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的白天本就不長,又碰上數(shù)劍鋒這種地形,這一碰面,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眾人再確定了一下細(xì)節(jié),這才各自散了,很快岐云臺上便只剩下抱琴聲、聞笛柳、半?yún)⒓t塵、索魂、弈非白和澹臺鳴刀六人。
“既然如此,那刀某先回南華一派做安排了。”道了聲告辭,澹臺鳴刀也移了輪椅走了。
剩下五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半?yún)⒓t塵最先忍不住出聲發(fā)問:“前輩,接下來我們?nèi)ツ膬海俊?p> “自然是從哪里來,就去看哪里?!鞭姆前淄h(yuǎn)處一臉防備的抱琴聲,發(fā)出了邀請,“好友可愿同行?”
“吾弟有恙,我......你做什么!”
抱琴聲一聲驚呼,見索魂一掌劈在了聞笛柳的脖子上,接了倒下的人兒扛在肩頭。末了還不忘沖抱琴聲笑了笑:“看!睡得可香了。”
“你!”
“放心放心,我分的清輕重的,沒啥事,不過人還是得你自己扛著?!彼骰暌贿厰[手,一邊把肩頭這人往抱琴聲方向送。
抱琴聲巴不得自己扛著,畢竟在他眼里凄紅娘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物?;琶屃怂骰晔种械膸煹?,來來回回查看了數(shù)遍,確實(shí)沒有什么異樣,這才安心將其背在背后。
期間雖是遭了無數(shù)來自索魂的白眼,但總歸,師弟沒事,也懶得同她計較了。
“這下肯跟我們走了吧?”索魂旋身移至抱琴聲后方,大有一副你不走我就把你扛走的架勢。
“我去!”抱琴聲慌忙求饒,忙中還不忘瞪一眼弈非白。在他眼里,若不是這個愛耍陰謀詭計的小人提議,也不會有此遭遇。這人給他帶來的陰影,可比索魂重多了。
“行!那我們走。”既得了同意,一行五人便往來時的入口去了。
酉時,五人才回來。
抱琴聲因著安置師弟一個人在回來的半路分道走了,只留三人還在這數(shù)劍峰四處游蕩。
“你還要去哪兒?。俊彼骰晖谌肟诹镞_(dá)了一圈回來還不踏實(shí)的弈非白,一臉納悶的問道。
這人也著奇怪,起初聽他說去入口看看還以為他是要去探查什么線索,結(jié)果他真的就只是去看了一眼。就那隨意瞟了一眼,便又說要回來。到了岐云臺,本以為是要回休息之處,誰又料這人又往預(yù)料之外的道兒走。
“那邊,好像有什么東西!”索魂沒注意,半?yún)⒓t塵確實(shí)看到了,在弈非白去的方向,在靠近岐云臺東側(cè)的小徑上,有一團(tuán)模糊的黃澄澄的東西。
走至近前,方才確認(rèn)出這是一具尸體,背面朝天,倒還看不出什么,將人翻過來一瞧,簡直慘不忍睹。
這人是被人用匕首捅了肺腑,又廢了功體,因呼吸困難和失血過多被活活折磨致死。臉上一片血污,卻還能見猙獰模樣,胸口黃衣已染成血色,而且,這血還是熱的。
“這人不是白天那個說大話的道長么?”白日里見了那么多尸體,半?yún)⒓t塵也慢慢適應(yīng)了,湊近一瞧,就認(rèn)出來了這人,“不是說不要落單么?他怎么一個人躺著里了?”
這邊正在細(xì)瞧,一旁弈非白卻是直接循著尸體后的血腳印走了。
看得出來黃衣道長是掙扎著從別處過來的,而這腳印的源頭,應(yīng)該就是事發(fā)之地。
天黑,血跡在暗色里有些模糊,所幸也不遠(yuǎn),就在同樣翠云山的路口旁。
“前輩?”
待弈非白和索魂跟上來,弈非白才緩緩開口說道:“此人我是認(rèn)識的,江湖名喚路貫金銀余生財。唯利是圖,但凡是財與利可圖,便是不顧性命,不然也不會有因?yàn)轵_婚謀財被人斷了腿的留言傳出來了?!?p> “這么說來,他一個人來此,是因?yàn)橛欣蓤D?”若是這個原因,這么個特殊脾氣的人,這倒也是能說的通為何他會一個人躺在這里了。
“若我估料不錯,因是如此?!?p> “那殺他的是誰?是那個冷橫江?還是別的誰?”
半?yún)⒓t塵繼續(xù)發(fā)問,這下弈非白卻是不答,一旁索魂揉了揉他的頭:“一小孩子天天關(guān)心這種問題干嘛?”
然半?yún)⒓t塵仍舊執(zhí)拗的望著面前的人,這兩人似乎突然間有了一種很奇怪的默契,這種默契把他在外面,讓他有一絲絲不舒服。
許久,似是無奈,弈非白才松口,應(yīng)了一句,卻還是未給出確切的回答。
“誰知道呢?”
語罷,向翠云山上走去。半?yún)⒓t塵心中雖是有些失落,還是跟了上來,只有索魂出聲抱怨道:“你還上這山干嘛?”
“余生財是餌,這個餌,弈某咬了?!鞭姆前走呑哌呎f。
“什么?你怎么就斷定他現(xiàn)在在翠云山上?”
“就憑弈某手中的也有餌。”
“你是說?那把劍?”
“不錯。”
這背后黑手似乎對用斷弦劍有一種特殊的愛好,宋崖、澹臺鳴劍以及蒼云山山洞里那百多具尸體,最后都有被斷弦劍一劍貫胸的痕跡。而青木流和余生財,許是因?yàn)閿嘞覄ξ丛谑?,這兩者都不是直接死亡,前者經(jīng)查證是死于慢性毒藥,后者是失血過多和呼吸困難。余生財?shù)男目谝灿幸坏罍\痕,像是兇手因著習(xí)慣也預(yù)備在在心口補(bǔ)上一刀,因?yàn)橥蝗幌肫饋碜约菏种心玫膭Σ粚Γ识艞壛说臉幼印?p> “你就打算只帶我們兩個?”想明白之后,索魂驚訝未減,指著自己和半?yún)⒓t塵,“這山上有何布置我們本就不清楚,你這樣莽撞尋上去,能保證紅塵的安全?”
半?yún)⒓t塵也不是傻的,聽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果斷開口道:“索魂姐姐,沒事的,我想一起?!?p> “那至少也叫了抱琴聲他們一起??!”半?yún)⒓t塵這般反應(yīng)讓索魂心中來氣,聲音也不免大了些,震著樹葉搖晃,發(fā)出一陣子沙沙聲。
余音散盡,空留短暫寂靜。
“人來的多了,他倒不見得會出來了。”一句解釋漾在風(fēng)里,再沒有多的話,白色的衣袍就那么遠(yuǎn)了。
半?yún)⒓t塵拉了索魂的袖子,步趨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