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你要去哪?”從地窖里趕回來的袋鼠兄貴們偶遇了他們的首領,不解地問道,可能是由于城堡內的光線實在是太暗了,袋鼠兄貴們并沒有注意到首領身上嚴重的傷勢。
袋鼠首領咳了咳,有氣無力地說:“你們跟我一起去趟瞭望塔,到時候我自有妙計。”
“首領……首領你的脖子怎么……”這時,袋鼠兄貴們才注意到有一根拳心般粗細的鋼管穿透了首領的脖頸,而暗紅色的鮮血,就如蜿蜒的溪流,扭扭轉轉地順勢而下。
“首領……先止血?。 贝笮仲F們擔憂地說。
“不行,已經來不及了。”袋鼠首領嘆了口氣,說:“快!按我說的做,要沒有時間了!”
另一邊,迎賓館里,半獸人將軍們沖垮了袋鼠兄貴的防線,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四處都是支離破碎的肢體,紋有暗黃色雕花的浮梯,殘破了一半,猶如被惡犬撕咬過的吊燈,因為被鮮血浸染而遺落了初始顏色的地毯,都布滿了不知名的塊狀物,不過還有一小批袋鼠兄貴們在頑強地抵抗著,他們在用生命為袋鼠首領換來了寶貴的撤退時間。
半獸人精銳們的身后,是敵人的第二梯隊,由堂狂耗帶隊,什么狂王四護法,冰魄巫師和一大群初之遺棄的成員們都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
“老大,這好像發(fā)生過一場惡斗?!币幌蛞詺埲讨Q的互原價看到了這種只有在血漿片里才會出現的情景,也略有心寒地說到。
“看來雙方的損失都不小?!便y翼回明皺著眉頭,滿臉厭惡地望著那些破碎的器官。
“呃啊,這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可惜鯊魚不會上岸,不然它們早就沖過來了?!逼盏鲁榱顺楸亲?,搖著頭說到。
“各位,你們覺得這次行動怎么樣?”堂狂耗冷冷地問道。
“我們處于完全的優(yōu)勢,我覺得我們很容易就能把皇女們抓到手?!鄙n白黯月故意地說。
“嗯……冰魄巫師,您有何高見呢?”堂狂耗瞇上眼笑了笑。
“呃,我也這么想的,我們在人數上有絕對的優(yōu)勢,雖然前期遭受了些許挫折,但是現在敵人已經落荒而逃了?!北俏讕煵唤獾貑枺骸翱墒翘每窈南壬?,您咋想起問這些了?”
“呵呵,這您就沒想到吧,其實……我們是誘餌!是大頭將軍玖呈升官進爵的墊腳石!那個家伙之所以苦心經營著初之遺棄,就是為了這一天,而我們大可不必因此喪命,帝國的援軍很快就會把這里包圍得水泄不通,而玖呈自有逃脫之計?!?p> “此話當真?不過為什么會這樣?”
“我們先撤回到城堡正門那,你聽我一一說來?!?p> ——————————————————————
而在半獸人將軍們與袋鼠首領鏖戰(zhàn)的時候,徜徉見縫插針,輕巧地繞開了袋鼠兄貴的防線,他一路小跑,根據銘天事先提供好的情報來到了第三皇女的閨房。
不過,第三皇女的閨房居然傳來了陣陣“絲絲”聲,徜徉正詫異著的時候,一條有著細長脖頸的銀環(huán)蛇在暗處朝他撲了過來??墒轻溽嗥げ谌夂?,這銀環(huán)蛇的毒牙居然沒能扎破徜徉的那層死皮!徜徉不緊不慢地把那條銀環(huán)蛇拽了下來,喃喃道:“難不成這皇女還有養(yǎng)蛇的癖好?人類還真是古怪啊……”
雖然徜徉與初之遺棄的頭目,玖呈是同盟關系,不過他們之間也有著利益沖突,徜徉與玖呈都向對方保密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徜徉懷疑這毒蛇是皇女飼養(yǎng)的也情有可原,不過……
一聲劈天蓋地的巨響,猶如一口從天而降的洪鐘,震顫著人們所依賴的大地。徜徉立即趕到窗戶處,小心翼翼地彈出半個頭來。窗外,沙塵飛揚,迷迷漫漫得好似黃沙古戰(zhàn)場,灰黃色的紗霧之中,若隱若現的有著一個龐然大物,徜徉不禁因畏懼而向后退了退。
“城堡外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家伙……銘天提供的資料上也沒有啊……”徜徉決定先不管那個龐然大物,他還不確定那個巨獸是什么來頭,而自己的目標是第三皇女,絕對不能讓她逃了!
