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相信末日的存在么?
柏巖問對面的黃雪,他已經(jīng)跟黃雪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這些話有沒有效果他不知道。但是不管對方相信不相信,他都要說出來。
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
黃雪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柏巖,現(xiàn)在的她依舊是沒有顯現(xiàn)出來什么特別的情緒,這么長時間了,從頭到尾她都是一句話。
我想和韓聰做一個交換。我想要那份倒計時。
看上去這就是一個孤注一擲的家伙,除了自己的目的,其余都漠不關(guān)心。
因此末日的問題,黃雪并沒有給柏巖答復(fù)。
她一直跟著柏巖,就像是一個尾巴,不管柏巖怎么勸說,她就是不愿意放棄那份執(zhí)念,持續(xù)著自己原本高冷的那種狀態(tài)。
從咖啡館離開到現(xiàn)在,也過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里黃雪依舊是無語,那種執(zhí)念讓一直嘰嘰喳喳的柏巖都有點無奈。
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柏巖便不再多做勸說,任由這位美女做自己的影子。
柏巖喝了不少咖啡,肚子多少有那么點點脹,然而即便是這樣他還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吃晚飯。
不是他自己有著良好的飲食習(xí)慣,著實是這地方的香味令他無法抵抗。
早就聽說這里的烤兔肉是一絕,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
要是這個時候能夠嘗到的話就更好了。
見黃雪對末日的問題只字不提,柏巖只好自言自語起來。
他選擇吃晚飯的地方是夜市,這里充斥著孜然和胡椒的味道,各種燒烤和小吃這會正處于熱賣階段,整個夜市人聲鼎沸,賣啤酒的小販啤酒一箱箱從這家送到那家,賣水煮花生的大媽也不斷穿梭在各個露天的店鋪中間。
生意好,自然供不應(yīng)求。有些店鋪門口還排著隊,各式各樣的人也不嫌這地方的燥熱,都撮著牙花等待著美食的到來。
柏巖選的這家烤兔肉是本地出了名的美食,每天夜市開張,凌晨結(jié)束,正常是客滿為患。不過烤兔肉的老板憨厚老實,基本不會讓光顧他的客人空腹而歸。
只是每一個光顧他生意的客人都要耐心等待才可以。
柏巖坐在小馬扎上,一邊喝著汽水一邊等待著那香滋滋的烤兔肉。
黃雪坐在他的對面,沒有表情,周圍再吵雜她也沒有絲毫的在意。
柏巖那個世界末日的問題過去剛剛十秒鐘還不到,但沉默的黃雪卻讓柏巖感覺過了十分鐘。
時間對于柏巖來說是敏感的東西,他的身份跟時間息息相關(guān),他是一個時間使者,對于時間有著不一樣的認(rèn)識。
只是現(xiàn)在他對黃雪說這些都沒有意義,因為黃雪真的就像是一個瀕死的小姑娘,看不出來生氣,也看不到希望。
末日這種東西,對于這樣的人可能沒有任何的意義吧。
但是這個念頭,不久之后柏巖便否定了。
因為烤兔肉上來的時候,黃雪啃的比他還要快。
這顯然是餓壞了的表現(xiàn)啊。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讓一個女子該有的矜持蕩然無存,黃雪肯啃魚肉的那個樣子讓柏巖都忘記了這烤兔肉的味道。
看著黃雪啃的那么兇,他直接遞過去一瓶汽水。
慢慢來,不要著急,別噎著了……
這場景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狼吞虎咽的樣子,哪里像是對未來的一切都絕望的人,這完全是對生活充滿著向往的人啊……
現(xiàn)在柏巖總算明白,為何樓頂上韓聰能夠制止這位美女的瘋狂行動了。
這位冷艷的小姐姐,壓根就不想啊……
柏巖突然覺得黃雪只是一時半會想不通罷了,時間長了自然就淡了,他也用不著這么費力的去勸了。
黃雪抬起頭,她真的不熟故意這樣的,著實是餓壞了。
我說過我沒有勇氣,所以我才會極力要求跟韓聰交換。
相信我,妹子,你得到那個倒計時之后會后悔的。
柏巖覺得自己不需要勸說黃雪了,因為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一個狼吞虎咽的人是不會對這個世界絕望的……
我不會后悔,我只想悄悄的,結(jié)束掉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
黃雪又開始了,她的話雖然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要強調(diào)她對這個世界的絕望。
這烤兔肉很香哎,要不要再來一份。
柏巖現(xiàn)在都不愿意跟黃雪講道理了,他覺得這個兔肉的說服力可能要比他的道理有效得多。
那就再來一份吧。
與柏巖于預(yù)測的一樣,黃雪根本就沒有結(jié)束的念頭。這一份兔肉等于回答了一切。
妹子,世界如此美好,為何你要想不開呢,現(xiàn)在你可以不跟著我了吧。
柏巖聳聳肩,他覺得他跟黃雪之間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深談下去了。
怎么可能呢,我還沒有得到倒計時,等我得到了,我自然不糾纏你。
哎,糾纏我也沒有用啊,我也頂多再請你吃份烤兔肉。
你是不信任我,對么?
不是我不信任你,妹子,真正對這個世界絕望的人是不會有食欲的。
柏巖吃完自己的那份兔肉,然后便朝老板那邊的方向看了看,他意思是怎么加的那份還沒好。可是老板這會正悠閑的抽著煙,絲毫沒有要給他加餐的意思。
喂,老板,我加的那份烤兔腿怎么還沒來??!
柏巖站了起來,他肩膀上的鸚鵡也跟著拍了拍翅膀。
哎呦,對不住,我愛人忘了跟您說了,你要的那份兔腿勻給你旁邊那老太太了,大伙來我這小店不容易,我想著盡量不讓大家空著肚皮,就私自做主,您見諒,見諒。
可是我這……柏巖一邊接過老板賠罪的煙,一邊還想再駁斥兩句,但是黃雪的眼神制止了他。
好吧,那就算了,老太太帶著他孫子,也不容易,反正我們也品嘗到了……
柏巖退了回來,然后盯著黃雪,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我想的東西,基本都無法實現(xiàn),一份兔肉尚且如此,更何況這些……
黃雪慢慢的擼起自己的袖子,向柏巖展示出她手腕處的那一道道疤痕。
嘶,柏巖倒吸一口冷氣,他一下子覺得自己剛才又看走眼了。
你剛才問我末日,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信它存在。因為我自己身上就有著很多無法解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