嗇夸耀。
黑衣男子伸手奪過了他的酒葫蘆,淡淡道:“喝酒不騎馬,騎馬不喝酒?!?p> 白衣男子粲然一笑:“知道知道,不要醉駕對(duì)吧。你這老古板真是……”
黑衣男子將酒葫蘆往后面一扔,白衣男子可惜地喊了一聲,被他瞪了一眼也不再敢說話,整條路上剩下馬蹄噠噠,昆蟲長(zhǎng)鳴。
“你說那小捕快,能上到京都來嗎?”白衣男子終究忍不住開口,一甩劉海,又喊了一句,“展楓?”
展楓點(diǎn)了點(diǎn)頭:“定能。”
“為何?你就如此瞧得起她?”白衣男子有些不解,“我們大明寺,能人不少吧?”
展楓點(diǎn)頭:“是不少。”
“那你為何?難不成因?yàn)樗莻€(gè)舉世罕見的美人?”
展楓瞧了他一眼,扶住了他的手,淡淡道:“因?yàn)槟切〔犊焐砗蟮娜耍悄磺喔??!?p> 白衣男子瞬間酒便醒了,嚇的差點(diǎn)兒摔到地上。也是好在展楓有先見之明扶住了他。
“那那那……要告訴陛下嗎?”白衣男子人都結(jié)巴了幾分。
展楓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為何要告訴陛下?”
“三皇子失蹤整整三年了?。 卑滓履凶拥纱罅穗p眼。
“陛下有讓我們?nèi)フ胰首訂???p> 白衣男子:“沒有。”
展楓又問:“我們有義務(wù)告知陛下三皇子的行蹤?”
白衣男子:“沒有……”
展楓:“那我們?yōu)楹我嬖V陛下?”
白衣男子:“……”
展楓微微側(cè)頭看著他,白衣男子回了神,拉穩(wěn)了韁繩:“也是,他們爺倆鬧別扭就讓他們鬧去,干我們這些小捕快何事?”
“不對(duì),你明明是要去幽州,為何特意繞路到攬?jiān)驴h去瞧了一趟?!卑滓履凶幽X子轉(zhuǎn)了過來,“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三皇子在那里頭呆著,特意過去看他?”
展楓微微一笑:“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p> 白衣男子晃了晃頭:“我沒忘,沒忘?!?p> “那你管那幕青戈那么多作甚?”展楓猛的一拉韁繩,揚(yáng)起手中辮子便向馬屁股打了一鞭。黑馬破風(fēng)而去,在城道中疾馳。
白衣男子也抽鞭拍馬:“玉露,我們?nèi)プ飞夏呛陲L(fēng)老馬!”
身下白馬嘶鳴一聲,豁然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