可是當徜徉推開皇女閨房門的時候,破損的窗外,一只暗紅色的巨型球狀物,正死死地盯著他。
徜徉沒有多想,他當機立斷,握緊鐵拳,“夸夸夸”地幾步沖了過去,上來就給那個球狀物一個寸拳,登時,那個球狀物從內而外地撕裂開來,暗紅色的液體不停地在里面翻滾著,猶如全身都是放光孔洞的舞廳球狀射燈,那個暗紅色的球狀物破裂出一個個孔洞,而同樣暗紅色的液體就像水泵損壞了一樣,止不住地往外淌。
突然間,那個球狀物變暗了,隨后它往后一稍,這時徜徉才看清了,原來那個暗紅色的球狀物是一顆巨大的眼球,變暗是由于眼皮被閉上了,而這顆眼球的主人,正是之前所見的那個龐然大物,一條二十多米長的巨蛇!
徜徉不禁大吃一驚,難不成這家伙就是皇女的守衛(wèi)?這塊頭未免也太大了!
而在徜徉正詫異的時候,城堡下,右庭院里,第一皇女正在給大騎士疊BUFF,而第三皇女則負責趕走源源不斷的毒蛇。由于徜徉的突然出現,尸身巨蟒暫時把注意力放在了徜徉身上,而皇女一行人則暫時安全了。
徜徉是不清楚這條尸身巨蟒的來頭,他以為這是皇女的守衛(wèi)。而玖呈則是完全出于私心,他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可以輕松地干掉皇女一行人,不過,在此之前,他要解決的一個心頭之恨——徜徉!
初之遺棄雖然與徜徉勢力是盟友關系,但是他們之間的利益沖突也很多,如果能在這里假借帝國之手抹殺徜徉,對玖呈來說可以是再好不過的了,這也是其中一個玖呈沒有對徜徉透露自己能力的原因。
“那個家伙是誰?為什么他要幫我們引開尸身巨蟒?”第一皇女困惑地問道。
“那個家伙就是徜徉,他也是我們的敵人,我不清楚他與玖呈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趁著敵人內訌的時機,我們還是快點逃吧?!贝篁T士擔憂地說。
“不!尸身巨蟒體型巨大,我們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不如我們趁機把那巨蟒干掉!”第三皇女斬釘截鐵地說,她那威風凜凜的樣子使大騎士想起了中年時期的提比略,可是,提比略畢竟是人臣,他再怎么有作為也終究不是帝王,帝王的氣質,人臣是不具有的,大騎士對此也不知是喜還是悲,他是第一皇女的貼身護衛(wèi),但是第三皇女的號召力卻又那么的迷人……
大騎士搖了搖頭,他不愿去想這些,這些只會讓他煩惱。“那個尸身巨蟒有蹊蹺,它的背部有著一根根黑色的柱狀物!”第三皇女指著正在與徜徉鏖戰(zhàn)的巨蟒說:“那幾根柱子不可能是武器,也不可能是防具……”
“那就是……”大騎士也想到了什么,他喃喃道:“那就是……玖呈為了……”
“為了控制巨蟒而安插的控制器!”兩位皇女異口同聲地答道。
的確,一條活著的巨蟒不可能被玖呈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一具單純的巨蟒尸體也不可能如此的靈活自如,所以,玖呈把高壓電極插入了尸身巨蟒的神經,而電極的連接處便是巨蟒背部的黑色柱狀物。這條尸身巨蟒其實并不是什么尸生生物,尸生生物只有暗夜亡靈才會制作,所以,這條尸身巨蟒僅僅是一具尸體,僅僅是一個被玖呈操控的木偶而已!
