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宜把手交握放在桌子上,羊毛卷發(fā)落在肩頭。畫面像一幅油畫。
她很美,和名字不一樣。
鵝蛋臉,五官極精致。美得直白又坦誠,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移不開。
她臉上一點妝也沒有上,卻有種病態(tài)蒼白的美感。
小濤還沒到,她頭疼的厲害,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的偏偏來了這里。她大概是傻了。和小濤的回憶實在是太多的了,多到說話做事任何事情都會不自覺地聯(lián)想到他,這才是最可怕的了。
沒多久小濤便坐在桌子對面,小濤看著沈佩宜說:“對不起,我遲到了?!?p> “沒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你也覺得膩了,嗯,我也覺得累了。沒什么?!?沈佩宜一字一頓說得尤其緩慢。
“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的。只要你想——”
“不必了,你也不希望我歇斯底里和你吵架,對吧,就這樣結(jié)束了吧!”
小濤沒講話,拽過椅子坐在沈佩宜面前,面上掛著笑容,定定的看著沈佩宜,隨即抬起手穿過沈佩宜的頭發(fā)撫摸沈佩宜的頸項,溫柔的說:“別鬧了!你不是一直想吃快餐嗎?這次我陪你去,走吧!”瞧了眼這富麗堂皇的西餐廳,起身要走。
“不了。”難得一見的溫柔可能只有這種時刻他才肯施舍。
小濤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就想分手了是嗎?行??!不過我有個要求,別留在BJ了,好嗎?”
看似商量的口吻,實際就是通知!
沈佩宜拂下小濤的手,道:“不好?!?p> “那你也可以試一試。”說完小濤緩慢的躺靠在椅子里。盯著沈佩宜,臉色慍怒不發(fā)作。他就知道他們倆可能永遠(yuǎn)不會大吵一架,摔東西搞得路人皆知。但是每一次沉默的對峙都有著強(qiáng)大的破壞力。??
*
晚上11點,小濤將車停在沈佩宜的公寓樓下,窗里黑漆漆,明顯是沒有人在家或者已經(jīng)入睡。
小濤點燃一支又一支煙,眼看著12點了,不由得開始煩躁。
終于看見兩個身影緩緩走來,極其緩慢,沈佩宜走的歪歪扭扭,旁邊的男生總是把她往路邊推,聽著沈佩宜絮語。她手里拿著一桶爆米花,懷里還抱著一束紅玫瑰。
小濤手攥緊,眉頭皺起。
這個男生小濤有點印象,以前聽沈佩宜提起過,但是沒有在意過,應(yīng)該是個明星還是模特吧!以前沈佩宜還總自夸自己長了一雙慧眼,是個伯樂什么的,但是當(dāng)時他確實沒有當(dāng)真在意過。
看著沈佩宜進(jìn)了樓,男生沒有上去,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就走了。小濤這才掐滅手中的煙,下車快步走進(jìn)樓里。沈佩宜進(jìn)了屋剛剛躺在沙發(fā)上,睡意襲來。
就聽見門鈴響了,邊赤腳跳著去開門,邊說:“我說了我可以啊,你——”打開門,怎么是你?說著準(zhǔn)備繼續(xù)關(guān)門,小濤稍稍用力就推門進(jìn)入,回身反手鎖了門。
臉上不悅的看著沈佩宜道:“怎么今天說過的話這就不記得了?告訴我,我今天說了什么?”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撫摸著沈佩宜的臉。
酒氣撲面而來,小濤臉上的怒色絲毫不加掩飾,“還有,我讓你喝酒了嗎?”說著把沈佩宜的身體帶向自己。
沈佩宜喝了兩三杯雞尾酒雖然不算多,但是加之心情陰郁,現(xiàn)在確實不是很清醒了。頭暈暈的,順勢就將身體依靠在小濤懷里,“不記得了,”
小濤余下質(zhì)問的話都梗在喉嚨里,她清醒的時候豈會如此?
