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二殿下,許久未見,不知今朝帝君他可還好?”長生徐徐走來,面上含著淡淡的笑意,星星點點的笑若初春時節(jié)剛剛綻放的梨花為他的美麗添了一份獨有的韻味。是的,風雨風雨欲來的韻味。
被點名的斐師默默地摘下斗笠,往某個方向看了看,悠悠道:“身體健康,每日三餐必不可少?!?p> 長生頓下腳步,停在云落身前,拉著她仔細瞧了瞧,確保沒有受傷,毀壞的心情這才放晴了片刻。同時,不忘回斐師,“聽起來是很好了?!?p> 林可郁從樹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到妖菲兒身旁,笑道:“不是聽起來,是真的很好?!?p> “但愿是真的,而不是聽起來?!遍L生眸色幽深,勾唇一笑,道。他面容淡淡,似乎格外平和,讓人猜不出虛偽面皮之下的心思。
云落拉了長生一把,笑道:“好了。一個玩笑罷了?!?p> 誰知,長生冷哼一聲,冷然道:“有這般開玩笑的么?”
剛剛?cè)舨皇撬皶r趕來,她怕是會受傷。
云落……如今她覺得她與長生的交流越發(fā)困難了,便索性隨他去吧。只要不影響她就行。
“接著?!膘硯煂⒁粔K玄鐵打造的菱形狀令牌丟給了云落,表示再也不想用著東西。
令牌從空中滑過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涞搅碎L生手中。
這個令牌只有兩塊,可自有出入冰宮。長生就都給了云落,以表示冰宮之內(nèi)只有一個特殊人物。誰知,他的好夫人竟給了斐師一塊!
云落沒接到,便一把抓著長生扒拉著他搶了一下,但看到長生陰測測的眼神的時候,便乖乖了松了手,再也不敢放肆了。
她看懂了長生的意思了。
“唉,好好的逍遙客你不當,反而跑過來給人當君后,你看,現(xiàn)在多憋屈。”斐師哀嘆一聲,來到長生面前,當著他的面,一劍沒入冰晶之下。
斐師霸氣的瞧著長生,冷聲道:“若是……”
“若是……”
叫啥來著?
“云落?!遍L生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提醒了一下。
斐師狠狠一推力,將力道注入劍身里,只見原本完好的冰晶存存炸裂,冷喝道:“若是云落在你這里受了欺負,猶如此冰?!?p> 還沒有人敢在魔君面前放肆,還敢當著諸魔的面毀壞他們的冰晶,要挾他們的君上,斐師此人格外有勇氣。
是以,百名魔衛(wèi)皆紛紛亮出彎刀以對,算是對得起他的勇氣。
斐師:以多欺少太卑鄙了吧。
這時,妖菲兒忽然質(zhì)問道:“阿落,你成親是不打算請我們是嗎?”
“并無。”云落了然,配合她,忙急著回,言罷,手中變換出兩張請?zhí)f給了妖菲兒,斐師兩人一人一張。
長生揮揮手,示意他們收了刀。
魔衛(wèi)領(lǐng)命。
“斐師,快收了你的劍,這冰晶沒法補?!痹坡湓谶f給斐師一張請?zhí)麜r,小聲道。
斐師無語片刻,感慨道:“真是……”隨后又搖搖頭。道:“真覺得當時的云落一去不復返了。”
當初那個瀟灑肆意的人去哪里了?若是當初,云落定會拔劍與他同向,抵殺一切妖魔!