在皇女們與大騎士商討的時候,徜徉一個側身從縫隙里擠過,他用一只手牢牢地抓著城堡三樓的屋檐,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其實,這并不是胡亂地揮舞,他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著那條尸身巨蟒吐出信子露出破綻的時機。
果然,那條巨蟒張開了血盆大口,欲將徜徉一口吞下,從巨蟒喉嚨深處傳來的酸臭氣息,是腐爛的食物與尸臭混合而成的,伴隨著同樣令人作嘔的黃綠色粘液,一向不檢點衛(wèi)生的徜徉都覺得難以容忍。不過,即便是這樣,機會還是來了!
徜徉松開雙手,朝向巨蟒來了一個飛撲,他趁著巨蟒張開血盆大口的間隙,用右手狠狠地拽住它吐出的信子,然后再憑借著重力把這兩米多寬的蛇頭給帶下去。雖然巨蟒體積龐大,但是信子被人死死地拽住了,也不得不低下頭來,就這樣,徜徉成功地把巨蟒給扳倒了,可是,玖呈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家伙,他用電極控制著巨蟒,使巨蟒的頭部稍微向左移動一下,相對于巨蟒龐大的身軀,這個動作已經不能在細微了,可是這卻造成了戰(zhàn)斗的轉折,因為這個細微的改變,一秒后巨蟒落地的那一刻,會正好砸在徜徉的身上。
對于巨蟒來說的細微動作,在徜徉的視角里就是一個很大幅度的動作,而且徜徉既然能把巨蟒扳倒,也自然不會躲不開這種程度的回擊。徜徉不得不松開了緊握的信子,然后一個飛踢踹在了巨蟒的下顎,借力改變了自己的跌落方向。半獸人狀態(tài)下的徜徉體格極為健碩,從這種高度跌落下來并無大礙,可是,徜徉在下落的瞬間扭過頭來,發(fā)現到那條巨蟒的尾巴很不自然地彎曲著,正常情況下蟒蛇是不可能把身體彎曲成一個緊密的“U”型。
“這……”徜徉還來不及多說什么,巨蟒的尾巴就呼嘯而來,好似一棵被龍卷風掛起來的古樹,迅猛地劃破空氣后,惡狠狠地打在了徜徉的身上,徜徉猶如颶風中的野草,被猛烈的狂風連根拔起,盤旋升天不復得路。他猶如一發(fā)迅猛的炮彈撞破了城堡那渾厚的墻壁,然后又撞破了一堵墻,緊接著在里面摩擦了幾個來回,才出現停止的跡象,而城堡內被徜徉摩擦過的大理石板,都出現了殘破的痕跡,猶如流星迅速地擦了過去,帶熱了周圍的空氣。
但是徜徉在被擊中前的一刻用剛墨之御包裹了全身,所以受到的傷害并沒有致命。當然,不致命也不代表還能戰(zhàn)斗,血肉模糊的徜徉勉強地站了起來,不過他滿腦子里想的不是復仇也不是憤怒,他想的只是怎么活著,他要活下去,不能被那個龐然大物干掉!
“就是現在!快上!”第三皇女一聲令下,被魔法強化過的大騎士以一個超越獵豹的速度沖了過去,隨后一個飛撲拽住了巨蟒的尾巴,他用雙手抓著巨蟒的鱗甲,麻利地爬到了巨蟒的背部,好比一個攀巖運動員,動作嫻熟而且從不失誤。當然,玖呈也注意到了大騎士的動向,但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冥思苦想出來的新花招,就這么被皇女一行人給識破了!
大騎士掄起了手中的流星錘,一下下地砸在了尸身巨蟒背部的黑色柱狀物上,很快,就有一根黑色柱狀物在流星錘的猛擊下破碎了,柱狀物里面的電線泄露了出來,那上面還冒有“絲絲”的火花。但是巨蟒背部有十根黑色柱狀物,僅僅打破一根是遠遠不夠的。
“看來我不得不動用殺手锏了……”洞穴里面的玖呈喃喃道:“你若不想好死,可休怪我無情!”言罷,尸身巨蟒的鱗片突然間就豎立了起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只見巨蟒身上的鱗片猶如電風扇一樣飛快地單向旋轉著,在一瞬間就把流星錘的鎖鏈給鋸成了碎片,大騎士不得不跳上蟒蛇背部的柱狀物上,只有在那里不會被鱗片傷到。
望著腳下猶如電鋸一樣吱吱作響的的龍鱗,大騎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可是如果沒有了流星錘,僅憑借拳頭是傷不了那些柱狀物的,而流星錘的鎖鏈被龍鱗給割碎了,總不能用雙手握著布滿了鋼刺的流星錘啊……就在大騎士猶豫的片刻,一片碩大的鱗甲如鯨魚噴出來的水柱,高速地旋轉著奔向了大騎士的腹部。雖然有著厚重的鎧甲保護,但是那蛇鱗畢竟速度極快,幾乎就在一瞬間,大騎士的腹部被切開了幾厘米深!
