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兇手
她太美了,美的令人嘆服。
她將蓋頭取下握于右手,然后勾起唇角繼續(xù)走來。她的笑明亮爽朗,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印象中沒人有這樣的笑容。
百里梟注意到西湪公主,他以為我認(rèn)識她,就將敵人逼退兩丈將身后留空。
西湪公主走到右邊,笑語:“看我出場裝逼不?”
一股涼氣沖上腦門!她也是穿越者!
還沒消化她的話,一個擺脫百里梟纏斗的人從左側(cè)飛身過來,劍尖直指我的喉嚨。五尺……三尺……越來越近,另一邊的西湪公主越笑越開心。
突然紅影一動,隨后是利器入肉的聲音,銀色的利刃穿過婚服,劍尖還在滴血。
西湪公主哽咽一聲,抹干嘴角的血跡,言:“時機(jī)剛剛好!”
等百里梟反應(yīng)過來,漏網(wǎng)之魚已經(jīng)得逞了,他轉(zhuǎn)身一拳捶碎殺人者的頭骨,然后繼續(xù)與其他人纏斗。
我看著地上腦袋變形,渾身抽搐的人,就是他一劍從左后方斜穿西湪公主的心臟,抱著她緩緩下落的身體,眼看她一直微笑的嘴角落下。
不多時,王府的護(hù)衛(wèi)隊(duì)全數(shù)趕來,將黑衣人大部分殲滅,只有少數(shù)逃跑,但百里梟并沒有派人繼續(xù)追查漏網(wǎng)刺客。
西湪公主被一劍穿心,回天乏術(shù),我抱著她溫度漸低的尸體,想起她生前說的兩句話:‘看我出場裝逼不?’‘時機(jī)剛剛好!’
能肯定她是穿越者,但第二句就令人難以捉摸了。她知道自己要死還是知道該死的人是我,然后替死?她為什么要替死呢?
無論動機(jī)是什么,她救下我是事實(shí)。
尸體的溫度已低至常溫,朱唇繡眉宛若睡著一樣,我看著她,記下恩人的樣子。
突然,她的脖子發(fā)出亮光一閃而過,以為是產(chǎn)生幻覺沒在意,然后再一閃,這次看的很真切!
我端詳她的臉并無什么異常,此時又再閃了一下,這次亮光沒有熄滅,而是一點(diǎn)點(diǎn)侵蝕她全身。連一旁守護(hù)的百里梟見此都覺得十分詭異。
這個場景太熟悉了,我穿越成蕭璃那次,穿回岑苗苗那次,都是這樣的場景!
我扒開她的衣服,卻不見有什么異物,只單純兩鎖骨間發(fā)出亮光,霎時溫度上升,到了灼人的地步。
百里梟也不知所措,他比我更驚訝,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非正常事件。
溫度太高了,我不得不舍棄她的尸身和百里梟并站一起,看著她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化。
光亮形成的包圍圈一點(diǎn)一點(diǎn)吞噬她全身,直至最后覆蓋額頭和腳尖,突然亮光向空中飛射足有幾十丈高。
我和百里梟目光循著光束去了,光束逐漸消散,此時西湪公主躺的地方已空空如也,連一滴血跡也沒留下,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和花蕊嘴里講出來的‘蕭璃公主憑空消失’一模一樣,看著地上沒有絲毫被人躺過的痕跡,我勾唇笑了,她沒有死,只是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百里梟雖然被驚訝到了,但絲毫不影響他高冷的形象,看我緩和過來,道:“苗兒,我有話與你說。”
這時我才驚覺身邊還有個他,他是友是敵還不清楚,斷不可掉以輕心!
我后跨一步拉開距離:“你說吧?!?p> “小水滴在王府?!笨次彝吮艿臉幼铀膊挥嬢^,在前面引路:“我進(jìn)不了百果莊,找不到你,就干脆把她留在王府了。”
此次送酒的目的就是小水滴,雖然中間發(fā)生插曲,但結(jié)果不能變。我與他相隔五丈一前一后回玄王府。
一路上滿是血跡,雖然尸體被清理走了,但混亂的打斗痕跡和血跡依然觸目驚心,到底是誰派的殺手?
“百里梟!”我朝他喊:“你當(dāng)真不追查嗎?”
“顯而易見。”
我嘴角一抽,顯而易見?哪兒顯而易見了?
很快到了王府,抬頭望向玄王府巨大的匾額,頓時有一瞬間的傷感,同樣的建筑,只因?yàn)橄嗖疃辍?p> 百里梟止步向后看:“快走吧?!?p> “嗯。”跟著他穿過連廊,一路直行到蘅蕪苑。
院子的裝扮如第一次來一樣,只是多了幾個伺候的丫頭。丫頭們見百里梟前來,紛紛丟下手中的掃帚行禮,然后朝里屋通傳。
幼嫩的一聲:“主子,王爺來了?!币粋€珠光寶氣的女子緩緩走來。
女子體態(tài)輕盈,步步生蓮,見我先是一愣然后轉(zhuǎn)為笑意,雙手交疊于腹前俯下身道:“小姐。”
我扶起她,然后細(xì)細(xì)觀察她的變化。幾月不見小水滴變化太大了,作為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她的體態(tài)顯得比較豐盈,沒有小女孩的稚氣。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像一個成熟少婦。
玄王府的伙食太好了吧,把瘦不拉幾的小水滴喂得這么肥。
我注意到她留了一點(diǎn)斜劉海,上前撥弄:“留劉海挺好看的。”
她側(cè)身躲過去,垂目不接話。透過發(fā)絲的空隙,我看見她額頭上一條半指長的疤。
再說蘅蕪苑的丫頭們,早先為了被派來照顧小水滴可謂削尖腦袋,所有人都知道不近女色的王爺撿回來一個女子,好吃好喝供著,不時還來看看。
可小水滴從不領(lǐng)情,除了客套話沒有多的說與王爺聽,每天板著臉坐在門口看天,一坐就是一日。
雖說這樣,王爺依然對她很好,一群丫頭就指望著這個主子能開竅去侍奉王爺,她們也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如今見主子向另一個姑娘行禮叫小姐,才知道原來清高的主子也是個丫鬟。再見王爺對那姑娘,眼中包含著說不清的情意,突然明白什么。
愛屋及烏而已,她們這幾個月白伺候了。
百里梟交代幾句就遣走下人,留下空間給我二人說話。
我牽著小水滴的手進(jìn)里屋,問:“這幾個月你過得可好?”
她不言,只向上泛著眼珠子,許久道一句:“好?!?p> 她嘴上是說好,但額頭上的疤痕更能說明問題。這幾個月除了在王府的日子,她過得一點(diǎn)都不好。
“你知道石聚壕那次,是誰做的嗎?”
一提到石聚壕,小水滴的鎖骨抽動一下,氣息也變得粗重,手握成拳將絲帕扭作一團(tuán),咬牙切齒道:“蕭玉玨?!?p>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