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縫隙
接連幾天我都在回春堂度過，和患者‘吹牛’的時候一不小心得知萬客來的老板近來和東熾小舍主衛(wèi)褚君來往密切。
各國小舍主都不是我親自挑選的，南介出了敗類，西湪出了叛徒，現(xiàn)在東熾小舍主又出現(xiàn)勾結(jié)的現(xiàn)象，每每想到這兒都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傍晚回客棧，蓮子已經(jīng)做好飯等我們，白墨后一步回客棧，一進(jìn)門水都來不及喝一口開始滔滔不絕：“莊主，他們供應(yīng)不了酒了，各地出高價都買不到，沒了，我們穩(wěn)了，可以開始……”
聽罷，我和蓮子一頭黑線：“你說啥？”
他抱起桌上的菜湯猛喝幾口，道：“石聚壕一戰(zhàn)，隨行的釀酒大師傅死了不少。百果莊存貨告罄了，沒有大師傅做主釀酒?！?p> “所以你的意思是，百果莊現(xiàn)在拿不出新貨了?！?p> “是，現(xiàn)在一壇葡萄酒的價格翻了三番。”白墨又喝一口菜湯，解答我正要問的問題：“萬客來的酒被玄王喝完了，老板拿不出多的怕他怪罪，到處高價收購，都找到東熾小舍主衛(wèi)褚君門上去了?！?p> “原來如此，有沒有查到那個衛(wèi)褚君是個什么人？”
“略微風(fēng)騷的正道人?！?p> “……”白墨得我真?zhèn)鳎絹碓结险Z言了：“所以他是個好人嗎？”
“他原則性很強(qiáng)，不會背叛百果莊?！?p> “不會背叛百果莊不代表不會背叛我?！爆F(xiàn)在百果莊的當(dāng)家人是那只西湪越境過來的肥豬。
大致摸清了東熾的狀況，下一步計劃：“白墨，到街上去分批次收購葡萄，每次少買一點(diǎn)，然后幫我約談一下萬客來的老板?！?p> 白墨雖不解，沒多問。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白天的事情。
百果莊建莊以來，好多酒莊都想效仿制作果酒卻一直沒有成功，原因是他們的密閉裝備不先進(jìn)，果子，糖和空氣的比例沒有掌握到位，更主要的是沒有好的菌種發(fā)酵。
此番出逃，我?guī)ё吡俗钪匾木N，它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等睜眼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匆匆去回春堂請了假，就到約定的酒館等候萬客來老板。
前幾天剛吃過飯，萬客來老板又是個眼尖的人，隔著面紗他也一眼認(rèn)出，立馬想起那把金燦燦的瓜子，連忙狗腿道：“喲是客官您啊，您約我到這小酒館是有何貴干啊。”
“聽聞老板最近為了葡萄酒的事情焦頭爛額，四處高價收購。”我往他面前的杯子里斟一杯酒：“老板先嘗嘗這酒，再談。”
那老板端起酒杯，頓時像見了稀世珍寶：“這，這葡萄酒哪兒來的?！?p> “老板先嘗嘗是不是那個味兒?！?p> 他抿了一口，然后眼睛放光：“這酒入口絲滑，果香濃郁，甘甜而不澀口，是正宗的三級葡萄酒?。 币伙嫸M。
“既然老板看得上這酒，那我就明說了?！贬衬抽_始下套：“我想建立一個足以媲美百果莊的新酒莊，老板愿不愿意做合伙人？”
“媲美百果莊？”老板輕蔑一笑：“百果莊可是大陸第一酒莊?！?p> “那又如何，現(xiàn)在照樣拿不出酒?！蔽以俅螌⑺木票瓭M上：“老板不用承擔(dān)任何風(fēng)險，只需要幫我打開銷路。如果成功了，我承諾終身給萬客來免費(fèi)供酒?！?p> 看著杯子里紫紅的酒，他有些猶豫。酒是這個味道沒錯，條件也誘人，但怕就怕在百果莊會遷怒與他，讓他一個小小酒樓老板和第五國為敵，他有十萬個膽也不敢啊。
“客官，我做的是小生意，高攀不上您的宏圖偉業(yè)，您還是另外找人吧?！?p> 他揩了把汗轉(zhuǎn)身走，不愿意多待一刻。
“等等！”
“老板，我這兒有一種新酒足以擊垮百果莊任何一種酒，連三級香梨醉也無法戰(zhàn)勝?！蔽夷贸鲎詈蟮着疲骸叭齻€月后新酒一出，老板再決定要不要加盟?！?p> 他的背影顫了顫，我勾唇一笑。
萬客來老板心里的種子已經(jīng)埋下了，接下來我打算從衛(wèi)褚君那兒下手，看看是否有縫可入。
晚上時候，三個人都回到客棧。
“白墨，能制造機(jī)會讓我和衛(wèi)褚君相見嗎?！?p> “我馬上幫莊主約談。”
“傻呀，我說的是制造機(jī)會相見，那種不經(jīng)意的，巧遇?！?p> “額，這個……”他扣腦袋。
“你偷偷潛入他的府里，弄?dú)埶??！蔽乙慌淖罌Q定好計劃。
“……”白墨苦笑：“莊主，我知道你是想用郎中的身份和他相見，但……搞殘別人……太不道德了?！?p> “誒呀?jīng)]讓你真把他弄到缺胳膊少腿兒，一點(diǎn)點(diǎn)，”我拇指掐著食指尖舉到他面前：“看到?jīng)]，就這樣一點(diǎn)點(diǎn)?！?p> 白墨看我鐵了心的樣子，白眼一翻：“屬下盡力。”
第三天我和蓮子在吃晚飯，白墨破門而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七竅仿佛在冒火，整個人隨時爆炸。
我看他臉上有幾條抓痕，有兩處深的還冒血了，戲謔道：“怎么滴，被哪個漂亮妹妹抓傷了，你不怕蓮子讓你跪搓衣板？”
蓮子看他的臉，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然后埋下頭吃飯不再看他。
白墨甩了個臉色開始解釋：“那衛(wèi)褚君在外的名聲那么好，沒想到是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他鼻孔仿佛冒出一股熱氣：“我打聽到他愛美，就想給他留點(diǎn)小口子，這樣總會看郎中了吧，結(jié)果那家伙，還沒碰到他就給我撓成這樣?！?p> 我捂著嘴笑：“你一點(diǎn)兒都沒碰到他？”
“我拼命在他臉上留下印子，結(jié)果他跟發(fā)瘋似的喊了幾十個家丁追我十條街，還放狗咬我！”說著他從背后理出來幾條被狗扯壞的碎布。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非跑別人家里去，不知道撿他落單的時候啊?！?p> 白墨好像反應(yīng)過來什么，又開始撓頭，樣子更加滑稽可笑。
“得了，給他處理一下傷口吧。”丟下一瓶上好的金瘡藥給蓮子。