“啊呀!”位于下面的第一皇女見到此情此景,臉色由潔白變?yōu)榱藨K白。不過她旁邊的第三皇女卻沉住了氣,連忙用手懟了懟第一皇女,說:“快!快給大騎士治療啊!”
第一皇女這才緩過神,她連忙吟唱幾句,淺黃色的光芒立即籠罩在大騎士的身上,由于距離過于遙遠,她只能把大騎士的血給止住,至于恢復傷口,還需要再近一些才行。不過,這就已經足夠了,其實大騎士腹部的傷口不是很深,畢竟有著厚重的鎧甲保護著。
大騎士閉緊了雙眼,似乎在冥想著什么,的確,不能再繼續(xù)拖延下去了,現在是生死時刻,必須趕快做出抉擇!突然間,他咬緊了牙關,怒目圓睜,痛苦地哀嚎了一聲。原來,大騎士用流星錘的鋼刺,刺穿了自己的手背,然后再用五指握緊了鋼刺的刃尖,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好比火焰在以自己的鮮血為燃料,不停地在心臟處燃燒著,即使是大騎士這種硬漢,也難以忍受這強烈的痛苦。鮮血止不住地從他的雙手流了下來,滴滴答答地如同秒針的走動。不過正因為如此,他才重新握緊了流星錘,失去了鎖鏈的流星錘是一無是處的,而大騎士只有用把流星錘的鋼刺固定在手掌上,才能再次揮舞起流星錘,才能對那放肆的尸身巨蟒打出一個漂亮的反戈一擊。
“怎么……怎么會這樣……”不僅是第一皇女,就連一向沉著冷靜的第三皇女都對大騎士的覺悟感到難以置信?!班?,不用擔心,我相信大騎士實力?!钡谝换逝ㄈチ藴I水,肯定地說:“他肯定會有辦法的,畢竟他可是妾身的貼身護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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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逃的徜徉在路上遇到了他的半獸人將軍們,見到徜徉如此狼狽的場面,他的下屬們無不驚訝萬分。
“哎呀,你們看什么看啊,那個袋鼠首領干掉了嗎?”重傷之中的徜徉仍不忘記暴躁地訓斥下屬。
“老哥,那個家伙逃往瞭望塔了?!币轴嗷貜偷?。
“什么,瞭望塔?那你們趕快去追啊,還愣著干啥?”徜徉不滿地說到:“正常情況下,他應該向城堡的外面撤離,可那個家伙居然往高處跑,說明……”
“說明肯定有皇女在那!”抑徉不假思索地說道。
“不愧是我的老弟,簡直和我一樣聰明?!贬溽嗯d奮地對半獸人將軍說:“你們帶著第一梯隊前往瞭望塔,我先緩一緩,隨后我也回到?!?p> “了解!”那幾個半獸人將軍帶著絕大部分的半獸人精銳,奔往了瞭望塔的方向,而抑徉則與剩下的半獸人掩護徜徉撤退到城堡外。
瞭望塔的頂部,袋鼠首領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的失血量實在是太多了,已經遠遠超過了自身的恢復速度,不過,這其實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正面戰(zhàn)場上己方實在是寡不敵眾,所以要想保護好皇女,那就必須要智取,就必須給敵人來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不過觸發(fā)這個驚喜的條件,既苛刻又殘忍,就好比是遠古祭祀時使用的輪盤,必須要使用鮮血,這種粘稠度特殊的液體,才能啟動這個神秘的輪盤,而當輪盤啟動的時候,既是宣告著一個事物的終結,也代表著一個新事物的伊始,所以這不會是終局,而是來自曙光中的新生,它會沖破萬古的黑暗,比任何事物都要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