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原住民”的命運轉(zhuǎn)折點,是因為一個普通的,卻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獸人族冒險者……
他的出現(xiàn),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同眾多的冒險者穿越到因弗爾特大陸的時候一樣,閃耀著金光的時空間魔法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當金光消散之后,便會顯現(xiàn)出冒險者們的身姿。
那是一名初次踏入因弗爾特的冒險者新人,當我注意到他時,他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眼前,他那只有四角褲衩的打扮,和頭頂漂浮著的名字——“帥你一臉血”前面標注的那個代表等級的為“1”的數(shù)字,彰顯著自己“高貴”的身份。
等級,是因弗爾特大陸所立于的這個世界,對于冒險者力量的一種數(shù)字化的象征方式,用這種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區(qū)分出了冒險者實力的差距。
新來的冒險者的等級,均都為“1”,隨著在因弗爾特大陸各處游歷冒險,吸取經(jīng)驗,提升實力,詮釋著等級的數(shù)字,也會隨著實力的增長而隨之變化。
在我所了解的知識里,這是創(chuàng)世神弗雷德所定下自然法則,就像是來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冒險者,都必須要有名字一樣。
說起創(chuàng)世神弗雷德,據(jù)說我所生活的這個平行位面的起始,是一片漫無邊際的混沌,創(chuàng)世神弗雷德是這片混沌中所生出的第一道光,而后,這道光將混沌一分為二,從此有了天空,有了大地。
之后,創(chuàng)世神弗雷德用了千年的時間,構(gòu)筑了整個世界的一切,大陸、山川、海洋、不同的生命和種族,而我所生活的因弗爾特大陸,便是這個世界的正中心。
而我,似乎還和這個創(chuàng)世神費雷德,有著一層深厚的特殊關(guān)系,在我所知道的那些知識里,有一段包含著這個世界曾經(jīng)的歷史,而我,便存在于這段歷史之中。
我——冒險者指引人洛依,一個終日在因弗爾特大陸邊境,名為博納爾村的地方一樣一動不動的原住民,竟然是弗雷德的次子。
那段歷史中提到,說我是由創(chuàng)世神弗雷德和大天使梅琳達所生,是如假包換的神族,我還有一個同胞哥哥,叫做雷歐斯,如今,尊為因弗爾特大陸的正義之神,似乎大陸的每一個大型城市,都建有屬于他的神祗。
而同為創(chuàng)世神的兒子,我為何會被如此差異化的對待,落得這般田地,據(jù)說是因為我曾經(jīng)嫉妒哥哥雷歐斯的才干,在一次對異域魔族的遠征中,我與魔族勾結(jié),設(shè)計陷阱,狠狠的擺了雷歐斯一道。
可是,雷歐斯武勇又干練,終是化險為夷,而我的卑鄙行徑,最終也沒有逃過我那偉大的父親——創(chuàng)世神弗雷德的神之法眼。
于是,我便被剝奪了神職,流放到了因弗爾特大陸的博納爾村,為新來到這片土地的冒險者們指引道路,償還我之前所犯下的罪過。
但是,這段有關(guān)于我過去的經(jīng)歷,在我的印象里,就如同那些理論知識一般,近乎于教科書的形式存在于我的腦海中。
雖然與我自己息息相關(guān),但是我卻完全沒有任何的實感,每當想起這段屬于自己的歷史背景,完全就像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一個和我同名的人的故事一樣。
沒錯,我完全不覺得我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我真正覺得有真實感的記憶,僅僅是我站在這里,重復著每天一沉不變的工作和胡思亂想的這些時光。
說回正題,關(guān)于等級的劃分和展示,我總覺得這是我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的惡趣味,我總覺得,作為一個冒險者,一個戰(zhàn)士,一個每天都要戰(zhàn)斗流血的人,實力應(yīng)該是隱藏起來的,這樣,才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給予敵人出其不意的一擊。
因為我所生活的博納爾村,是迎接新來冒險者的地方,因此也被叫做起始之地博納爾村,所以大部分逗留在這里的冒險者等級,都徘徊在1——15之間,之后,便會離去,到更遙遠的地方,迎接新的挑戰(zhàn)。
當然,我也見過等級更高的冒險者,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已經(jīng)將實力等級提升到了35級的冒險者,這個人就出現(xiàn)在昨天,但是我每天要經(jīng)歷太多的名字,雖然對他印象深刻,也記不太清楚了。
他穿著有別于逗留在博納爾村的任何冒險者的銀制華貴鎧甲,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在博納爾村的每條街道,都昂首挺胸的漫步了一圈,使這些低等級的冒險者們送上了艷羨的目光,之后,又瀟灑的策馬揚鞭,揚長而去。
沒錯,我敢肯定,這家伙,就是單純的過來炫耀的……
“年輕的冒險者呦,歡迎你來到這片神奇的大陸——因弗爾特,這是一個充滿無限未知的世界,希望可以在不久的將來,在因弗爾特的歷史上,看到你被歌頌的名字?!?p> 面對著這個綠色皮膚,渾身肌肉隆起,一臉彪悍相的獸人年輕冒險者,我實在很難想象,他那布滿了紋身,支著兩顆尖牙的古怪臉,是怎么和“帥”字沾邊的。
也許,獸人族的審美是與眾不同的,就像牛頭族,傳說,他們是以頭上犄角的粗壯和長短,來定義雄性牛頭人的美丑的。
雖然審美觀無法達成共識,但是我依舊報以了禮貌的微笑,完美的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可是,這個該死的年輕獸人……
不,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這么說,我也沒有對獸人族抱有種族歧視的觀念,可能是最近我胡思亂想的時間越多,我對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產(chǎn)生的質(zhì)疑感便越發(fā)的強烈,我開始變得有些煩躁不安。
這個年輕的獸人,竟然沒有像其他新來的冒險者那樣回應(yīng)我的問題,而十支著那一嘴的尖牙,對著我“嘿嘿嘿”的傻笑!