沈佩宜自顧自的抬起頭說:“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闭f著走向臥室。小濤就跟著沈佩宜的步伐看著她瞇著眼睛的快速脫下外衣長褲,迅速的鉆進(jìn)了被窩。
小濤有種積攢許多的力氣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小濤也就認(rèn)命的閉了閉眼,轉(zhuǎn)身去衛(wèi)生間沾濕一條毛巾又?jǐn)Q擰水,回臥室給沈佩宜擦臉,沈佩宜到還算配合,除了皺皺眉推了幾下馬馬虎虎算洗了臉。小濤順勢坐在床邊,眸色深沉的望著她。
第二天一早小濤醒來看了一眼鬧鐘時間還早,就著熹微的晨光,仔細(xì)端詳沈佩宜的臉,沈佩宜五官精致,鼻子挺翹,嘴唇豐滿。
小濤從來都承認(rèn)他是一眼就喜歡這個姑娘的,可是用一輩子的代價來換實在太大了,他不會。畢竟這樣的決定是一早就定下的。
沈佩宜悠悠的翻了個身,明媚的陽光使她睜開了眼睛,一扭頭看見小濤凝重的雙眸。
記憶開始回籠,昨天和他吵了一架鬧了分手,然后郁悶的和騰起去了酒吧,然后大概就是回了家,后來的事情就很模糊了。為什么他在這里?
小濤就悠悠的看著她,故意不肯解釋什么,道:“我渴了?!?p> ?
沈佩宜又不好張口問什么,只好起身下床去廚房倒水,自己喝了倒了一杯慢慢喝了幾口,努力回憶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小濤撞見她和騰起一起回來?
確實回憶不起來了,算了就不想了吧。實在摸不透小濤在想什么,又無法根據(jù)小濤的反應(yīng)去推測小濤心中的想法,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在小濤面前她最好靜觀其變就行,因為自己有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他的對手,除了犯傻。
沈佩宜一早認(rèn)識到倆人的關(guān)系微妙,卻又不得解。
“水給你!”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沈佩宜頭有點難受,不過還是習(xí)慣的補(bǔ)充了一句“想吃什么?餛飩,蝦餃還是面條?”
“還不餓,你過來再躺一會兒吧!”說著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伸手示意。沈佩宜從善如流的枕著小濤的手臂躺下,小濤也扯過被子蓋住沈佩宜。
小濤很受用沈佩宜的乖巧聽話。
小濤似有魔力的低啞聲音道,“睡吧。”
沈佩宜輕閉眼睛,準(zhǔn)備再休息一會。卻沒想到一覺醒來都中午了,房間已空空蕩蕩。
?*
周四晚,小濤和沈佩宜因為上一次的不愉快疏遠(yuǎn)起來,產(chǎn)生一種奇怪的默契——不聯(lián)系。
沈佩宜也從克制自己不去給小濤發(fā)消息變成不愿意再纏著小濤。原來她只想看看需要多久小濤才能想起自己,想去試一下在他心里的分量。
五天了,兩個人沒有一點聯(lián)絡(luò)。
提行李箱出門之前,沈佩宜最后還是覺得不忍心,于是撕下一張便利貼貼在冰箱門上:親愛滴,我回家去參加弟弟的畢業(yè)典禮了。周日晚回。
后面是一個又添了畫的很粗糙的笑臉。
?
小濤是周六晚上看到這張便利貼的,他拿著一張便利貼,苦笑把手中的一束鮮花和芒果蛋糕放在桌子上不自覺地又拿出煙,剛想點燃,又突然想到什么。又把煙放回衣兜里。小濤暗自想著應(yīng)該是她最近的太忙,不,是兩個人都忙。所以工作暫時一忙完就立刻趕回來,想和她一起吃一頓晚飯而已。
他們有多久沒一起吃過一頓飯了,他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