“本師的話向來說到做到,你且記得。若是某一天云落在這里受了欺負,本師第一個不會放過你。我們江湖人的脾氣便放在這里了?!膘硯熈枞坏?。
聞言,長生毫不猶豫的俯身致意,將手放于胸前,正經(jīng)道:“歡迎前來監(jiān)督?!?p> 斐師這才滿意,愉悅的收了劍。
“大家里面請?!?p> 云落帶著他們?nèi)チ碎L生殿,長生則去了偏殿換了身衣物,其他的魔衛(wèi)則去了校場繼續(xù)練功,其中有一人腰配玉環(huán),身姿挺拔,只是臉上被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令人想笑。此人正是宋應,剛剛被君上拉著做了陪練,被打的極慘。
唉,沒眼力見的人總是運氣不好。
…………
三人隨著云落來了長生殿,林可郁,妖菲兒倒是規(guī)矩的坐了下來,斐師卻不然,非要跳到桌面上,一劍挑開上面的茶幾,丟到云落懷里,抱著劍,瀟灑的一躺。
“二哥,真是……”林可郁輕搖著桃花扇,嘴角含著一絲淺淡的笑,面容似有些無奈,那雙狹長的眸中卻浮現(xiàn)淡淡的鄙夷。
妖菲兒亦是搖搖頭,不知該說些什么。身為公主,自小的禮節(jié)教養(yǎng)無法讓她認同此番行為。
云落穩(wěn)穩(wěn)的接著茶,暖茶在手,剛好為林可郁,妖菲兒各倒一杯茶,到了斐師那里,卻換成了女兒紅。
這酒是長生以前釀的,他技藝不錯,又放在木棉樹下壓了整整四萬年多,歲月自然造化,可謂香醇。
一開罐,酒香便流了出來,跑到人的鼻翼之下令人嘴饞。
斐師一咕嚕的從桌上爬起,伸手便要奪那罐子酒,卻被云落側(cè)身躲了過去。
云落拿著酒,高傲的瞧著他,用下巴指指椅子。
斐師嗤笑一聲,用力的指指云落,隨后不太情愿的坐了上去。又調(diào)侃一番:“真是女大不中留?!?p> 聞言,云落不屑的嘲笑一番,道:“你莫不是忘了初時之際,你是被我騙得多么慘?!?p> 此言喚起了斐師的回憶,那時云落正在經(jīng)商,道上的人都會稱“云夫人?!鼻∏赡鞘撬苍谧錾倘?,初出茅廬,被云落坑的死慘活慘的,眼瞧著手下的人沒了口糧,無奈之下只好提著劍去找人講理去了。自然,講理沒講過,就開始動手,結(jié)果動手還沒成功。。。這件事,讓斐師徹底的記住了云落那張欠扁的臉以及無往不利的奸商品行。
后來游走江湖時又遇見她,自然是二話不說,提劍就砍。你追我跑,斐師追了云落三余月也沒追上,氣的他越發(fā)抓狂,發(fā)誓若是抓不住便揮刀自宮。
后來,自然是追上了。只不過,是云落懶得跑的,在一個坡頭等他。而坡頭之下,正是一群劫匪,那底下正上演著富家女子被土匪打劫的戲碼。
“走吧。救人去?!痹坡鋼]手,示意他同去。
“你也會救人?”斐師嘲笑道,這個女人讓他深刻的認識到人心險惡。心里創(chuàng)傷太大了,不信她。
“一人千面,方能更好的靈活處世。如今入了江湖,便是江湖人。劫富濟貧,拔刀相助,都是會的。”云落坦然回他。
那時他才覺得云落還算個正常人。才會有后來的不打不相識,以及忘年交。
斐師懂了,她并不是放棄她江湖人的品行,而是換一種方式去更好的適應這里的生活。
“有什么禮物要送我呢?三位,都請拿出來吧?!痹坡鋽偸郑蠓降乃饕Y物。
三人笑了一場,都拿出自己的禮物。妖菲兒送的是一個鳳凰金釵,以及一本詩經(jīng),林可郁送的是女子平日喜愛的香薰。斐師倒是簡單,只送了一個字條。
詩經(jīng)上有君澤的字體,定是他讓妖菲兒帶過來送的。
不過,云落猜錯了。那并非是君澤送的,而是妖菲兒送的。據(jù)妖菲兒所知,君澤送給云落一個更大的禮物,但是不為外人知曉。她也不知那禮物具體是什么,不過,她卻以皇兄的名義給云落送了一本書,想看看她的反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