“快,快對我說——尊敬的引導者,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請您為我們指引方向,好讓我趕快結(jié)束工作吧?!?p> 我在心里催促著,希望他盡快給我標準性的答復,然后我好趕緊把他打發(fā)給那個討厭的禿頂老頭,讓我空出時間,繼續(xù)思考我一直以來都在探索著的謎題——我這該死的乏味人生。
可是,事與愿違,這個獸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眼神異常的興奮和熾熱,讓我不禁菊花一緊,我對雄性不感興趣,而且還是個獸人。
哦,菊花一詞我是從冒險者那里偷學到的,這個詞匯目前在冒險者的口中相當?shù)牧餍?,聽過幾次之后,我便理解了,它所代表的,是人身體那處,用來排泄廢棄物的羞澀器官。
我當時真的對冒險者們的洞察力和表述力感到驚為天人,這比喻詞用的,真是,太特么的貼切了……呸呸呸,我竟然說臟話了,真是有失禮儀。
“這……做的真是太逼真了,就跟真的一樣……”
但是,這個獸人族似乎并沒有從我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絲的厭煩和恐慌,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讓我不明意義的話,并把他的那顆長的像西瓜一樣的腦袋朝我靠近了來。
他的五官在我的眼前不斷的放大,我想轉(zhuǎn)身逃跑,但是身為“原住民”的天性,我卻挪不動我的雙腿,依舊只能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然后,當我能清楚的看清,這個獸人族鼻孔構(gòu)造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這個混蛋的年輕獸人族冒險者,正在挑戰(zhàn)著我的底線,我做為一個強迫癥患者,外加有些小潔癖的底線。
他的鼻孔中,探出了一根粗壯的鼻毛,蜷曲著,十分醒目的掛在那里,伴隨著獸人族冒險者的呼吸,還會韻律十足的輕輕擺動著。
這根鼻毛,實在是太耀眼了,讓我感到頭皮發(fā)麻,心跳加速,它仿佛在沖我招手,對我叫囂道:“來?。戆蔚粑野?!像二傻子一樣一動不動的原住民洛依!”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么漫長的時間,也許實際上并不是很長,這根鼻毛,終于沖破了我的底線,然后,我不知道腦袋里的哪根筋抽了風,我做出了一個我從未做過的動作——我抬起手,將那根鼻毛,拔了下來!
“臥槽!”
伴隨著獸人族冒險者——帥你一臉血的一聲慘叫,他的頭頂,漂出了“-300”的這么一行赤色字樣。
同時,帥你一臉血帶著一種詫異和絕望的眼神仰翻在地,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輕響,身體化為了無數(shù)的七彩碎片飄向空中,最后消散不見。
在我所掌握的那些知識中記載著,這是因弗爾特大陸代表死亡時才會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這也就意味著,我殺人了……
什么?我殺人了?殺了一個冒險者?而且就是因為拔掉他一根鼻毛?
我看著捏在手中的那個鼻毛,心潮澎湃,震驚,恐怖,不解,無數(shù)的情緒涌上心頭,這種感覺,很難用語言表述得出。
對于自己的反常舉動,和眼前所發(fā)生的狀況,我不知所措,腦中已經(jīng)亂作了一團,看看手中的鼻毛,看看那個可憐的獸人族冒險者尸體消散的地方,再看看周圍的,那些向我投來詫異目光的冒險者們……
呃……呃?
我又發(fā)現(xiàn)了驚人的變化,所有冒險者,原本頭頂上漂浮的那行綠色的,標記著名字和實力等級的小字,此時,全都轉(zhuǎn)化為了紅色!
“突發(fā)事件活動開啟:邪神洛依的暴走,勇敢的冒險者們,請速來起始之地集結(jié),同心協(xié)力,討伐魔王,保衛(wèi)大地,為了因弗爾特!”
就在這時,遙遠的天空中,響起了“世界的話語”,清楚的傳進了,因弗爾特大陸每個生命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