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正大膽且放心的準備睡著,卻感到身邊溫軟的氣息襲來,睜眼一看,正是白衣僧人。
眼瞧著他褪了鞋子,白襪子,外袍,看了他足足半盞茶功夫,最后見他還在脫,便忍不住起身,謹慎的靠在墻上,似閑散道:“師父,徒兒都看了你許久了。你怎的還好意思?你的臉皮子呢?哦,不,你的原則呢?”
白衣僧人脫里衣的手一頓,聽她此言,不由笑出了聲,道:“那人都背叛你了,怎的,你還要為他守節(jié)?”
云落心下一沉,面上卻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樣子,微微斂了眸子,道:“這話題跳的有些大,徒兒可什么都沒說。徒兒只是在為師父守了前半生的節(jié)操而惋惜,畢竟頭腦一時發(fā)熱作了不可挽回的事兒來,可是很容易……”
話未說完,便被一只冰涼的手鉗住下巴,白衣僧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的極為美麗,道:“很容易什么?”
“后悔啊,遺憾啊,什么的?!痹坡湫χ粗S即掰開了他的手,輕柔自己的下巴,眉頭輕皺,似有些疼。
“很疼?”白衣僧人俯身坐了下來,輕輕的端著她的下巴低頭看了起來,見白皙的皮膚并沒有留下任何傷痕,便狐疑的看向她。道:“真的疼?”
她師父向來疼她,用懷柔手段對付他最合適不過。
是以,云落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哦……”
忽的,云落覺得有些不對。思路還未鋪平,便感到下巴一陣溫熱,帶著潮濕的吻細細的一路延伸下來。
“師父!”云落一驚,直接抓著他的頭發(fā)往外扯,這一扯,正好對上那雙溫暖的眼眸,瞧見里面呼之欲出的欲望。
“放手。”白衣僧人冷了臉,淡淡的從薄唇里吐出兩個字,語氣頗有以往做師父的嚴厲風范。
兩人默默地對峙著,空氣中的氣勢越發(fā)凝滯,耳邊似有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似要將他們以往的關系撕扯,重塑。
沒過了多久,云落便率先繳械投降,松了手,還好心的幫白衣僧人給順了順的發(fā)絲。說心里話,云落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跟給長生戴綠帽子的感覺差不多。真的,真的,特別,特別,想給自己一巴掌。
“識時務者為俊杰,明白便好?!卑滓律嗣嫔?,一手抓住云落的柔夷,靈巧的手指有技巧性的按壓著。
皮膚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眸色暗了暗。云落忽然反手握著白衣僧人的手,另一只手也緊緊握著,面上深情款款,用心言語:“師父,究竟是什么讓你我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局面?”
“你說呢?”白衣僧人悠悠問道,盯上她豐軟的紅唇,眸色暗了暗,手不動聲色的撫上她的細腰,道:“若非為師有先見之明……”
“所以,你是不信我了嗎?當真不信了嗎?難道你忘了那年你說的,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會護著你的乖乖,也就是我的!”云落從眼眶里掐出一點淚花,面上受傷不已,忽然松了手,同時身子也不著痕跡的向后退去,避開了白衣僧人的手。
乖乖……
白衣僧人手上動作一頓,面上有些犯惡心,只是瞧起來并不是很明顯。
云落抱著枕頭,飽含熱淚,惡心吧啦道:“都是徒兒的錯!若非徒兒太過無能,師父也不會做了那么多惡事,害了那么多人。更不會小心眼子的花式找長生的茬,不僅丟了神明的臉,而且還拉低了自己的格調(diào)……”
“夠了。”白衣僧人一點也受不了云落這幅模樣,說話的內(nèi)容他沒聽進去多少,但是卻把云落如何落淚,咬枕頭的樣子裝模作樣看了進去。
他的溫卿怎會是這幅惡心的鬼樣子?
云落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夸張的極度傷心,道:“哦,果然,時間久了,什么都會變的。從前的師傅多么和藹可親,像父親一般一把屎一把尿的將徒兒拉扯長大……”
“夠了!”白衣僧人一甩袖,徒然站了起來,面色冰寒。
“啊!我的天哪……”云落傷心欲絕的扶在了床頭上……
“為師不動你。”
“神吶……”
“說到做到?!鳖~頭上的青筋暴起,突突的直跳,白衣僧人氣的臉色發(fā)青,眸色陰冷的看著她。若是她再這樣不聽話下去……那么……
云落忽然抬起了頭,露出淺淡的笑意,唇角勾起,道:“一言為定。”
果然,是他的徒兒呢。
白衣僧人一俯身,一手搭在她的后腦勺上,面容快速逼近,來到云落眼前,那雙可謂染冰寒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鼻尖頂著鼻尖,道:“很好。是為師的溫卿,雖然這次的手段著實令為師作嘔。不過,徒兒,你可記好了,今日你的所作所為,他日為師定會向你討回來?!闭f到此處,白衣僧人頓了頓,錯了臉,掠到云落的耳邊,輕聲道:“在床上,討回?!?p> 云落斂了笑容,垂下頭,低眉順眼道:“徒兒謹遵教誨?!?p> 細膩的指腹撫上了溫潤的紅唇,白衣僧人在上面細細的描繪,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收了手,淡淡的離開了床邊。
那道白色背影映入云落的眸中,緩緩的離去,一時之間,云落的情緒達到頂峰,胸口氣的上下浮動,面色陰郁不已,幾乎快與同李詩祭那日對峙時一樣了。
飄著陰郁的怒火的氣息慢慢的傳到白衣僧人鼻下,憤怒入鼻,腦中似乎浮現(xiàn)著溫卿未數(shù)不多的憤怒記憶。只是曾經(jīng)的那一次都沒有這一次震怒的厲害。
是因為長生么?
白衣僧人心下越發(fā)慘淡了,細微的腳步聲驟停,華麗的白靴停在一株紫羅蘭旁邊,白衣僧人淡淡的轉(zhuǎn)身,忽然溫柔的笑道:“對了,徒兒。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便出發(fā)去西天?!?p> 云落躺在床上,閉了眼,權當沒聽見。
“去西天,提高你的靈力。好早日回玄境?!卑滓律死^續(xù)道。
尋常神仙是無法承受玄境的厚重氣澤的,修成尊神已是最低要求,而如今,云落卻連個尊神都沒有修到!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