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尖利的風(fēng)聲,凄神寒骨的邪刀,死亡的氣息,還有,尖銳的鳥鳴。
鳥鳴?哪里來的鳥,而且還是,流箭鳥!
很少有靈獸能在墨刀螳螂的必殺之位阻止它,流箭鳥恰恰是那少數(shù)的幾種之一。
全速沖刺時,速度更甚于流矢飛箭,肉眼不可查,魂念不可阻,刺客型靈獸的無冕之王!
墨刀螳螂的影刀離萬川的喉嚨僅一寸之遙,卻再也無法擊中。
它被擊飛了,被一道快得根本看不見的殘影擊飛了。
“是你!”萬川認(rèn)出了,這只流箭鳥就是那只險些要了他命,又浪費了他一片雨神蘭花瓣的流箭鳥。它能來救萬川真的很出乎意料,不過,真的很及時。
流箭鳥在萬川頭頂盤旋,發(fā)出意義復(fù)雜的鳴叫聲。雖然沒有開啟靈魂溝通,但萬川讀懂了,流箭鳥想明白了一些事,此次是為了致歉,也是為了報恩。
墨刀螳螂連續(xù)兩次被重創(chuàng),生命將盡??伤桓市模抟獬錆M了他那原始愚笨的頭腦,讓它甘愿用自己的血肉滋養(yǎng)黑暗,換取燃命一擊。血肉枯朽,而暗影彌漫,墨刀螳螂全身化作暗影,對萬川發(fā)動絕命刺殺。
又一次,死亡的刀鋒逼近,流箭鳥根本沒料到這一擊的出現(xiàn),完全來不及加速。
失?。坎粫?,一年的閉關(guān)靜修雖然不能帶來任何的實戰(zhàn)能力增長,但這浩瀚的魂力之海,就是萬川最強的力量。
天宮乍破,魂力肆虐,靈界青域至高無上的魂術(shù),鎮(zhèn)魂!
墨刀螳螂的身體還飛在半空,可它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萬川僅僅釋放了一絲鎮(zhèn)魂之力,就足以泯滅一個脆弱的靈魂了。
鎮(zhèn)魂是專門針對刺客型靈獸的,它們脆弱的身體完全無法保護住那渺小的靈魂。
墨刀螳螂的肉軀還是活著的,但失去了靈魂,很快就會徹底腐爛。萬川把它裝進(jìn)了一個密封罐,又倒入了保鮮液,這樣,至少在肉身層面,它還是一個活體。
“謝謝你來救我?!?p> 流箭鳥盤旋在半空,不知所措。本來救下萬川,輕而易舉,雖然現(xiàn)在萬川依舊沒事,可它總覺得不是滋味。明明是要出手救人,卻只救了一半。
“你只是來救我的嗎?”萬川開啟了靈魂溝通。在靈魂溝通中,靈獸智力的不足會被淡化,直接表達(dá)它們最本質(zhì)的思想。
變強,這就是流箭鳥本質(zhì)的想法。痛失家人,重傷瀕死,流箭鳥在一夕間幾乎失去了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它太弱了,太弱了。它想變強,而它知,人類很擅長讓靈獸變強,所以它來找這個唯一信任的人類。
“要做我的靈獸嗎?”
流箭鳥的回答是肯定的。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萬川此刻就是這種感覺。這只流箭鳥在這個族群中已經(jīng)很強了,它的弱是相對的,是流箭鳥的體質(zhì)決定的。一只野生的靈獸,在得到人類的訓(xùn)練后會產(chǎn)生質(zhì)的改變,更何況是擁有至高靈術(shù)的萬川?
御獸靈術(shù)對這只成年流箭鳥施展還有一點困難,但流箭鳥自己敞開心扉,引導(dǎo)萬川的魂力和靈藥進(jìn)入它的體內(nèi),最終還是完成了這個靈術(shù)。靈魂聯(lián)系建立,此后,他們就是靈魂相連的伙伴了。
……
回家的路上,萬川喜不自勝,可警惕心卻提高了更多。這兩天他遭遇了三次致命刺殺,遇見了三只動作極其靈活的刺客型靈獸,這讓他不得不警覺。
那只一直保護他的小貓剛剛不在,看來是跟丟了,直到他回到家中才再次在附近發(fā)現(xiàn)了它的身影。
流箭鳥全速沖刺時把剛剛長好的傷口繃開了,現(xiàn)在正躺在藥罐里修養(yǎng)。萬川僅帶著蟲甲獸,打算帶墨刀螳螂去領(lǐng)懸賞。他是在入夜發(fā)現(xiàn)的墨刀螳螂,現(xiàn)在折騰了一宿,已經(jīng)是黎明了。
喵~
又是那只小貓,這次怎么靠得這么近?
唰~
一道白影掠過,萬川回頭一看,那小貓已經(jīng)落在蟲甲獸背后,割斷了綁繩,將綁在蟲甲獸背后的墨刀螳螂罐子叼走了。
“撲!”
蟲甲獸的速度不慢,但在那靈巧小貓面前卻仿佛慢動作,每一次撲擊都笨重又滑稽。小貓的躲閃就像閑庭信步,偏偏蟲甲獸的爪子就連它的毛發(fā)都碰不到。那飄逸瀟灑的身影漸漸玩膩了,化作游龍般的影跡落在蟲甲獸頭頂,伸出了三只爪刃。萬川根本來不及阻止,那三只爪刃就抵在了蟲甲獸腦后。那只貓的爪刃萬川和蟲甲獸都見識過,古樸奇特的花紋與高頻振動,要切碎蟲甲獸的頭顱也是輕而易舉。萬川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四處查看。
“為什么搶我的罐子?”
萬川對著不遠(yuǎn)處,一個站在樹梢的身影說道。
初升的太陽,熹微的晨光,伴著未散的月色,將那身影裝點的越發(fā)神秘。那身影有意遮掩,卻藏不住自然的窈窕。全身包裹著黑色的夜行服,唯有飄逸的長發(fā)露在外面,隨風(fēng)擺動。不難看出,對方是個嬌小的女子。此刻,以萬川的魂力竟也無法看穿對方,籠罩在她身邊的是渾厚的魂力壁障。
“哼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罐子我拿走了,就當(dāng)是上次救你的報酬了?!?p> “我不是還幫你站崗了嗎?”
“胡說,你哪里幫我站……不是,我哪里需要站崗?”
“你不是考官老師嗎?”
“嗯嗯~我是老師……不對不對,我就是個行俠仗義的俠客,現(xiàn)在要拿走你的罐子,你沒意見吧?”
“拿走吧?!?p> “還敢嘴硬……???怎么就讓我拿走了?”
“你也沒少拿我東西,不差這一個?!?p> “我什么時候拿過你東西?”
“沒有嗎?我記得有一卷彩綢,一塊月華石,一瓶凝神露,一件錦緞彩袍,一個水杯,一床被子,五六個紙鶴,十幾盆花,還有大概上千顆糖吧。”
“什么什么啊,沒有的事,我怎么可能找你要那些東西,你別再無理取鬧了,我要走了。”
萬川的語氣突然嚴(yán)厲起來,帶著幾分長者的威嚴(yán),喝道:“丫頭,還胡鬧?”
那女子竟是心頭一驚,一個沒站穩(wěn)從樹上摔了下來。蟲甲獸在萬川的魂力示意下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也不管那小貓,直接跑到樹下接住了那女子。
女子緩緩從蟲甲獸背上爬起,摘下了蒙面的黑布,竟是個眼淚汪汪的俏麗女孩。
“師兄~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